??眼前是黑色迷离的一片,模模糊糊地只是摸不着,触不到的感觉。身临其境的孤寂,仿佛一切不过是黑暗中的萧然梦,美好只是谎言。
不知是自己一个人独站了多久,眼前竟是出现了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他背对着自己,蓦然转头,恍若隔世。
宿离亲眼看着他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来,容颜妖娆,噙着邪邪的笑。他走到自己面前,却并不是宿离想的那样是来触碰自己,而是直直地继续开始走,不停下,直接从她的身边走过,并没有看她一眼。
忽地转过身去,那是一个女子正悄然立于杏花林中,白衣素雪,脸上蒙着浅淡的面纱。花瓣飘然从她的身边落下,丝毫没有违和的感觉。
而后便是见到刚才的俊俏紫衣男子也走了过去,停驻在那个女子的身边,笑得格外的开心真切,似乎宿离可以感觉得到他是很久没有打心底得那么畅然了。
她听到那个女子突然的启唇,她说:“胥哥哥,你骗了我。”
男子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却是在顷刻之间那唯独剩下的温存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看不清那个女子真正的容颜,但依稀可以读得懂她眼里的感觉,那是失望与死寂。
“你记起来了?”男子肯定地说道,语气甚至有些颤抖。他扶着女子的双肩,看到女子并没有意思想要回答他的话,最后是他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十分地用劲,似是希望所有的温暖永远不要消失。
只是,那个时候,他早已明白,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友情和一切的一切了。
他爱她,爱得深切。不顾任何地将她自私地带到自己的身边,明明知道她是受了重创,所以才会不记得了自己,不记得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不记得了整个天下的所有人。即便是所有人都在寻着她,想要杀了她为逝者报仇,为天下祭奠,他也明明知道女子从来都是不喜欢他的,还曾经杀死了自己的族人,包括想要杀自己,但他还是义无返顾地陷了进去。他留恋,他怀念,那个以前还愿意与他作为朋友,叫他一声胥哥哥的女子。
他想,或许只要她失去了记忆,那么或许一切还可以重来。只是,他早便知道,她忘不了那个人。他还记得她问自己,“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白衣男子,他长得很漂亮,我觉得我是认得他的。”
她的心只会是属于那个人的,即便那个人负了她,她也愿意傻傻地沉沦,就如自己傻傻地等。
美好的东西都是停留在这一刻,痛苦与黑暗的侵袭也是都从这一刻开始。不管是她,还是他都是这样。
宿离怔怔地站在那里,这个地方又暗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是谁,是谁在那里?”宿离蹩了蹩眉,一手扶在额头之上,脑海里满是刚才的萧瑟情景,挥之不去。
“萧鸾。”她听到男子沉沉的声音,带着一世的眷恋。
宿离十分厌烦地挥袖,“这不是我,你搞错了人。”
就在她说完之后,那个身影,那个声音都在倏忽间消失。
宿离猛然睁开双眼,竟是玉疏伝眼里一片漆黑地望着自己,“宿儿……你从刚才开始就说着些让人觉得莫名的话,是做恶梦了吗?”
低下头,闭了闭眼,以身体的感触分明就是在马车上,还有微微的颠簸。可是,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那是一场梦吗,为什么会那么真切?
“宿儿?”玉疏伝又唤了一声,一手附在了宿离的额头之上,轻轻地触碰感,带着些许凉意,“看来没有什么事,还好。”
“这里到哪儿了?”宿离温温地笑了声,也不避讳地直接靠在了他的肩上,仿若可以将刚才的全数归为一场虚无。
两人视线相触,清晰得可以发现玉疏伝眼里此时泛起的淡淡涟漪,一份旖旎缱绻的温暖感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包围了宿离的全身。两人靠得那么近,似乎只要玉疏伝再低一点头便可以触碰到宿离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吐露在她的脸上,让她这个平日里薄凉的仙君都不禁脸上冒出了一丝绯红,真是太难得了。
宿离有些尴尬,她一手撑在玉疏伝的胸口,甚至是可以感觉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她觉着自己也是心里有些激动,让她不安定,双手竟然胡乱地想要推开他。这是反而让玉疏伝原本淡漠的心里出现了些许躁意,抬手便是紧抓住了宿离的双手。
他们之间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如此魅惑之意。
马车颠簸得有时厉害,玉疏伝索性直接让宿离坐在他的腿上,双臂揽在她的腰际。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想要控制着自己不再想些别的,慢慢平静下来,玉疏伝这才抬手便掀开帘子,四周是一片山林的样子,看来是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
“这里已是靠近尹泽国边界的地方,因为天寒宗是立于我们的煜华国与那刚才我所说的尹泽国之间的。”玉疏伝耐心地解释。
“尹泽国……那是现在还与我们敌对的吧。虽然地方不大,但也着实很强。”宿离也缓过神来,从刚才氤氲的气氛之中缓过神来,她的话语里并没有特地偏向于哪一个国家,只是把两国之间的平衡兼容看成了习惯,难道不是如同除了仙界,还有其他五界一样的吗?
放下帘子,玉疏伝本是想要说让宿离再休息一会儿再说的。看着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子,也就像他开始认为的那样,如果为友,或许是好,如果为敌,倒是有险。他从当初说娶她的时候开始那便是早就心里想好了,虽然还真是不知道她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至少先是让她不靠近别人。
突然,马车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晃得厉害,随即便是停下了。
“殿下,不好了……”身前的帘子外面是车夫惊颤的声音。
玉疏伝眼底波澜不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薄唇竟反而扬起了淡然的笑意,“宿儿先呆在这里,为夫下去看看。”
话说完,他便起身准备下去,不料却是袖子感觉被轻轻地拽住。低头一看,是一只玉手轻扯,她的眼里原本的一片平静此时是有些迷茫泛了上来,手下意识地便拽住了玉疏伝。
“怎么了?”他声色柔和,一张俊脸温润,公子谦谦,文雅至极,就是现在碰到外面可能是有混乱的情况下,他都是这样。
宿离手抖了一下,松开了手,她看到玉疏伝朝着她又笑了一下,走了出去。她竟然没有阻止他,可是是真的心里很乱。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刚才……刚才梦里的那种感觉。
不对,那不是梦!
宿离一惊。
是刚才的那个人,那种妖孽风华的笑意,那种让人一瞬间迷醉,但清醒过来却尤为铭刻的感觉。
在这个刹那,她竟然会忘了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宿君,只是一下子心里有种莫名的痛又重新被翻了出来。
惊魂间,她不知怎地,没有听玉疏伝的话。
她下了马车,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