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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命悬一线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城市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因为它只在黄泉路上绽放,世人称其为——彼岸花。

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

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曼珠,一个是叶妖——沙华。

他们守侯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

因为开花的时候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

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

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

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

神怪罪下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

从那以后,蔓珠沙华又叫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它的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有在这个城市出现过。

这种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和沙华的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只要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在下一世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

传说曼殊沙华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

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

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

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

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

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忘川河上,被河水褪色得花把所有得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

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

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

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忘川。

静静聆听忘川的叙述,南宫妤不觉泪流满面。

烈日当空,虽是酷暑,然谷内总是清凉舒适,此处种满了树,如今正是枝桠最繁茂的时节,可谓绿意盎然。

蝉鸣不绝,难免扰人心神,若是正在想事便更觉烦躁,谷中有一水潭,虽不大但极深,色泽如墨,即便是盛夏潭水也是冰冷刺骨···

“川,你……”妤儿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抚慰。

“但是不要紧。”她轻轻一笑,擦了擦清泪,“忘川现在,已经修成人形。所以,我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是吗,这样真是太好了。”南宫妤欣慰一笑。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欠南宫姐姐一个恩情呢。”忘川郑重其事,添了一句“化身为人的恩情。”

“不必了?”南宫妤莞尔,摆了摆手“只是举手之劳,如何言谢。”

虽然她是一心为了得到花神泪,才献出玄阴处子之血。然而,眼下得知无望,心中却也不甚生气。

也许,在她的心里,那种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吧。

希望越大,失望越多。对于从来对奇迹不抱任何希望的人,奇迹发生与否,对她而言都没有丝毫关系。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忘川委屈道,嘟着小嘴,一脸幽怨“但是,我也很想帮忙啊。”

“可是,小川不是不知,怎样才能结出花神泪吗?”南宫妤无奈一叹。

的确,这是唯一的筹码,也是她帮自己的理由。可是,这种奇异的至宝,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花神泪,顾名思义是花神的眼泪。可是,无论她哭的多么伤心,断肠,也无法留下一滴眼泪。即便是让肉体受到创伤,痛的她龇牙咧嘴,也流不出一滴。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不会哭的。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事。

“虽然不知怎样才能得到花神泪,但是,小川真的很想帮姐姐的啊。”小花仙认真兮兮地说道,美丽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那种神情,即便是她犯了滔天大罪,你也会被瞬间融化。

“小川很厉害呢。活了上千年,什么事都知道。”南宫妤温柔地抚了一下忘川额前的青丝,一脸宠溺。

“姐姐没有任何责备你的意思,所以,不要自责了。”南宫轻声说道。

毕竟,这种事情,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天意如此,忘川,又有什么办法。

“姐姐,我……”忘川低着头呢喃,惭愧地不敢抬头看她。

“不要说啦,再说,我就真的生气了。”忽然回头盯着小花仙,南宫妤威胁道,秀眉微颦,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哦。”忘川乖乖地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

沿着潺潺流淌的浣纱溪,一路林影阴翳,竹影婆娑,宁静祥和,鸟语花香,真是完美的世外桃源。

中午,阳光谱照,碧绿的竹林里百鸟和鸣,平静的水潭清澈见底,晶莹剔透的露珠附在小草上,偶尔飞鸟划过,留下一声悠远的长鸣……

忘川似乎是极少见到这般景致,高兴地一路蹦蹦跳跳,想一直翩翩起舞的花蝴蝶,那种发自内心的美,看得南宫妤都痴了。

世界上最美的笑容就是幸福的微笑,也许这个小花仙,活了如此之久,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幸福吧。

虽然活了千年,可是这千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同一片山坡,同一条河流,同一座高山。

虽然触手可及,却无法碰触。无论多么绮丽的风景,也会索然无味。

“到了。”望着不远处的一座竹林小筑,南宫妤轻声道,忽然停下了脚步。

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去寻药,得到的结果却是无药可医,这种打击,未免太大了。

“南宫姐姐。”忘川轻轻唤了一声,将她从纠结中叫醒。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不要紧。我虽然无法根治夜大哥的伤势,但是,以我现在的法力,或许还有些办法。”忘川劝慰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南宫妤。

“是,是吗?”妤儿轻轻拭泪,转泣为笑,“你这丫头,也不早说。”

“你又没有问。”忘川狡黠地吐了吐小粉舌,一脸淘气样子。一手拉着南宫妤就走,像牵着一只听话的小狗。

“你还说。”妤儿娇嗔道。

“快点啦,不然你的夜师兄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的。”忘川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真的是……”南宫妤突然发现这个小冤家虽然活了千年,可是智商还是十岁小女孩的心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赶时间的话,你说一声不就行了?”南宫妤说完搂着小女孩,接连施展三段瞬步,直接进入了内室。

一片狼藉。

茶水洒了一地,杯子的碎片掉的满地都是,凳子也倒了乱七八糟一片。

西风夜半伸着身子倒在床下,一手用力地抓扯床单,好像想爬上床去。可是,他的身体如此虚弱,无论怎样努力,始终一点也使不出力气。

见状,忘川月眉一皱,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房中。

然而,一心系在西风夜身上的南宫,根本没有发觉。看着心上人这样痛苦的神情,妤儿觉得心都碎了。

“夜。”南宫妤脱口惊呼,立刻将他小心地扶上床,盖上衾被。口中不忍。

“你现在重伤在身,若是再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仔细一看,他的心跳更加微弱了。连呼吸,也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这样下去,恐怕……

病情,又恶化了。

西风夜虚弱地开口,断断续续,却吐字不清。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起,指向虚无缥缈的半空。

“师兄,你想要什么,跟妤儿说,妤儿在这。”急忙双手握住他的右手,南宫妤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眼泪止不住流下,滴落在西风的手背上,带来一丝温热。

“别,别……”西风艰难地说了几个字,一只眼睛缓缓睁开。

“别什么?”南宫妤焦急地俯下身子,耳朵贴在西风唇边静静聆听。

“别……哭。”西风轻笑着,有气无力,“哭了……就,就不……好看了。”

“好好,我不哭。”妤儿慌乱地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可是无论怎样抑制,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继续流淌。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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