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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花神泪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忘川花。作为药材而言,因为力量过于强大,所以无法适用于人体。更不能作为奄奄一息的病人治疗之用。

但是,若是以血肉之躯能够承受这股异界的力量,也许就可以突破极限,脱胎换骨。

它有夏季休眠习性。冬季叶丛青翠,生机勃勃。野生品种生长于阴森潮湿地,其着生地为红壤,因此耐寒性强,喜阴,能忍受的高温极限。

南宫妤面色苍白地看着遍地火焰般的彼岸花,中间的忘川花,正含苞待放。心中不免一叹。

“此花虽珍稀,却不是肉白骨,活死人的灵药。以夜当前的身体状况,实受不了如此虎狼之药。”

如此这般感慨,不由将手伸向了鲜艳欲滴的彼岸花。

“这位姐姐,你有心事?”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慢慢从空气中传来。

“呀!”南宫妤着实吓了一跳,担心受怕地对着花丛中四周看看,没有发现什么人影。

“是我的错觉?”她犹豫地回过身来,右手握上了一株彼岸花的花茎。

“虽然这样伴随着极大的风险。但是,如果夜如果服下这株曼珠沙华,就有再活七日的机会。”南宫妤自言自语道。

“不可以的,姐姐。你要是给你的夜服下这里的地狱之花,不仅无法延长他的寿命,反而会当场毙命的。”那个声音再次关切地响起,言语中十分温柔。

这一次,她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真的有人!

“究竟是何方神圣,请露面好吗?”南宫妤心有后怕,四处寻找声源,“如果您有任何方法可以救夜,请告诉我,妤儿感激不尽。”

“妤儿,好美的名字。”那个声音呢喃细语,“你这么想见我么?”

“嗯。”南宫妤对着半空应答,心中焦虑。

“你在哪里?”

“我啊,就在你面前啊。”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看不到吗,最红的那朵。”

她的面前,最红的那朵,忘川花!

……

“花妖!”南宫妤心中第一个念头闪过,一脸难以置信。

混沌初开,万物生灵。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众皆平等。但曾历经沧桑,修炼劫难,便可脱的凡体,渡劫为妖,此间再无约束。

花也如此。经过长年生长或有某种奇遇,就可具有超脱本质的形态,甚至可幻化为人形。

“你是……花神么?”南宫妤想了想,还是这个称呼比较得体。

那颗鲜艳的巨大曼珠沙华轻轻扭了扭花瓣,似乎在回答她的问题。

“是啊,很吃惊么?”它轻轻地摆了摆叶子,淡定地回答。

“呵呵,也许吧。”南宫妤轻轻一笑,忽然觉得这只红花那么活泼,可爱。那样娇滴滴的鲜花,若能脱得凡体,必是俏皮可人的小女孩吧。

“好奇怪。”它忽然问了一句。

“怎么了?”南宫妤疑惑。

“我这般形态,还讲着人类的言语,一般人看到我都吓得面如土色,甚至当场猝死。可是姐姐,你为什么不怕我。”它不解着。

“为什么要害怕啊,你又不会害人。”几乎是脱口而出,南宫妤回答。

“不会害人?”它笑了笑,花朵剧烈摇晃,“别看我这样没有完全修炼成人形,但是啊,只要我愿意,方圆百丈的范围,可以无限偷取他人的生命力,让他们渐渐枯萎,凋谢。”

“……”南宫妤感到毛骨悚然,一时无言以对。

“害怕了么?人类,说到底不过如此。”它在心中不屑道。

“很厉害呢。”南宫妤突然开口,转移话题,“花神,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是忘川花,当然,就叫忘川了。”它一口答应。

名字只是一个称谓,用于识别不同事物之间辨认的符号。曼珠沙华终生站在此处,没有任何地方可去,名字对它,几乎可有可无。

“也是哦。您好,我是……”南宫妤出于礼貌,自报姓名。

“南宫妤。”它自信满满地脱口而出,竟然打断了女子的发言。

“额……”南宫妤目瞪口呆,一时吞吐不清,“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啊。

“我在这生长了千年,而你在鬼谷中学艺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年。转瞬之间。说来,你对于这里,也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它冷冷道,并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

是啊,从小生长在这里,彼岸花呆的时间最久,比师父所住的时间还长。如此说来,自己和师兄的事,它也已经一清二楚。

“妤儿失礼了,原来,您是前辈。”南宫妤惭愧道。

不过,如果它真的已经在鬼谷中待了千年,说不定会知道一些上古流传的高深术法。对西风夜的痊愈,又多了一丝希望。

“你知道,为何白帝仙去已多年,可谷中依然一切齐整,毫无外人糟践的痕迹。”忘川看着四周高耸挺拔的山峰,突然发问。

“莫非是,前辈长期在此,守护了鬼谷十年?”南宫妤猜到了这个唯一的可能性,开口惊问。

“算你有点见识。”忘川直接答应,没有一点谦逊礼让。

“妤儿谢过花神保护鬼谷之恩。”南宫妤由衷地表示对他的感谢。若不是他十年来的守护,只怕,自己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处容身之所都找不着。

可叹,作为堂堂南宫家的大小姐,家族没落之后,竟然落得这步田地。

“你谢我?弄错了吧。这是我的地盘,我只是不愿意,让一些乌合之众糟践自己的家而已。”忘川不屑道。

然而其话中深意却是,只有你们三人,才能勉强去的了我的法眼。

“那么说,那些结界……”南宫妤忽然想到了鬼谷边境强大而坚固的结界,那股力量,并不像师父的术法所造。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忘川放肆一笑,顿了顿,再次开口。

“你猜的不错。白帝的封印结界,早在十年前,你毅然冲出鱼肠谷的那一瞬就破碎了。之后,他还没来得及张开第二道结界,就得道升天而去。我若不张开结界,只怕自己性命堪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般如此爱花惜花。

“那么,您刚刚说夜师兄不能吃曼珠沙华续命,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妤终于问到了这个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心中无比忐忑。

“曼珠沙华确有续命七日的奇效,这点不假。但是,给尸体再强的灵药,也无法起死回生。”忘川不温不冷地解释,却让南宫妤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尸体?”她难以置信地犹豫着,口中喃喃,着魔一般,美丽的双目忽然变得空洞,失魂落魄一般,目光无神。

她顿了顿,艰难地开口,“您的意思是……”

“我想你懂。”忘川无奈地叹气,心有不忍。这个消息,实在太致命了。

“你的夜师兄,从进入鬼谷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忘川实话实说,不想欺骗这个单纯的女子。

“怎么会?”南宫妤无法抑制地放声大哭,两行热泪落下,全身忍不住剧烈地啜泣。

“我是不知道他是如何中了这么恐怖的蛊毒。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为他续命到今天。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生命,到此为止了。”忘川斩钉截铁,将所有真相抖出。

“骗,骗人的吧。”南宫妤梦呓一般,口齿不清。

“信不信由你。”忘川不屑地顿了顿,“他阳寿将尽,最多活不过今天晚上。现在能够不死,全凭坚定的执念。”

“可是,即便这个执念也不会长久。”它凄厉地笑了笑,声音尤为恐怖,“在死神手中夺取生命,本来就是与虎谋皮的事。那家伙的恐怖,我可是一清二楚。”

“花神,您通晓古今,见多识广,一定有救人的方法。”南宫妤不可奈何,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株会说话的地狱花上。

“你这样想的么?”忘川深不可测地笑了笑。

“是的。”南宫妤老实回答。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忘川不解。

“只是直觉而已。”南宫妤言简意赅。

“直觉?”它疑惑。人类的直觉,真的这般敏锐?

“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我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妤儿坚定心神,更确定了自己的选择。

“真是恐怖的灵魂能力啊。”此情此景,忘川摇了摇头,心中一叹。

“这么说,您真的有办法?”南宫妤如同落水之人忽然捡到一根救命稻草。空洞的目光瞬间闪着期待的眼神。

“纵然有,我又有什么理由救他。”忘川冷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南宫妤劝道,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多做善事,多积福报,花神大人就可以早日得道啦。”

担心还无法说动,妤儿又加了一句。“于你,于我,都不是一件坏事。”

“夜的全身散发着恐怖的尸气,恐怕现在,已经长出尸斑了。”忘川花叹气,无可奈何,“这样的人,根本无药可救。”

“但是……”忘川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心中天人大战。

“但是什么?”南宫妤脱口而出,可想而知她的期待有多么强烈。

“若是能唤出花神泪,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忘川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言语激动。

“花神泪!”南宫妤不知其意。

纵然博览群书如她,对如此生疏的字眼,依旧闻所未闻。

但是,若是真正能够救人,即便是天上的星星,她也要相方设法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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