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歌看着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道:“够了,放开她吧。你只管说,你家主子是什么意思,又要拿出什么代价,来请我出手!”
地上的婆子萎顿在地,脸颊红肿,根本没办法再好好说话了。
外面的传言果然是真的,这炎王府的小王妃,是个不好相处的,哪有刚见面,只不过一句话说的不对,就将人打成这样的,这种人,简直就是毒妇,也不知道炎小王爷喜欢她哪一点。
这婆子苦不堪言,心中不停诽谤,但还是支支吾吾用含糊的声音道:“我们主子并没有这个意思。海娜珠姑娘也是四皇子的女人,她就算再难过,也不会伤了四皇子的女人,免得四皇子殿下为难。我们主子是想请王妃娘娘给四皇子殿下说说情,叫四皇子殿下不要嫌弃我们主子。”
严清歌秀丽的眉毛挑起,不耐烦道:“这种事儿,最是讨厌了,我是不会做的,你回去吧。”
“王妃娘娘,求求您啦!真的求求您啦。您就和四皇子殿下说说情吧。”这婆子看严清歌一口回绝,急忙磕起响头,磕的地上梆梆响,叫严清歌的牙根一阵疼。
她最烦人拿出这种姿态来求她,说是求,其实就是逼迫她答应,不答应的话,就不起来。
严清歌冷笑一声:“把这婆子拉起来,继续打耳光,打到什么时候不犯浑为止。我这样大着肚子,叫我去外面颠簸,你是要害我啊!况且,你们四皇子殿下是男人,我是已婚女子,你叫我去见他,我的名声,又成了什么?好歹毒的女人!”
听着严清歌一声声讨伐,打着女人耳刮子的两个婆子,下手越发的狠起来,一会儿时间就打的这婆子眼冒金星,瘫软在地。
眼看这女人嘴角流血,脸肿的和猪头一样,再打下去,怕是要被打的脑子都不好使了,严清歌才喊了停。
没想到这婆子倒是硬朗的很,伤的这么重,还是挣扎着对严清歌断断续续道:“娘娘明鉴,老奴的话还没说完,我们四皇子今晚上喝了曹家的酒,会去京里面的茶楼喝茶醒酒,炎小王爷也常去那家茶楼的,只要您给炎小王爷递个口信就好……娘娘,求求您,娘娘……”
严清歌冷冷一挥手:“把这刁婆子送回四皇子府上,连自己主人的行踪都能打探的一清二楚,难保没有异心。”
这婆子满心不甘,被架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严清歌磋磨了这有心对付自己的人一顿,心中畅快多了,真真正正的出了一口恶气,对着身边的丫鬟们都和颜悦色了几分。
这些丫鬟们看着她跟自己笑,反倒都一个个的越发恭敬起来,方才严清歌拾掇那四皇子府上婆子的事儿,可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做错了什么,就也被同样对待呢。
半夜时分,炎修羽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炎修羽酒量不大,严清歌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没有喝多,这些酒气应该是他在别人身上沾染的。
她虽然有些困意,但还是强撑着问向炎修羽:“今日你喝完酒,是不是去了茶楼?”
炎修羽一边擦洗身子,一边在床后面的屏风遮挡下回答:“是,有几位相熟的人喝醉了,恰好时间也早,就被我拉去茶楼醒醒酒,没想到遇到四皇子,纠缠一番才走脱。”
严清歌早想到四皇子是专门在茶楼等炎修羽的。
若是她下午被那婆子骗到,真的叫人去知会一声炎修羽,这次四皇子和炎修羽见面,就会变成偶遇了,但现在么,四皇子的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严清歌嗤笑一声,把下午在府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炎修羽。
炎修羽还真是不知道今天府里还有这么两件事儿,他有些恼怒,道:“我和哥哥嫂嫂不在家,这些下人们真是狗胆包天,什么人都敢放来给你见,看来他们要好好学学规矩了。”
严清歌斜倚在床边笑:“并非如此,我看她们对我恭敬的很,是将我当成是府里真正的主人看待呢。嫂嫂管家的时候,想必比我还要忙碌些。”
这话倒是真的,炎修羽的怒火被平息下去,还是讨伐了两句:“但你现在怀着身子,他们也该有个轻重,什么该去烦你,什么不该去烦你,心里要有数。”
第二天一早,炎修羽果然将当天看门的,和留在府里的二管家训斥一通,叫他们来给严清歌磕头,并罚了月银。
因怕给严清歌惹麻烦,炎修羽还装模作样,说要给这些人打板子,但因严清歌求情,就免了他们的皮肉之苦,这些人自然对着严清歌感恩戴德。
待送走这批人,严清歌似笑非笑,看着炎修羽:“现在怎么成了你扮坏人,我扮好人。”
炎修羽将胸脯一挺,得意道:“再有那么些时间,我就要当爹了。都说严父慈母,我自然要在大家眼里威严一些,不然将来可镇不住。”
严清歌不由得摸着肚子大笑:“我怕这是个女孩儿,到时候你立的这些威风,就都没了。”
有了炎修羽的交代,接下来的炎王府别庄,被整治的铁桶一般,不管什么有心人都没办法出入。
这日早上,严清歌起床,才在园子里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到肚子猛地一抽。
这疼痛来的有些不对劲儿,严清歌又走了几步,感觉到抽疼一阵一阵的,非常有韵律,显然不是胎动,再算算日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严清歌有经验的,她立刻站住,镇静道:“去唤郎中和产婆们准备,我要生了。”
鹦哥惊得原地一跳,差点没站住身子,结结巴巴道:“娘娘……您……您……您说什么。”
“别急,我这会儿才开始有动静,头一胎生的时候长着呢,你叫他们慢慢布置,也不知道明天这时候能不能生出来。”
严清歌着实有些担心,因为,她这一胎怀的是一个孩子,肚子又这么大,生产的时候,估计不容易。
鹦哥终于消化掉这个惊人的内容,飞奔着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将所有人都通知到了,各个产婆、郎中、提前训练过的帮手下人,乃至炎修羽和柔福长公主,都来了。
严清歌还没有进入产房,她肚子开始疼了,坐在门前的石桌上,额头上沁出不少汗水,微微咬着下唇,正被一个郎中诊脉。
诊完脉,这郎中站起身,对着炎修羽颔首道:“小王爷,娘娘已经开始发动了。现在的脉象一切安好,不过娘娘这是头胎,真正要生,怕是要到后半夜了。”
炎修羽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握住严清歌的手:“你难受么?疼的厉害不厉害?”
严清歌剜了他一个湿淋淋的白眼,扶着肚子,一句话都不想说。
虽然她重生前生产过两次,那两次因为身体原因,比这次怀胎还要难受,但是重生后,她明显变得娇气多了,就是这一点儿才开始阵痛的疼,都让她忍不住想对炎修羽大发脾气。
柔福长公主能体会到女人生产时的痛苦,无奈的笑着摇头,将炎修羽拉到旁边:“你就别添乱了,这边有我看着就好。”
炎修羽被柔福长公主拉到后面,兀自不服气,朝着严清歌探出身子,一副想要扑过来的样子。
柔福长公主劝道:“女人生孩子很耗费力气,一会儿清歌就该进屋躺着去了。产房你们男人可呆不得。”
炎修羽的肩膀无神的耷拉下来,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严清歌,问道:“真的不能进去陪你么?”
严清歌一想到自己生产时的场面,立刻坚定的摇头:“绝对不行。”
这边郎中诊过脉,里面的产房又是早就收拾好的,严清歌被丫鬟扶着,走了进去。
虽然是产房,但是里面收拾的也是极好的。水磨青石砖的地面,角落里点着火盆,有屏风挡在微微开了一条小缝的窗口,透气且没有风,屋子里没有用熏香,但是却有一股清新的艾草香味。家具和床上的被褥也都是崭新的,让严清歌进来后,心下安定多了。
那几名从宫中来的接生婆子们,早就准备好了,同时在屋里的,还有近十名炎王府的丫鬟婆子。
屋子不小,即便是站了这么多人,还是不显得拥挤,但是严清歌躺在床上后,平时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听了严清歌的指示,床前的帘子被放了下来,她在里面换上之前就准备好了的生产用的衣裳,躺在床上,除了贴身伺候的一个产婆外,身边并没有其余人,静静的等待着生产的到来。
严清歌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储秀宫中,凌霄也躺在了产床上,满脸痛苦的,等待着她的第三个孩子到来。
而此时的凌霄,是在昏迷的状态,她身边的的产婆,竟然只有一个,屋里冷冷清清,连服侍她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们,都不见了踪影,和上次她生产时的众人环簇的场面,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