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力江已经集合了自己手下的五百死士埋伏在了厢军支援府衙的必经之路上,常州的常驻厢军应该有一个厢的编制满员大约两千多人,厢军看到了府衙起火是一定会来增援平叛的。
周力江呼吸有些急促,尽管这一刻他期盼了很久,谋划了很久,但是他还是有些紧张。
他并不了解大郑的地方厢军究竟实力如何,如果自己这五百人不行,那么这些暴民们恐怕很快就会被平定,自己则是抄家杀头,身死族灭。他不由得紧紧抓着已经上弦的踏张弩,为了搞到这种西北的硬弩,他还专门跑到了拓跋氏的地盘,避开了官军的稽查,用茶叶和那些鲜卑人换来了二百支踏张弩。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反正自己的命只有一条,但是犯的罪够杀好几回头了,自己还是赚了。
府衙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大,周围街道也被波及了,咒骂声,惨叫声,房屋的坍塌声,还有大火吞没房屋,财物还有死尸时响起的噼啪声,逐渐传向了常州城各处。兰香阁里面厢军都指挥使徐林并没有留意到外面的喊杀声,他正一边听着琵琶,一边搂着陈娘子。今天总算是让他如愿以偿得到了这个兰香阁的新晋头牌,这个该死的王德来自从陈娘子昨日与张振江与王廉的风流韵事传出来,他竟然像蜜蜂一样冲向了陈娘子,害得自己这个常州军队的一号人物居然等到了下午可恶!想到了王德来得意的嘴脸以及他常用斑儿来打趣自己,他猛地喝了一口酒:这群文官就像这群勾栏女人一样,当官的都说自己是清官,当清吟小班的都喜欢讲自己是清倌人,实际上没一个清的,都他娘的骗鬼的!
“厢主,出大事了!有乱民袭击了府衙,府衙方向已经冒起了黑烟。”
徐林被自己亲兵的这一声大吼吓得浑身一哆嗦,额头上冷汗直流:“你说什么!”赶忙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连衣服都没穿,抖着一身肥肉冲到了门外,抓着亲兵的衣服:“你再说一遍,在常州府有乱民!”
“厢主千真万确,喊杀声已经越来越大了!知府衙门已经冒起黑烟了”
“完了!知府为国捐躯了,乱民势大,这可如何是好啊!”
“厢主,速回湘军大营将各营指挥全都召集起来,速速戡乱啊!”
“你懂个屁!某看这是这些暴民的诱敌之计,你快回营将咱们的二十个骑兵集中起来,某家里还有机密的军务文书封在箱子里,你快护送着我的家眷和这些箱子出城向苏州方向行进。”
“厢主,这······”亲兵一脸的惊愕,把逃跑安排得这么妥当,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了。
“快去,现在乱民大势已成,我们要尽可能的收拳打人,而不是在这逞匹夫······”
“弟兄们,这个兰香阁就是王家的产业,他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们砸了它!”
“对,砸了它!”
“冲进去,里面有不少狗官!”周力江的结拜兄弟田宏挥舞着腰刀,直接冲了进去。
徐林听到了动静抓起了衣服吼道:“快去,违令者斩!”然后金鸡独立倚在门上,晃悠了几下穿好了裤子,连自己防身的手刀都没来得及拿,光着膀子从三楼跳到了后院,骑上自己的马飞奔离去。田宏从楼下杀了上来,只看到了一团肥肉从窗户下去了,一时恼怒回手砍向了还在发愣的亲兵,亲兵到底还是行伍之人,向后闪身撞倒了屏风,一个踉跄退进了屋里,田宏趁他立足不稳上去就是一个正蹬踢在了他的胸口上,将那个亲兵踢倒在地,冲上去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刀,鲜血在屋内飞溅,一声女人的尖叫伴随着献血溅落在墙上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