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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以命偿命

自从看到夏家父母就沉默着的唐胤尧却是开口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暖暖。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暖暖挺过这关,不管是什么,等她没事以后再说好吗?”说到后面,唐胤尧语气里带上了祈求的意味。

夏爸爸夏妈妈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怪到唐胤尧头上,只是此时看着受苦受难的宝贝女儿,他们实在是心里难受,想找个人来发泄罢了,而没有守在夏暖暖病床前的唐胤尧就成了两人发泄的对象。不过现在看着唐胤尧这样子,夏家父母也知道,他心里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再说,女儿身体现在弄成这样,唐胤尧能不嫌弃还算他有良心,夏爸爸夏妈妈也就放过了唐胤尧。

而终于醒来的夏暖暖睁开眼睛时看着白得空洞的天花板,闻着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忽然想起之前那辆向着自己疾驰而来的车,还有自己看到自己身上迸发出的血花,夏暖暖脸上顿时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夏暖暖颤抖着左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却是平坦一片。想到前几天还在自己腹中的孩子,自己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心跳,此刻却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夏暖暖紧紧比起双眼,流下两行清泪。

由于大家出言争执,所以此时所有人都待在病房之外,没有人看到夏暖暖的反应,包括唐胤尧。

之前夏家父母已经来看过夏暖暖,知道她脱离了危险期,连思思提出先带夏爸爸夏妈妈在附近安顿一下,要是夏暖暖醒来肯定不愿意看到父母这副憔悴的模样。此时身心俱疲的夏爸爸夏妈妈也应了连思思,了解自己女儿的他们知道,夏暖暖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自己。夏家父母走后,唐胤尧和唐妈妈进了病房来看夏暖暖。

“胤尧啊,你跟妈说实话,这夏暖暖不能生了,那你就真不打算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刚刚当着夏家人的面不好说,此时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病床上的夏暖暖忽略不计,唐妈妈把自己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

此时已经清醒的夏暖暖听到唐妈妈的话拼命忍住不哽咽出声,左手紧紧揪住床单,因为藏在被子里,所以唐胤尧和唐妈妈并未发现。

“妈,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听到自己母亲竟然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唐胤尧十分不悦。“我爱的是暖暖这个人,又不是把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

看着唐妈妈还想说什么,唐胤尧又开口堵上了唐妈妈的嘴:“反正这辈子我只可能有跟暖暖的孩子,要是没有那就是天意。您要是不甘心,那就趁现在再加把劲跟我爸生一个去。”

唐妈妈被唐胤尧这话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说这是什么孩子,有这么跟自己妈妈说话的吗,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娶呢,心就偏成这样,以后那还得了。知道唐胤尧这是铁了心,看他说不通的唐妈妈生起闷气,走出了病房。

唐胤尧不管唐妈妈是什么心情,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夏暖暖,刚刚经历了这么残忍的事,唐妈妈居然有其他想法,这让唐胤尧无法接受。拿起湿毛巾给夏暖暖擦了擦脸,唐胤尧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准备晚饭,要是夏暖暖醒来肯定会饿的。

唐胤尧离开后,夏暖暖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原来,她不只是失去了这个孩子,而是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吗?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

回来的唐胤尧在门口听到夏暖暖悲痛欲绝的哭声,想要进去的脚步似有千斤重。唐胤尧无力地靠在墙边,他该怎么做?

过了半晌,夏暖暖的哭声渐渐低下来,唐胤尧整理了下心情,挤出一个微笑,推门走了进去。“你醒了,感觉还好吗?饿了吗?我带了饭,来,趁热吃点吧。”装作没有看见夏暖暖脸上的泪痕,绝口不提那个失去的孩子,唐胤尧只是关心夏暖暖的身体。

“我吃不下,你拿走吧。”夏暖暖偏过头,她现在不想看到唐胤尧,一看到唐胤尧,她就会想起那个失去的宝宝,如果他能安安稳稳存活下来,那么该是多么的可爱,他会集唐胤尧跟自己所有的优点,也许像他,也许像她。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永远没人知道他会更加像谁了,而自己也许永远无法拥有惹人疼爱的宝宝了。想到这里,夏暖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夏暖暖这样,唐胤尧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失去的宝宝同样是唐胤尧心里永远的痛。

接下来的几天,夏暖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即使是夏爸爸夏妈妈或是连思思来看她,她也一言不发。尤其是看到连思思,知道连思思刚刚生了一个健健康康、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夏暖暖就会想到自己失去的那个还未成型,不知性别的孩子。因为每次连思思走后夏暖暖心情都会更加低落,唐胤尧将其列为禁止往来户,连思思也怕刺激到夏暖暖,虽然担心她也不敢再来了。

看着夏暖暖一日比一日沉默,唐胤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夏暖暖也知道自己让关心她的人们担心,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多少次午夜梦回,她听到婴儿清脆的笑声,就在她想要接近那个粉妆玉砌的小天使时,他却大声质问自己为什么不保护好他。夏暖暖想要向他解释,然而他却不给夏暖暖这个机会,绝尘离去。每每被噩梦惊醒的夏暖暖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直到天明。

就这样,夏暖暖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才几天时间就迅速消瘦下去,原本就不堪一握的细腰如今似乎更加脆弱,让人觉得只需轻轻一碰,她整个人都会支离破碎。

最近唐胤尧都要忙疯了,一方面,他要悉心照顾夏暖暖,另一方面,唐胤尧还在准备指控温以娴的官司。每天奔波于法院和医院之间,唐胤尧都要分身乏术了。连看他不顺眼的连思思都看不下去了,难得对他有了好脸色,劝他别太累了,还是好好照顾夏暖暖,剩下的事都交给她就好。可是唐胤尧却没有同意,按照唐胤尧的说法,现在夏暖暖精神状态不稳定,只剩下他这个父亲为那个去了天堂的孩子讨个公道,他要亲眼看到温以娴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见唐胤尧态度坚决,连思思也就不劝他了,初为人母的连思思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唐妈妈对此有些微词。夏爸爸由于工作原因,在医院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本来夏妈妈是想留下的,可是夏爸爸上次受伤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夏妈妈又放不下心,看到夏暖暖身体恢复还不错,又有唐胤尧跟连思思在这,夏妈妈也回了云城。加上因为夏暖暖一看到连思思就会想起孩子,然后异常失落,所以照顾她的担子几乎全部落在了唐胤尧的肩上。就算请了人一起照顾夏暖暖,但唐胤尧还是凡事都亲力亲为,这让唐妈妈很是心疼自己儿子。

本来连思思想着让温以娴在里面多关几年的,可是唐胤尧并不满足于此,他要温以娴一命偿一命。连思思没想到唐胤尧会这么狠,本来她觉得让温以娴下半辈子都待在里面就足够了,结果唐胤尧对这个旧情人更加不留情面。因为温以娴的故意杀人罪并没导致夏暖暖失去性命,所以温以娴的律师据理力争,要求从轻处理。唐胤尧却是抓住那个失去的孩子不放,因为那还是个胚胎而非婴儿,可是唐胤尧也不无道理,因为那也是个生命。在连家的帮助下,唐胤尧一方最终还是打赢了这场官司,温以娴被判半年后实行枪决。温以娴被带下去时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唐胤尧,她没想到唐胤尧居然想置自己于死地。注意到温以娴眼神的唐胤尧给她一个讥诮的笑,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脸上冷硬如冰。

终于解决了温以娴的事,唐胤尧终于可以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专心照顾夏暖暖,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和暖暖的生活了。

回到医院,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夏暖暖因为久不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是什么结果?”唐胤尧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她都知道,她只关心那个毒妇有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看到夏暖暖有了反应,唐胤尧有些惊喜,马上回答道:“半年后行刑。”

听到唐胤尧的回答,夏暖暖了了心愿,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本来唐胤尧以为知道这个消息的夏暖暖会慢慢振作起来,谁知夏暖暖是不再沉默了,开始一个人整天自言自语,唐胤尧时常听到“宝贝”“妈妈”的字眼。终于有一天,夏暖暖的主治医生找到了唐胤尧对他说:“我建议带病人去看看心理或者精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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