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呛了几口水,缪落几抬起浸湿在温水里的整张脸。
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眸子。
只见自己双膝弯曲跪坐在地,面前一个木桶,桶里有一双白净修长的脚。
缪落几怅然若失,抬眸,浮现男人俊美的容颜。
男人低下头颅,呼吸相闻的距离,带着温润男性荷尔蒙的嗓音,挑眉问道,“我的洗脚水好喝吗?”
听闻,缪落几张大了嘴巴,跌坐在地。
她、何时、又在何地、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南寒漌从水里抬起一只脚,命令式的口吻,沉声,“擦了。”
缪落几瞪大了眼睛,抽搐着嘴角,不可置信。
他竟还敢拿脚对着她!!!!!!!
缪落几一个鲤鱼打挺,单手拎起木桶,从地板上站起身。
木桶倾倒,洗脚水从他的脑门上全数倒了下去。
南寒漌全身湿透,光脚踩着木地板,整个人完全呆住!
“汝等刁民,竟还侮辱本公主!杨总管——”
不见人回应,缪落几环视了一圈卧室,床、柜子、各种新奇的摆件……
脑袋旋转之间,一段不属于的记忆强塞进她的脑子。
她叫洛依依,洛家的千金大小姐。
洛家破产,欠了好多钱,南寒漌拿着张一千万的支票将她买下。
这是她在南寒漌家做女佣的第二年。
然后无数给南寒漌洗脚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旋转。
缪初几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她不干净了!
尖叫,“啊————”
天旋地转之间,再次晕了过去!
南寒漌一掌推开倒在他怀里的女人,去浴室洗澡……
......
夜微凉。
缪初几抖着身子,从地板上爬起来。
卧室里是暖色的土黄色灯光,看了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她摸索着爬上了房间里那种柔软的大床,脑袋搁在枕头上,感叹:?“哇噢~这布枕好贼拉舒服!被褥好香好软哦~~~”
于是,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南寒漌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框,手里抱着一本书,从书房回到卧室,看到的场景便是这鸠占鹊巢的场景。
“洛依依!”
这女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缪初几睁开朦胧的双目,眨巴着眼睛,望着出现在视线里的男人。
对于“洛依依”这个新身份,她还有不适应。
“叫本……叫我何事?”
“敢睡我的床?!”
“嗯,”缪初几冷哼一声,想她堂堂浮临国尊贵的公主,竟落得如此下场,掀开被褥起身,“你的床,又臭又硬,本宫还不稀得躺!”
他单手将缪初几从床上攥了下来,把被褥、枕头通通扔到了地上,揪住她的衣领,“给爷洗干净,否则就别想睡觉。”
咳!
或许从前的洛依依会听话。
但她缪落几金贵的芊芊玉手会洗这种脏东西吗?!
十五分钟后。
缪落几眼里泛泪花,双膝跪在大理石地板上,一手里攥着被单,一手拿着搓衣板,连夜在那洗被子……
她忘了一个人,御龙湾里的大总管——张管家。
张管家长相丑陋到足以让缪落几做噩梦,她还凶,她的大猴嘴一吼,缪落几就不敢嚣张了。
“赶快洗!”张管家坐在板凳上,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个衣架。
缪落几强忍着委屈,晶莹的泪水滴哒滴哒,止也止不住地往下落,“父皇,母后,快来救救宝宝,宝宝快死掉了!”
“你这嘴里嘟囔什么呢!”张管家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开始嗑了起来,“要不是你乱勾搭少爷,我不至于在这儿陪着你受累,赶快赶快!我还要去睡觉!”
缪落几疑惑地小眼神看着张管家,“我什么时候勾搭南寒漌了?”
“你都敢明目张胆地爬上少爷的床,还不叫勾搭?”
“我就是困,想睡觉,”缪落几抽泣地哽咽了几声,“真没想勾搭呀!”
她堂堂浮临国的公主,天下美男任她挑选,勾搭啥呀勾搭。
张管家一脸鄙夷,这种看着像傻白甜,其实是白莲花的小姑娘,她看得多了:“洛依依,你在南家也干了一年多,各种表现还算不错,少爷尚念在你是初犯,仁慈放你一马,以后别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听闻,缪落几甩甩手上的水,起身,“那我是不是可以去睡觉了?”
洗衣盆里一件洗好的布料都没有!?张管家指着缪落几的鼻头,厉声,“你敢去睡觉?”
“不是说放我一马?”
“你是真傻假傻,少爷要是不放过你,你还会在这里相安无事地洗被单?!”
呵呵呵......
原来放她一马,不是让她别洗了,而是洗被单就是放她一马的结果。
“那他不放过,又打算对我如何?杖刑?收押?还是砍头?”
张管家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冷漠地回道,“不至于……但南家你肯定就别想再待下去了!”
缪初几眸光闪闪,反问道,“是会被赶走的意思?”
“嗯……昨天有个假装摔倒在少爷怀里的小女仆,不就被解雇了。”
张管家这么一说,缪初几的脑子里还真有印象。
那小女仆的确是假摔,事前她当着大家面,练习了好几遍,最后南寒漌来了,她往前扑的时候,南寒漌往旁边一躲,小女仆不仅摔了个狗吃屎,还被赶出了南家。
御龙湾里一共有三十多个女仆,在主房工作的女仆加上她,足有十几个。
这些女仆皆签订了五年的合同,如果要走,将会被赔偿双倍违约金,除非雇主解雇。
她情况比较特殊,之前是千金大小姐。
小时候欺负过南寒漌,南寒漌报仇心理,豪掷了一千万给洛家,要她做南家的女仆。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要付两千万违约金。
回忆洛依依过去一年的惨日子,缪落几打定主意,她势必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么现在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去勾引南寒漌。
缪落几看着镜子里,洛依依的样貌。
与她并无不同,可以说一模一样,甚至连锁骨上的一处朱痣都不差分毫。
洛依依难不成是她的转世?
诡异、害怕......还是睡吧!
竖日,清晨。
南寒漌洗漱完去衣帽间,看着一堆还没熨烫好的褶皱西服,拨打了内线,冷声:
“张管家,你来一下。”
张管家站在南寒漌面前,一脸犯了大错的模样,“少爷,对不起,是我工作的失误。”
“这原本该是谁的工作?”
“回少爷,是洛依依,她可能睡过头了。”
南寒漌皱起眉头,低下几度音:“去把她叫上来。”
张管家立马下楼去103号房间,拍洛依依的门,拍了几下没有回应,她开门进去,房间里空空如也。
眼看快到国际会议时间,衣帽间里没有一件熨烫好的西服。
南寒漌下楼去找能干活的女仆,看到张管家着急忙慌地在大厅里跑来跑去,“发生什么事?”
“少爷,洛依依不见了!”
他闷声,“房间里呢?”
“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