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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无缘轮回情难舍

正文

桃源村,就像是一片世外桃源一般,没有血腥与杀戮,村民日出而耕,日落而回,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却显得其乐融融。紫凡嘴角挂着笑容,他在这桃源村已有一个月的时间,穿着粗布麻衣,时而帮着妇女耕作,时而随着村庄的狩猎队伍出去打猎,紫凡的心一片平静。

紫凡打算一直居住在这里,在村民的帮助下,茅草屋建在村长家的旁边,每天晚上紫凡都会去村长家坐一坐,听村长讲一些笑话。村长年近花甲,老伴很久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只有一个儿子,到千里之外的蓝云城充兵,不过已经有数年没有回来了。只剩下老村长一人,但他却不寂寞,每天晚上村里的孩子们都会聚到村长的院子里,听村长讲故事,这一个月来,这群小听众中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紫凡。

“紫凡哥哥,你来啦。”一名满脸脏兮兮的小女孩朝着紫凡跑来。这女孩是村里狩猎队长的女儿,名叫王心心,今年已经六岁了,小脸肥嘟嘟的,煞是可爱。

“心儿。”紫凡微笑着,一把将扑来的女孩抱起,先是捏了捏女孩肥嘟嘟的小脸,又将女孩脸上的污渍擦掉。满脸的宠溺之色。

“若是我不是生在修真巨擎之家,也许我也会选择这样的生活。”紫凡目露向往的神色,王心心见紫凡停住脚步,双眼盯着前方一动不动,脏兮兮的小手在紫凡的面前晃了晃。催促道。

“紫凡哥哥,你在想什么?快走啊,村长已经开始讲故事啦。”紫凡连连应声,摇了摇头,缓步走进村长的屋子里,此时里面已经有了十几名小孩子,最大不过十二岁,最小的只有五岁。此时都围坐在圆桌前,双手托腮,满脸好奇的模样,见紫凡进来,都与紫凡打招呼。紫凡摸了摸这个,拍了拍那个,算是一一问候。

“小兄弟来啦,坐。”村长坐在圆桌的最里面,让出一个位置,紫凡抱着王心心,在一旁坐了下来。村长今天没有喝茶,而是倒了一杯清酒。这酒水竟然有一股桃花的香味。村长浅饮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一见村长如此,所有的孩子都一一做好,睁着黑白无暇的双眼看着村长。

“我死后,不要在我坟前哭泣……”女子莞尔一笑,淡淡的笑意中是深深的伤感,自己陪了你这么久,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是造化弄人……能陪你看庭前花开花落,共话桑麻之人不是我,我没有这个福气陪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是个命薄之人,陪你,只能陪到这儿了……

“你若轮回,我必挡道,你轮回的路上怎么可以忍心丢下我……”男子扶着女子如柳般的身躯,她好虚弱,好像一阵风便可以把她带走似的。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可以陪我征战沙场、陪我快意江湖、为我做一切事情,那你轮回之路,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走……

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女子浅浅的笑着,泪水滑落“我唯一的心愿,是,能看见你娶她……”娶她……他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怎么可能,不可能娶她……

“轩,当是为了我,你娶她好么?”女子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如果我此生真的不能陪伴你左右,那就让她替我伴你身旁。她对你什么样的情,我知道的……她也是个好女孩儿,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她比我更适合陪伴你左右……女子眉目浓浓的愁,如果,如果能伴他身旁,自己定然不会放手,可是别无选择了。

轩看着怀里之人,脑海里闪现的都是和怀中之人的甜蜜,娶别人,自己做不到!“若儿,我娶你,我徐晨轩这辈子只娶你一个,哪怕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日子只有一天,甚至只有一柱香,我也决不会去娶别人!”

树叶从窗外飞进屋里。

“我唯一的心愿是看着你幸福!沫儿是个很温暖的女子,不像我。我性本薄凉,来时薄凉,走时亦该薄凉……”若儿缓缓伸手,把头上的木簪拿了下来,放到轩手上,淡淡的说:“把这个给她,轩,记住,嫁给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我和沫儿……”

轩握着木簪,看着怀里的人渐渐闭上双眸,轩抱紧若儿,一滴清泪滑过脸颊。轩把木簪轻轻插入若儿发里,嘴角一丝不明意味的苦涩荡漾。若儿,你可知,其实沫儿是敌国之女,自小我们便有婚约。若当年不是我悔婚,也不会连年战乱,你也不会就此离我而去……

若儿,其实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茶庄,而是在河畔……你奋不顾身的跳进河里救人的那一刻撼动我心,你把人交给他的爹娘后潇洒的转身使我牵挂了你……若儿,就算时光倒转,我依旧感谢自己悔婚,而后遇见你。低头看去,怀里的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等战乱结束,我就去陪你。男子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佳人,眼角流下了泪水,但他没想到,战乱结束了,他已经不再如往昔年轻,心伤之下离开了红尘,准备追随女子而去,但却因为一个小男孩,他没有履行当年对那女孩的承诺。

男子带着小男孩在一个小村庄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直到孩子长大。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有了牵挂,他不放心就此撒手人寰。所以他一生都是在悔恨中度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桃花开了又败、白了又开,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总有一个男子,穿着一袭白衣,坐在坟前,静静的喝着桃花酒……

老村长的话带着沧桑,带着一种无奈与悔恨,故事讲完了,老村长看向四周,围着的一群孩子都睡着了,只有紫凡和他怀里的王心心依旧在听着。

“怪我,人老了,就糊涂了,在小孩子面前讲这种故事,是不是啊小心心。”村长笑呵呵的摸了摸王心心的头。但这笑容却是充满了苦涩。

“没有呀,我听懂了。”王心心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一副很懂的样子,他的表情使得紫凡和村长不禁哑然失笑。

“你懂了吗?”村长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口喝下,也许是喝的有些急了,村长面色潮红,慢慢的站了起身子,并没有叫醒孩子们,转身走了出去,他的身影跟显苍老。紫凡一直看着村长走出去,目中带着思索之芒。抱着王心心也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熟睡的孩子们,不时传出模糊的嘟囔声,也许他们梦到了什么好事。

村外,斜柳坡下,在一座孤坟旁,一名老者双目浑浊,好似在低语什么,不时拿起酒壶将酒水喝下。在这孤坟旁边,桃花盛开,好似在记录着什么。

“你来了。”村长没有转身,依旧喝着酒,也许只有喝醉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苦闷。他知道是谁来了,活了一辈子的村长,也许他不在强壮,但他的见识与阅历却不可以被忽视!

“村长,年纪大了,就少喝点酒吧。”紫凡来到坟前,深深的鞠了躬,关切的对老者说道。紫凡在听到故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故事里面的男女就是村长本人。但紫凡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今天是她的忌日,人虽然老了,但却无法忘记曾经的伤与痛!”村长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悔意,如果可以从来,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远孤独终老。两个人一大一小,都没有说话,微风吹起,桃花落在地面上,飘起阵阵桃花香。

良久,村长手中的酒壶空了,缓缓从地上站起,紫凡连忙上前将村长扶起,村长咳嗽了一声,摆摆手,示意紫凡没事。

“小兄弟,珍惜眼前人吧。”村长走了,但紫凡却依旧站在坟前,一动不动,这一站就是一夜。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紫凡深深吸了口气,目中虽有哀伤,但却带着一丝坚定。

“珍惜眼前人吗,我却是做错了,人只有这一辈子可活,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留下遗憾呢?想通了却不复往昔。”紫凡低语,之前他心中一直有心结,一直都在以为自己不能接受龙媚儿的情感,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懂得了自己的心,之前他的心中还有顾虑,因为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人,虽然对那个人恨不得杀之,但那个人却真实存在!看见了村长的哀伤,紫凡不在有心结,他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强压下内心的思绪,向着村子走去,他今天要去和狩猎队伍打猎。

虽然紫凡将自己的情绪隐藏,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但村长却是从紫凡的眼中看懂了,看懂了他眼中的伤,更有那醒目的白发,村长一辈子走过,怎么会看不透紫凡的心思,这是一个心里有故事的年轻人。村长与孩子们站在村头,看着随狩猎队伍出行的紫凡,眼中尽是关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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