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反应的速度再快,也跟不上士兵瞄准后射出的子弹,一行行子弹划过人眼难以捕捉的残影向张野飞来。张野还在欢欣地看着士兵,脸上的肌肉还停留在上一秒钟,但士兵眼里的冷酷将其击溃的五体投地。
无数颗子弹像暴雨一样向张野袭来,打在他身上和周围的地上。地面被子弹狠狠地敲打出一个个破洞,飞起的碎石如流星一般划过张野的面庞,一瞬间张野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就像一块破布,在这场无数子弹组成的雨中又变成了筛子。
幸运的是士兵距离张野还有三百米,使得射出子弹的精准度不是很高,不然只需一瞬间张野就会和前面躺在路边一动不动的,身躯破烂的丧尸一般。
强烈的求生欲望驱动着张野迈开了腿,像一张弓一样,一个后滚翻将自己弹射回了楼房交接的阴暗处。
子弹失去了目标,也在这时停歇了下来。
张野大口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满是垃圾的地面上,混着口水,油污和尿液的脏水浸润了他的整个下半身,一只膝盖九十度撑起,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则无力地放在了身旁,脑袋死死地靠在墙壁上,想要借以获得支撑力。
身上的血洞像美丽的杜鹃花一样绽开,皮肉向外翻出来,如同一沽潺潺的泉水,不停地向下流露出黑色的肮脏血液。
来不及思考究竟为什么自己会被攻击,来不及坐在地上休息。张野深知自己在这里停歇每一分一秒对自己都是巨大的危险,自己不仅会变得越来越虚弱,等到出现在士兵的视线范围之内时,他相信自己就不会像刚才一样好运暂且苟活下来,而是像灰尘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强烈的求生本能像一只提着木偶的手,将张野的身体托起向后方的烂尾楼走去。
刚才右脚的胫骨被一颗子弹直接命中击碎,只剩残存的一点皮肉相连接着,他的右腿失去了行动力,张野只好手脚并用,像一只三脚猫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前爬去。
慢慢的走进了烂尾楼,张野躲藏在一楼楼梯的背后,躲藏在垃圾堆里。
黑血还是像泉水一样不断涌出,似乎想要将此地改造为人造温泉。
确保军队不会发现自己后,张野停歇下来。
只感觉强烈的倦意像一块纯黑的幕布将张野的脑袋罩住,眼皮慢慢耷拉了下来,活跃的思想也暂停营业,随之而渐渐停歇的是他的呼吸。
张野陷入了沉睡之中。像被人抛弃的玩偶随意摆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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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尸山血海,无数人类的头颅与长着三只手等奇怪造型的丧尸尸体混在一起,将地面拔高了三米。
尸体间的缝隙可见黑红的血液,像一条河流冲刷着它们。
张野站在这堆尸体上。身旁还有无数身后一根形似蠕虫的尾巴连接着的丧尸,身上不时闪着耀眼的电光,与其他形状各不相同的丧尸搏杀着。
好像丧尸被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是身高体型不相同,但样貌大同小异的丧尸,一边是形状各不相同的丧尸,有长着一脸眼睛的,有身着两对翅膀的,有脚如蹼掌,从水中发起进攻的。
而张野背后是一堵数十米的高墙,墙整体呈灰黑色,墙上印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在不停释放出不同颜色的光芒,为其增添了神秘妖艳的意蕴。
墙上站着无数手持法棒和身着骨骼外衣,手拿奇怪造型的科技枪的人类们对着地面进行无差别攻击。一道道激光,雷电和火球从人们手持的武器中发出,其造成的攻势像天谴一般,震石飞起,灰尘满天。
他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恨意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从胸腔中冒出,燃过头顶,从眼神里想要喷涌出来。
不知道为何,他竟对墙上这些人类有着滔天的恨意,似乎他们做了什么很不识抬举,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以至于自己想冲上去一爪一爪地撕碎他们。
他振翅而飞,冲到空中,口中一点一点凝聚出一个黑色的能量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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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根血肉细丝从无意识的张野身体中爆发而出,将整个一楼连接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蜘蛛网,只见地面和墙壁像雪一样消融下来,一股股流状的物质传入血肉细丝,形成一个个移动的突起,进而传入他的身体之中。
这感觉...好像在吞噬?
又是一片好像保鲜膜包裹住食物的哗啦声响起,无数血肉丝线从张野背后喷射而出,一层一层地将他的身躯包裹起来,直至形成一个血红色的肉茧。
如若有什么人从这里走过,必会被这一丝丝分明的诡异血红色肉茧给吓住。
肉茧像一个绝佳的孕育室,其中充满了血水和不知名的黄色物质,为张野提供营养,供其吸收。
肉茧内,只见张野断裂的右腿骨头被一点点修复,直至接好。微观下,无数血红色的血肉分子像小蜘蛛一般在身体内活动,将一个个血洞内的弹片分解析化,又迅速冲到血洞内,停下来以修补填满破碎的血洞。
在张野的身躯被一点一点修复的同时,一些神秘的变化在其身上发生。
是新生的声音。如同鸟儿在新春的枝头上啼唱,蝴蝶在花儿上飞舞,嫩芽从枝干上突然出现,这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也是张野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只听见飒的一声,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血肉从张野身后冲了出来。这根血肉形似蠕虫,只需一眼人们就能确定他的功能,那肢端一圈长满了利齿,那嗜血的模样不用怀疑,一下就能咬破你的表皮并深入其中,大口大口吞噬掉你的精血。
指甲像童话书里被施咒的绿豆疯长出来,三厘米,五厘米,十厘米。不仅仅是薄薄的一层,它渐渐形成了熊掌指甲那般三角形的模样,厚重而尖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承受住他千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