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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克林顿小镇的橡树岭

白璞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对白璞的管教十分严格。发生了这么多事,白璞的父母毅然决定,把女儿带去美国,远离这里的是非,他们看到白璞这样等待一个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的男孩子,怕女儿一时想不开耽误了自己。

白璞母亲叫刘云,她的眼里,女儿就应该顺从自己。吃穿住行,每一样都遵从母亲的意愿,哪怕是小孩的时候,妈妈说不吃这个,坚决管住自己的嘴巴。那个年代流行追星,白璞外貌条件不错,在南京这个地方拍摄影视剧的景区特别多,她们家就住在一个影视城附近,经常有导演、副导演、制片人向白璞抛来橄榄枝,邀请她出演影视剧里的一些角色,白璞交到了圈内许多朋友,生活照片投递了不少的剧组。几乎每个副导演手上的女生照片有成百上千,首要筛选条件就是生活照片,不是艺术照片,但凡加工修改过的或柔光的统统扔掉,这样再从生图照中挑选合适的通知来试镜,导演才能见到本人。妈妈知道白璞跑组后就对她叫停,因为妈妈觉得那是不务正业,远不如找个长久稳定的职位按部就班。放到现在的女生看来,白璞有那么多的机会和资源,求都求不来。后来白璞也就这么认为吧: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好看,肥肥的,模样也没长开,上镜需要的就是脸小精致、轮廓立体,放弃就放弃吧。她从来没有怨恨过妈妈的阻拦,她相信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历都是注定的,最后选择了的都是最适合自己的。

在谈男朋友这件事上,白璞更是听从妈妈的意见,不敢有半点违背,她的原则是,妈妈喜欢的,我才交往。

为了拽出陷入迷茫的女儿,白正邦夫妇为白璞办理了退学手续。白正邦的表姐在美国田纳西州,她和先生儿子不住在一起,姐夫在纽约博物馆做馆长,所以他离开老家田纳西。由于年纪大了,表姐还是喜欢田纳西州的生活,所以她时常觉得孤独。白正邦是拥有高阶学位的博士,为了女儿能提前出国,他和表姐商量了在田纳西州买下别墅再开一间心理诊所,克林顿小镇的房价可真便宜,姐姐为他选了一处4卧2卫的独栋别墅,和一栋商业,不到六百万,拿到绿卡作为投资移民全家搬过去。

白璞临走前,去看望了朴志的妈妈。临走时,她把朴志送给自己的雨花石拿出来,用很小的刻刀在雨花石的上面刻了一个“璞”,然后投入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中。白璞往里面看了看,漆黑且不到底,没有水。

这份记忆也随着雨花石的跌落,深埋于她的心底。不能忘怀但也不能言说。

那些发生的事一幕幕像是凝固在时间里的点阵,密勒指数,来描述布拉菲格子中晶面族的数组,所有个点周围的情况都是一样,那是一瞬间,所以也会在一瞬间把她拉回现实。白璞的目光回到了手心的雨花石,那小小的自己刻上去的“璞”字还清晰地告诉她,雨花石是她醒不来的梦。

白璞的雨花石不是在玉石厂投进井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克林顿小镇呢?白璞也无法解释,没有人看到她往井里投下雨花石,更没可能有人从井里把它拿出来。

白璞来到这个小镇,在本地继续上着学,她交了一个女朋友,性格特别活泼的女孩子,跟她一样是中国人,哈尔滨的姑娘。中文名叫丁娟。用猎奇者对她冠名再恰当不过,丁娟的父母是一家当地电磁工艺厂的工人,她经常在橡树岭活动。

丁娟交到了白璞这个好伙伴,认识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带着白璞在自己常来的地方橡树岭玩耍。这里人迹罕至,充斥着严谨肃穆的气氛,越是天色暗下来周围的景象越是让人毛骨悚然,新奇感瞬时变为恐惧感。

正当这两个女孩决定往回走的时候,一声猫叫把她们吸引过去,距离她们不足两米的地方,一只白色的小猫蹲在一个井盖旁边对着她们叫,看她们走过来的时候,猫咪突然溜走。丁娟赶过去追猫咪,白璞则被井盖旁边的一枚透着蓝色微光的石头吸引蹲下来,仔细一看,不可思议的感觉上头了,“这不是我在玉石厂放下的雨花石吗?”

白璞不敢相信地拿起来雨花石,捧在手里仔细查看,没错啊!石头上的纹理、色彩,一模一样。更加可怖的是,自己刻的璞字也明白地铺显在石头上。

丁娟没跑几步就折回来,看到白璞手上的雨花石,惊叫着:“天哪,好漂亮的石头,这是地上捡的吗?”

白璞盯着雨花石说:“这是雨花石,我们南京特有的天然石。丁娟你知道吗?我在老家有一块这样的石头,本来投进井里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丁娟将信将疑,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只是我们人类认知还太少。”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

五兔子莫名死掉,六兔子抬,

七兔子闷着头挖坑,八兔子埋,

幽暗森林小小墓碑,是兔子冰冷的尸骸,

悲鸣喊叫早已不在,太阳慢慢爬了出来,

九兔子在地上悲哀,十兔子问它为什么?

九兔子说,五兔子它一去不回来……”

天将黑,暮色笼罩,一群小孩结伴而行从远处穿过来,同时吟唱着十只兔子的英文版歌曲,白璞的恐惧从头顶席卷而来,灌满了全身,她开始瑟瑟发抖,丁娟赶紧抱住她关心她怎么了,白璞都快吓哭了。

白璞说:“这个调子,好恐怖,怎么在国外也有小孩在唱,真的异常惊悚,很不对劲。”

丁娟哈哈大笑说:“我早就听过了,很搞怪的,谁编的。我们走吧,那些小孩是在附近的小学生,他们的家都在宿舍,他们父母就在橡树岭里面上班。”

白璞对丁娟说:“丁娟,这个地方怎么让我有种不祥的感觉?”

丁娟神秘兮兮地对白璞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地方。太刺激了。我来跟你讲讲这里的情况吧,看你刚才被吓的,脸都白了。”

白璞说:“你跟我讲讲吧,我听着也就没那么怕了。”

丁娟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启动了“曼哈顿工程”。作为曼哈顿工程的一部分,1943年,在田纳西州诺克斯维尔克林顿小镇,从事核武试验研究的克林顿实验室破土动工,后来才改称为橡树岭国家实验室。”

白璞睁着大眼睛认真地听着。

丁娟说:“橡树岭起初被称为金斯顿拆迁工地,在1943年被正式更名为克林顿工程实验基地。橡树岭国家实验室是美国能源部所属的一个大型国家实验室,成立于1943年,最初是作为美国曼哈顿计划的一部分,以生产和分离铀和钚为主要目的建造的,原称克林顿实验室。在那里生产出了第一颗原子武器所需要的铀。”

白璞惊讶地感叹了一声。

丁娟说:“1944年,这一时期,所有的这些机密城镇都在为取得核军备的胜利而暗中较劲,他们用不同的公式制造着最初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丁娟接着说:“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开始,原子能委员会已经移除了曾经围着橡树岭的栅栏,在社区政策问题方面逐渐给予了城镇委员会更多的发言权,也就是一个选举出来的只有谏言权的政治实体。再后来,橡树岭从军事管制到自我管理的转变完成了,当时它的市民投票组建政府。”

白璞问:“实验室在哪个位置啊?”

丁娟说:“用GPS也只能查出实验室所在的街道,但是找不到它的具体门牌号码位置,够神秘吧。”

听完丁娟的介绍,白璞对着橡树岭有了更多的了解,带着惶恐的心情离开了橡树岭。

这天晚上她就做了个噩梦。梦见很多兔头人身的怪物把她团团围住,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反正就是不让她逃出去。

一只雪白的兔子穿着白色兔绒披风,湛蓝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白璞动弹不得,看着那只兔子缓缓靠近,把脸凑近自己的脸,轻轻地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叫璞,在我们的世界,天空上有一个镜像,那个符号就是你的名字吧。”

白璞嘴唇抽动着,想要说话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雪白兔子伸出食指放在她的嘴唇,说:“你不需要开口说话,我能听得到你想说的话。”

雪白兔子对白璞讲:“我叫阿曼达,是格雷星的居民,在我们的星球上,所有人都是兔首人身,我们能直立行走,我们有手有脚,但进化基因保留了我们的头部原始的样貌。因为被统治阶级国王雷根所控制,凡是出生时发生了变异,未按照兔首形态出生的婴儿都会被杀死。这是国王雷根所坚信的物以类聚法则,他不允许他的子民有不同,必须都一样,崇尚人人平等,臣服国王的统治。”

阿曼达说:“我是唯一一只与他们不同的兔子,我的毛色是白色的,星球上所有的兔子颜色都是灰色的,星球的土地、天空、河流、山川、植物都是是灰色的。那是因为我们的星球遵循宇宙的黑暗森林法则,作为一个低调的行星,格雷星就处在地球和月亮之间,隐藏起来,被地球的引力所吸引着,公转与地球同步,但格雷星不会自转,所以我们的世界里只能看到月亮。灰色让我们星球不容易被发现,格雷星的文明还很低,甚至还达不到地球的0.7级宇宙文明。”

白璞心里有疑问,但她没说出口,白璞在想,既然国王会杀掉长得不一样的兔子,那为什么能让阿曼达这样一只白色兔子活下来。

阿曼达会意地点点头,说:“我是国王众多孩子中的一个孩子,我才活了下来。”

闹铃声突然响起,潺潺溪流的音乐先是把白璞的意识引入到一片奇异的景象,然后她恢复了现实世界的意识。

醒了,那只叫阿曼达的兔子呢?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放在桌上的雨花石吊坠里的肌理似乎更加多了,白璞打开台灯,在灯光光源的穿透下,她好像看到石头里面有房屋,有田野,那团暗褐色的火焰像一棵粗壮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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