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人吃瓜群众的猎奇心理,看别人的隐私,看到别人出丑,看到别人被烂人烂事锤得蔫气,他们会在笑话别人的过程中感到心爽,用以忘记自己曾经遭遇到的不开心。素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当你自己都无法舍弃七情六欲,无法不用去吃喝拉撒,无法抛弃生理层面的种种,那么就不要去嘲笑别人的这些事,因为这些事你自己同样也会做,也在做,不是吗?社会上流传什么艳照门之类的话题,乐此不疲谈及讨论意淫了那么久,个个对人体生理学课题兴趣盎然且为之抖擞,研究别人不如研究自己。其实无非就是男人或女人,无非就是穿着或不挂,跳出一个群类而观之,容貌的差异都会被弱化,生理结构的差异会大吗?
学校出了“演讲门”事件后,热搜话题置顶两天,尽管现场监控录像已经被学校严格查封,可毕竟有个10秒的可发挥空间,有个别唯恐天下不乱的男同学拍到两秒的画面。网络上已经流传开了,校方如何控制,舆论影响的后果当然是相关人等从上级到下级接连被警告、降职、处分。
朴志被警方拘留了3天,由于本案疑点太多,他也坚决否认,学校方面对此事慎重考虑,及时制止了不良影响,视频并没有出现男性,程度上不够严重,提出从轻考虑,在学校的管理方面找漏洞,加强对校区各个死角的监控防范,警察让他先回家了。
在拘留的时候,警方通知了朴东升,他气急败坏地赶到警局,得知事情经过后向警方辩解自己的儿子是如何听话,老实,从来不会去看那些色情的东西,在学校在家里的电子设备音响设备,甚至连不良杂志都没有,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而且从小到大学习全优。
朴东升等到接到朴志,苍老的脸庞上焦急的神色缓和了很多,把儿子带回家亲自下厨做了他最爱吃的菜。
朴志带着沉重的心理压力去上学,班里的同学们一个个见了他都带着鄙夷的眼神,不和他讲话,唯独只有白璞相信他,不需要任何理由地信任他,理解他。
庄伟已经被解除班主任聘任,降到代课老师的角色。学校领导要求本班原班主任到涉事学生家去家访,做一份详实的记录,研究学生家庭环境及心理成长的记录。
硬着头皮的庄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素洁,更不想与朴东升这个小人有任何交谈。可学校安排周五上交家访报告,周四下午必须得去一趟。
作为原班主任庄伟的亲信,副班长殷启召集了一个临时班干部会议,提议班上派几个人跟着庄伟去朴志家参加家访。
庄鑫牵头,点名班长刘海、纪律组长吴凡,还有朴志。临走时,殷启赞助了一把防狼手电筒给庄鑫,说是那个玉石厂很偏僻,光线暗带个电筒方便些。
可庄鑫哪里知道,正是这个方便些的电筒让他体会了很多年的不方便。
一车子人开到玉石厂,天快黑了,老远就看见朴东升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口迎接,把他们当做贵客了。庄伟感觉到异常地纳闷,越是不想看见的人越这么突如其来地出现在眼前,他不是总在外面出差进货的吗,怎么刚巧今天在家?
庄鑫坐在副驾,庄伟扭过头对着朴志问:“朴志,这个人是你爸吗?”
朴志说:“是的,我爸朴东升。”
庄伟一脸嫌弃,带着愠怒的脸色,开进去停下来。灯光照射进工厂的大门,里面已经下班,没有人。他极不情愿地慢吞吞地打开车门,他们几个陆续下了车。
朴志上前走到朴东升旁边介绍说:“爸,这是我们班班主任,这几位是我的同班同学,学校要求老师来我家做个家访。”
朴东升一听,那笑容可掬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扭过头就往厂棚走,朴志见他失礼走开,跑上前阻拦说:“爸爸,您配合一下我们班主任,这是学校规定的任务。”
朴东升往旁边唾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骂道:“他么的破学校,竟然冤枉我的儿子,他么的眼瞎啊,冤枉我儿子!家访个屁,你们走不走,我可不伺候你们。”
庄伟听不得这么恶俗的言语,高个头的他冲上去挡在朴东升面前,他那矮胖的体态和庄伟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下气焰就给打压了。
朴东升抬起头看了看庄伟,正准备继续骂骂咧咧,突然卡壳儿了,他支支吾吾着:“你,你不是,”眼珠子转了一圈,想起来了,“你是庄伟,我同学老庄头啊,你,你是孩子的班主任?”
庄伟冷笑了一声,“哼,亏你还认得我!”
朴东升勉强地笑了笑,说:“我怎么不认得你呢,五六年同学,忘也忘不掉啊。”
庄伟逼近他,质问:“你这些年生意做得不错呀,听说欠了一屁股的债,都成了老赖了,我们班上的大老板呢,去哪了啊?怎么在这么个小地方装孙子啊。”
朴东升听庄伟这么损他,哪里肯认怂,两个人互相斗起嘴了,朴东升反驳说:“我再怎么不好也是个老板,总比你个教书的强,怎么着吧,当初你的女朋友还不是跟了我!”
这个朴东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正好踩在了庄伟的痛点上,庄伟脸都气绿了,一个拳头就对着这个朴东升的大脑袋下去了。朴东升回过神来,额头已经被打破了,他被激怒了,顺手抄起个铁锹就杀了回来。
同学们见状分两拨人,一拨按住朴东升,一拨拉扯住庄伟。
两个人身体被暂时控制住,嘴巴还在斗争。
“朴东升你个杂种,亏我当时那么信任你,觉得你有钱会给素洁一个幸福的家,可你骗了我,骗了我们大家,都是你这个杂碎拆散了我们。”庄伟越说越激动,毫无顾忌他的学生在场,仇人相见能不眼红吗?
朴东升露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破罐子破摔,故意刺激庄伟,起劲地说:“是我拆散你们,怎么样,你不配有个漂亮的女人,是你没本事,我一勾搭她就跟我了。”
庄伟挣脱庄鑫和吴凡,跑过去揍朴东升,一个拳头吃在他脸颊,牙齿碰破嘴角的血顺着往下流,抱住他的朴志和刘海也松手了,没见过庄伟发这么大的火,吓得站在一边不知怎么办。
这下两匹发疯的狮子扭打在一起。
一个女人颤颤悠悠走了过来,庄鑫最先注意到她,一袭黑色长睡衣,披头散发,惨白的脸被黑睡衣映衬着更加白。她看清了打架的是自己的丈夫和自己心爱的前男友庄伟,失魂落魄地冲过去拉拽朴东升,看样子是不想让朴东升伤害庄伟。
她大喊着:“朴东升,你放开他,你走开,走开!”
朴东升反手一个巴掌甩过去,素洁捂着脸哭,还是跟上去拉扯。
庄鑫拿出殷启给的防狼电筒,对着朴东升的眼睛射去,朴东升挣脱庄伟,去殴打庄鑫,庄鑫可不是吃素的,见来势汹汹的朴东升扑过来,一脚就蹬过去,正好踹到朴东升的肥肚子上,素洁见朴东升被不认识的小子打了,跑过来护朴东升,庄鑫推开素洁,盯着去打朴东升。
朴东升捡起地上的铁锹挥舞,庄鑫闪躲进厂里。在门口抄起一个铁棍冲出来,混战中,庄伟去抢朴东升的铁锹,庄鑫趁乱报复素洁,素洁的腰挨了一棍子,庄鑫这小子故意往她身上砸去的,朴志情急之下在慌乱中跑过来挡在素洁身前,庄鑫的铁棍已经来不及收起,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声音如同铜钟的敲击,震撼人心,恐惧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蔓延开来,朴志闷声在这个声音的回旋中倒下,时间仿佛在那个瞬间静止了。
滴答,滴答,滴答,每个人心里的秒跳每增加一秒,看到的希望就越小。朴志就这么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哪怕一个小小的叫声也没有。
炸开了锅似的,素洁凄厉地叫了一声,“朴志,儿啊,啊——”扑在朴志的身上,使劲儿地摇晃他的身体。
庄伟最先反应过来,抱着素洁,让她放开朴志,他摸了摸朴志的鼻息,看他头部的伤势,血在地上渗漏出来一滩。他让庄鑫用手绢按住朴志的出血的头部区域,用异常抖动的手拨通了120急救电话,用颤抖的声音安慰哭成泪人的素洁说:“素洁,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
吴凡、刘海已经吓傻了,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他们暗自庆幸没有参与到群殴的队伍中去,也不禁为朴志的伤势感到担忧。
120急救车幸好在这个镇上不远处,5分钟就赶到,朴志被抬上了担架,戴上氧气罩,装上生命数据监测仪器。朴东升、素洁、庄伟跟着救护车一路,其余人开着车回去了。
医院的手术室门口,懊悔万分的庄伟一支接一只抽烟缓解情绪,失魂落魄的素洁不停地哭,朴东升烦躁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抓头捶胸。
白璞和秦岭、殷启赶过来,秦岭是劳动委员,平时和朴志很要好。白璞首先过来安慰素洁,和素洁一起祈祷朴志没事。
殷启过来是为了镇静地问刘海和吴凡两人,事件的经过。
殷启问:“谁把他打成这样的?下手这么狠。”
吴凡说:“老师和朴志爸爸一见面就吵架。接着还动了手,本来我们劝住拉开了,可朴志的爸爸嘴巴就是很贱很贱,说了很难听的话,那么老师就动手跟他干起来,我们根本就劝不住。”
刘海抢着说:“结果,朴志的妈妈跑出来,也劝不住。庄鑫这小子怕他爸爸吃亏,用手电筒射朴志的爸爸,这下把他激怒了,追着他打。”
吴凡接着说:“然后,他们两个就抄家伙了,乱成一团,老师怕庄鑫被打到,也打过来。”
殷启问:“然后呢?”
刘海补充说:“庄鑫这家伙脑子不对劲,盯着朴志的妈妈打了,朴志看到过来护着他妈妈,结果被扪了一棍子,进医院了。”
殷启总结道,高深莫测地说:“看来庄鑫是倒霉了。”
吴凡叹了口气说:“只能看朴志手术出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