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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玉石厂的深井传来白璞的呼喊

丁娟在南京玩了一段时间,她推着朴志一起谈心,回忆着她善良难忘的伙伴白璞,听着朴志和她谈起和白璞之间甜蜜的往事。丁娟沉浸于此,她和本杰明何尝不是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和无法忘怀的浓情蜜意。

有着诸葛亮盛赞的钟山,“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也”,山顶紫云萦绕,所以又被别称紫金山。紫金山与后湖相依相望,就像朴志对白璞的钟情凝视,不舍离开半分,永远就这样依偎。

朴志对丁娟介绍景区,说:“孙中山先生说佛学是哲学之母,对佛学的研究可以补科学之偏。康有为也说过佛学之博大精微,其所包含,尤为深远。梁启超也说过佛教之信仰,乃智信而非迷信。”

丁娟在国外待了多年,对佛学的讲义听得如痴如醉,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多而广的博大与精奥。丁娟喃喃自语地说:“佛经上说,佛以一大因缘出现于世。那么这一大因缘是什么,就是为了让众生能转迷成悟,从苦难中解脱,去体验自由与快乐。”

朴志说:“佛教能够让人得到真正的快乐。没有因,就不会有果,没有了烦恼,没有了生命的轮回,没有痛苦。”

朴志和丁娟探讨了很多关于佛的教义,他的内心是放不下白璞的,回到家里,他吃了药继续坚持康复训练。

自醒过来以后,朴志还没有第一次下地,因为头部受到重击脑血管病导致的瘫痪,是可以通过康复训练和药物治疗好转的。

距离丁娟讲述的在白璞消失后大概有一周,朴志恍惚中听见白璞的喊声。

那天,朴志在房间里迷迷糊糊没睡着也没睁眼,宿舍外空旷的场地传来像是被关在金属罐子里人说话的声音,有回声,不停地叠加。

这种声音在叠加后由强到弱,越来越弱,朴志心烦意乱的,他认为这么晚的时候外面不应该有人,妈妈素洁也在楼上睡觉并没有下来过,这四周晚上几乎从来没有外出的人,那么外面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呢?一开始他以为是丁娟睡不着觉,到院子里走走路,丁娟的住宿被安排在对面加盖的平房第一间屋子,在他的房间可视范围内,可是他从窗户被风吹开的纱窗望向宿舍另一个平房的房屋,屋子里的灯光没有熄灭,丁娟的半个身影不还在窗户边上晃来晃去的吗?

朴志排除了这些疑惑,感觉到事情不对,他披上衣服,手里拎起一个木棍放在轮椅边上,开了门出去查看。

外面一只猫被惊扰,从一个角落逃窜,朴志能毫无疑虑地辨认那个声音不是猫叫,是人的声音,吐字虽然不清晰,但的的确确是人说话的声音。

朴志来到厂棚后面查探,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了,他急于探求声音的来源,全神贯注在耳朵听觉上,猛地调转车轮,朝着井口的位置加速移动。

朴志听到一句话:朴志,朴志,我在哪,朴志,我怎么找不到自己了。

一个踉跄,他栽倒了,朴志心跳急剧加速,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一边挣着着一边发出喊声:“白璞,白璞,是你吗!”

奇迹般的,朴志从地上挣扎要站起来,他竟然真的颤颤悠悠站起来了,摇晃地走到井口,手扒着井往里面大喊。

丁娟和素洁被朴志的动静惊动了,不约而同地来到深井这边。素洁抱住朴志,丁娟也朝着井里张望,想看看朴志到底看到了什么。

丁娟问:“这里有什么?朴志,你发现什么了?”

朴志满脸不知是泪珠还是汗水,他指着井里面,神经异常紧张地说:“白璞在里面,我听到她的喊声了。没错,一定是她。”

丁娟不敢相信,说:“朴志,你家不是从来没有从这个井打过水吗?井水太深,里面有什么你们也不知道。但是白璞怎么可能在水里面呢?不可能的,你一定是产生幻觉了。”

正说在这个时候,井里真的传出来隐约约约一个女孩的叫声:朴志,朴志,我在哪,朴志,我怎么找不到自己了。

这个声音已经微乎其微很弱小了,但是三个人同时听到了。

丁娟慌了,她说:“这是白璞的声音,朴志,是的。你没听错。”

丁娟激动地摇晃着朴志的肩膀,素洁张着大大的眼看着朴志说:“儿子,你的腿好了,你站起来了,能走路了,天,老天保佑我的儿子,你的腿恢复了。”

丁娟看着朴志,欣喜地说:“朴志,你恢复了,太好了!”

朴志也才回过神来,动动自己的左脚右脚,再往旁边走了几步,他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大喊大叫:“我的腿好了,我的腿好了!”

在庆祝恢复如初的健全身体后,朴志和丁娟找来电筒,把外面的探照灯全部打开,往井里面查看,仍然是漆黑的死水一潭,里面的水竟然都不会反光的,因为太深了,光线似乎是射到井的里面就被全部吸收了,像个宇宙黑洞一样。

丁娟找了一个小石子扔进去,10秒钟过后,能听到石头砸进水里的声音,“扑通”,发出的声音不是清脆的,而是沉闷的。

丁娟说:“朴志,你听到的白璞的叫声是说的什么?”

朴志说:“一开始她说话的声音很大,我听着像是从焖罐里发出来的,不像是在空气介质传播的声音,然后声音不停地有回声,重复着,其实就是这样一句话:朴志,朴志,我在哪,朴志,我怎么找不到自己了。”

丁娟眨了两下眼睛,突然平静下来,她望着朴志,用失落的心情告诉他:“这个声音,其实是白璞在橡树湾最后的时候,她跳入井里,最后呼喊的一句话,我听到的,然后她就消失了。”

朴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抱着头,素洁安抚着他,说:“朴志,朴志,你别这样,白璞已经去了,你要对自己好一点,我相信白璞也在想念着你。”

朴志像个大孩子一样在痛哭。这么一点点的希望,如同一个很小的泡沫,亮起来,然后就被吹破,留下一地泪水。

丁娟对朴志说:“这两个井一定存在什么未知的联系。”

朴志说:“丁娟,我有个请求,你带我去白璞跳进的那个井看一看。”

素洁担心地对儿子说:“儿子,你要自己当心。妈妈不能没有你。”

朴志抱着妈妈,安慰她说:“妈妈,我一定不会有事,我要陪着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的。”

素洁很不舍朴志离开自己,但是也无法阻止朴志去寻找白璞的决心。

丁娟答应朴志说:“你再养好腿,过一个星期再出发吧。”

朴志踌躇满志地说:“嗯,我的腿好了,正好我带你在别的景区逛逛,省得你再推着我跑了。”

丁娟笑呵呵地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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