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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永别

意识短暂消失后,百灵逐渐清醒。

此刻,她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觉,浑身冰冷而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感觉自己仿佛与世界隔绝了。

身体周身的压力不断增加,她知道,自己在不断下沉。

窒息感很快传来,让她无比痛苦,可是,她现在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真是可惜,付出了那么多,最后也没能救你,不过,这一次,你没有食言……

我先去下面了,和花姐一起,等着你,到那时,我们还要在一起。

百灵的意识逐渐模糊。

突然间,一股钻心的痛苦传遍了她的全身,让她瞬间清醒。

她猛地睁开双眼,同时不断挣扎,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并且,除了钻心的疼痛外,她再也没有别的感觉。

带着疑惑,她突然抬头,看见天空微弱的光亮。

不知怎的,她心中突然出现一股想要游上去的感觉,仿佛上面有什么及其诱人的东西,正在吸引着她。

下一刻,不会游泳的她,竟然开始滑动手臂,摆动双腿,缓缓朝上方移动。

眼前的光芒逐渐明亮,很快,伴随着一阵轻响,她从水面下探出了脑袋。

周围顿时荡起了阵阵波纹。

此刻,她没在动,只是惊喜而激动地看着湖泊与雪的交界处,一团黑色光芒。

下一刻,她激动地摆动双臂,朝那里游去。

随着她的移动,黑色光芒其中的黑色轮廓逐渐清晰,很快,她看清了。

黑色光芒中,是一个小男孩,他身材小巧,仅有手掌长,穿着黑衣短裤,皮肤白皙,短发乌黑。

他眼白漆黑,如同黑洞,而瞳孔却是红色,如同血液,诡异无比,此刻,他在笑,看着百灵笑。

“我叫恶灵,感谢你唤醒了我,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主人。”恶灵笑道。

此时,百灵已经离开了湖泊,来到了雪上,看着眼前的恶灵,她本应该感到害怕的。

但此刻,她却觉得十分亲切,仿佛是自己的亲人。

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精灵,远凡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叫百灵,很高兴成为你的主人。”百灵焦急道,“你有什么能力?都告诉我。”

有过善灵的教训,她不想在关键时刻出现问题,想先问清楚。

“嘿嘿。”恶灵轻笑两声,“主人可真是急切,看来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能实现愿望,只要恶力足够,一切都可以。而且,主人只需要做一件坏事,就能换取一个愿望。”

“我还有另一种能力,名为‘魔化’,能让主人变成死人,承受极大的痛苦的同时,不惧一切外在伤害、痛苦,刚才你已经体会过那种感觉了。”

听完他的话,百灵眉头微皱,很是震惊,但下一刻,她又恢复平静。

“恶灵,你还有愿望吗?”她问道。

“只有一个,但蕴含着极大的恶力。”恶灵转了转他那血红的瞳孔,忽然笑道。

百灵闻言,眉头舒展,心中欣喜万分。

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远凡终于有救了。

“我们快回去吧。”百灵看了眼恶灵道。

下一刻,她朝雪山下跑去,刚跑两步,她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

她眉头微皱,缓缓抬起双手。

此刻,她的双手漆黑一片,上面还遍布红色的纹路,很是奇怪。

然而下一刻,她心念一动,双手的奇怪现象顿时消失。

同时,那种钻心的疼痛也随之不见,只有一股寒冷包裹着双手。

百灵顿时明白,只要她心中一想,就能随时使用恶灵的能力。

而且,能力覆盖的范围,她也能随意控制。

“看来主人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我的能力了。”这时,恶灵突然来到百灵耳边,缓缓道。

“真是不可思议。”百灵对恶灵的这种能力感到非常惊讶,“这种能力有什么限制吗?”

恶灵摇摇头:“没有限制,可以一直使用。”

百灵非常激动,胸口不断起伏,心想,有了这种能力,她就能保护远凡了,若是那些杀手再来,她绝不会再成为拖累。

她心念一动,双腿顿时被黑红色覆盖。

下一刻,她眉头微皱,感受到丝丝痛苦涌来。

她嘴角微微勾起:“还在承受范围。”

她在雪上快速奔跑,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快乐。

很快,她回到村子,猛地将远凡所在房间的门打开,激动地看着远凡道:“远凡!你有救了!”

远凡缓缓侧过头,疑惑地看着百灵,虚弱道:“什么意思?”

“恶灵,使用愿望,让他的双腿好起来。”百灵面颊泛红,抖了抖身上的雪,扭头看着恶灵,迫不及待道。

“遵命,主人。”恶灵诡异地笑起来。

“啊!”下一刻,远凡突然面色痛苦,失声大叫。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被子掀开,看着自己黑红色的双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看到这一幕,百灵惊讶万分,面色大变,急忙冲上前:“你怎么了?远凡!”

还没等她走到床边,远凡“扑通”一声,从床上滚落。

下一刻,他面容扭曲,仿佛在承受极大痛苦一般,不断地扭动身体,在地上翻滚,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百灵惊慌失措,拉住远凡颤抖的手,焦急道:“你究竟怎么了?!”

“痛!我好痛!”远凡双目血红,咬牙吼道。

“恶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百灵眼中含泪,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质问恶灵。

恶灵见此,毫不惊讶,微微一笑道:“什么怎么了,他的腿现在好了,只不过,他马上就要死了。”

百灵仿佛被惊雷劈中,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恶灵,下一刻,她怒吼道:“为什么!!!”

“主人不是希望他死吗?为什么这么激动?”恶灵疑惑道。

“我要他活着!要他活着!”百灵泪流满面,失声呐喊。

“看来主人还没完全明白我愿望的作用啊。”恶灵咧嘴一笑,肩膀不住地抖着,“我的愿望,只能做坏事哦。”

他顿了顿,接着道:“主人使用的这个愿望,可是我上任主人杀了七个人凝聚而成的,所含的恶力难以估计,让他死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 他仰头大笑,声音瘆人,令人汗毛直立。

百灵瞪大双眼,面如死灰,仿佛一个木头人一样,静静地跪在地上。

下一刻,她像疯了一样,伸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同时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远凡绝对不会这样!

她在心中呐喊。

此刻, 愧疚与自责充斥了她整个内心,让她痛苦万分,仿佛有人用刀子在割自己的肉。

“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远凡……远凡……”百灵看着远凡,泪水不断流淌,声音不清道。

与此同时,远凡双手抱头,痛苦地挠着脑袋,努力地让自己的目光落在百灵身上。

“对……对不起,我又……又……食言了。”远凡瞪着双眼,嘶哑的声音从牙缝从挤了出来。

百灵将远凡抱在怀中,体会着后者最后的体温。

“我……我……爱你……”远凡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后,便没了动静。

下一刻,他黑红色的手从衣兜滑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顿时落在地上,摔了开来。

只听一声轻响,一枚银色戒指从中弹出,落在地上缓缓滚动,最后倒在门口。

“远凡!你醒醒!你醒醒……呜呜……”百灵声嘶力竭,抓住远凡的衣服,不断晃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倒在远凡的怀中,表情木衲,双眼无神。

她知道,远凡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再睁开眼。

此刻,她只感觉浑身冰冷,仿佛坠入冰窟,而她的心更冷,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在她脑海中,浮现着和远凡在一起的一幕幕,令她心脏发颤,痛苦万分。

她想回到曾经,回到那个天真而幼稚的年纪,和远凡一起,一起在田野上奔跑,他们笑着,笑的那么开心。

明明才刚见到你不久,才刚付出真心,为什么你就要离我而去?

如果我早一些接受你,或许一切就不会是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

百灵这么想着,但片刻,她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怒意,喃喃道:“不,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百耀天的命令,村里所有人都会好好的,远凡也不用去星城,会好好留在我身边,然后结婚,过上快乐的生活。

对,都是百耀天的错,都是他的错!是他杀了村里所有人,杀了远凡!

“啊——!”百灵怒吼。

下一刻,她突然站起身,将脖子上,百耀天送的吊坠一把扯下,然后猛地扔在地上。

吊坠被摔的粉碎,蓝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怎么?主人,为什么不继续哭了呢?”恶灵坐在床边,看向百灵,诡异地笑着。

百灵的眼中闪过一抹红色,轻声道:“不想哭了,他说过,他喜欢我笑。”

百灵蹲下身,心念一动,双手立马变成黑红色。

她抱起远凡,缓缓朝门外走去,来到门口时,她将戒指捡起,放在眼前,看了许久。

忽然,她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欣喜,她看了看怀中的远凡,轻声道:“远凡,好漂亮,我好喜欢。”

话音刚落,她戴上了戒指。

之后,她继续走着。

“主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恶灵飞到百灵面前,疑惑道。

百灵扭头看着恶灵,微笑道:“去结婚,虽然他食言了。”

“好像很有趣呢。”恶灵露出欣喜的神情。

“你是第一个亲眼目睹的精灵哦。”百灵又道。

很快,她来到服装店,为自己和远凡换上了婚礼穿的衣服。

之后,百灵扶着远凡,做完了所有的流程。

期间,恶灵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时不时地,还要拍拍手。

……

细雨绵绵,融化了百灵身上仅有的雪。

百灵穿着婚纱,将远凡轻轻放入泥土中,然后缓缓掩埋。

“你怎么哭了。”百灵低下头,见泪水低落,疑惑自问。

“以后不许了。”她擦干泪,微微一笑。

许久后,百灵看着远凡的墓碑,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眨眨眼,回过神来,轻笑一声道:“放心远凡,你不会孤独的,你看,你左边是爷爷,右边是花姐,你在中间呢。”

“你在抱怨我为什么没去陪你?哼哼,那是因为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你还需要等等哦。”百灵捂嘴一笑。

她转过身,看向远方,眼眸微微泛红,缓缓道:“百耀天,我来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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