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明白了,这就是上午那个圆脸女生口中的希姐。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那个白靖宇又不熟:”是他喜欢我,你要去找他,找我没用的。”怎么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白靖宇莫名其妙,这个希希也莫名其妙。
”这把伞也是他的,你要是看不惯,还给你,喏。”我合上伞伸给她。
这个希希似乎被戳中了一般,吼道:”哥,你到底帮不帮你妹妹教训她,不帮我自己动手了。”说着抄起木棒冲过来就要打人。
我不怕被打,但是一想到可能会被云息哥哥看见,顿时有点慌了,一念之间,冲过来一个人把我护在身后,帮我抵挡一击,我听到闷哼声,来不及看清来人样子,被拽着朝着反方向奔跑,雨好似经过加速一般,手中彩虹伞的光芒也被削弱,只看得见眼前拉着我跑的人,他周身朦着一层雾气,略有些长的的碎发被风雨打湿,发根处坠落碎钻般的雨,飘进我眼中,我觉四周突然地寂静了,我听不到身后的叫喊声,我听不到震天动地的雷鸣,我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喘息声和快要震破胸膛的心跳。
这感觉如此熟悉,可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看了眼手中的伞,觉得和他一比黯然无光。我想到了那个昏黄的午后,看到的那缕刺眼的光。
不知道在雨中奔跑了多久,我们在一条商业街口,闪进,他拉着我推开一扇门,进去后转身上楼,这片是商业区,外表是一家正在经营的咖啡店,里面却别有洞天,打通了地下一层,足足有五米高,里面仿佛是蚂蚁的穴道,可以看见四通八达的通道,里面人来往均带有面具。
内心激荡,但是看着走在我前方的人,我冷静下来。
他在一个通道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我心中又惊叹了一下,好美,我知道这个词形容一个男孩子着实不礼貌,可我找不到其他更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的我感受。
丝质纯白的衬衫竟不如锁骨上的水光亮眼,美丽的脖颈上是那张精致的无法挑剔的俊容,再配上被雨打湿十分的碎发,天然卷十分凌乱,纯洁的性感竟是这般迷人,向下注视我的的双眸更显出长而卷翘的睫毛,一滴雨滴从眉尾划过下颌线,似坠还无的悬挂在下巴,好像西方圣经中提到的堕天使一般。
鬼迷心窍,我抬手接住那滴雨,似千钧坠入手心。
他沉眸,明明是十二岁的少年,却像一个因贪慕人间女子落入地狱的堕天使一般,放弃骄傲低头虔诚的吻上女孩的手心。
”刚才,想问你,你愿意了解我的世界吗。”他声音还很稚嫩,可语气仿佛历经沧桑一般。”可是现在来不及了,你属于我了。”
我承认我心动了,他真的太好看了。
可是......
对啊,可是
”我...在等我。”他如果知道我在外面结识陌生人,他会生气,如果知道了这里的事物会担心。”我要回去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看我要走,伸手牵住我。
我往后退一步,躲开。
他微微转动眼睛,笑了,温柔的笑里满是霜雪的感觉:”抱歉,我说过,来不及了。”
我又退了一步,两步...
“再退一步,就真的回不去了。”他不拦我,却这样和我说。
像是印证他的话,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持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围过来,黑漆漆的枪筒指向一个地方——我。
一名穿着防弹装备的男人走到少年身边,把手中的大衣披在少年身上,退一步恭敬的弯腰鞠躬,可说出的话却十分强硬:”少爷,您不该带外人来此地。”
他看了一眼被抢指着的我,便把眼神移向身边的那人,”席勘,退下。”
”少爷,这不合规...”
“我的人。”
”是,少爷。”席勘应道。众人放下枪,站成行阵。秩序井列,行为有素。一看就是极为严苛的训练下的军人素质。
可是这些人一看就不像是军人。
误入桃花源,离去不易,原路返回则更难。诱惑够多,保守秘密就会变得很难。
席勘是怕少爷几年心血成空。这处基地是少爷母亲在世时的势力,因和夜家家主有一段孽缘,红颜薄命,留下小少爷独自一人,自小便没有享受过几天亲情,虽被亲父认回,可是现在夜家女主人早就为夜家孕育长子,身在屋檐下,处处受制于人,日子不好过。他很少接触外人,这个女生是这十几年唯一一个例外。他很纠结,怕少爷计划出差错,又怕少爷心中仇恨太深孤独一生。
席勘想到少爷刚才说这个女孩是他的人。
他偷偷瞄一眼女孩,模样不错,气质干净,勉强配得上少爷。只是不知背景如何,有机会再见时再问吧。他也知道少爷这是又胡闹了,明知道这里不能告知外人,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一不小心就会遭有心人的暗算。
”姑娘,今天这里的事,你知道说出去的后果,少爷说你是他的人,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席勘只是尊敬少爷,可没说尊敬其他的人。这个人还过不了他这关。
我真的能走了?
我看向少年,他感受到我询问的目光,缓步走来,把身上晕染上体温的大衣为我披上,抬颌示意。
了然。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谢谢。“我攥紧手中的雨伞,跑向通向外面的阶梯,水渍滴答声被隔在身后。
少女纤弱的身影消失在阶梯尽头,夜望星看着那个唯一透着光亮的出口。不自禁的想跟随那道身影出去。
但是,身后的黑暗太过强大,他知道,就算走出去也无济于事,现在他还没有和黑暗一较高下的能力,出去也不过是把黑暗的仇恨带给别人,身后的一群人都是母亲曾经的手下,母亲到底是为何而死,明明昨日还十分高兴和我说马上就可以和亲生父亲相认了,再见母亲时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平日里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死时却浮肿可怕,泡的发白。
他们都说母亲是跳海自杀。
自杀,多么美妙的说辞。
差点让我骗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