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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二章 祖堂

夜。

万朋所在的警卫分队,这段时间都是负责白天的警卫,所以晚上的时间,给了他行动的机会。前几天,万朋并没有急于探索,一来他对周围环境不熟,二来,也确定的目标。但是现在,他的目标直接指向了达尔宅的祖堂。

那里一定有秘密。因为整个达尔宅的建筑里面,只有那里保留了赤霄早期的痕迹。而若是想给后代留下什么,最能防止被破坏的,便是建到这种祖堂之中了。除非,整个家族覆灭,祖堂被毁。

就在下午,呼兰来之后不久,达尔家族中有五人,被认为与步都有异心,遭到公开杀害。至于他们之中,是否有异心,是否与步都的死有关,这无从考证。公开行刑之时,其中还有人骂呼兰,过活拆桥、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其中深味,万朋自有判断。但是,另外四个人,则是安静得很,认错态度也不错。

后来,万朋才知道,那个骂人的,是这几个人之中,唯一一个父母双亡、自己又单身的。

呼兰走这一步,也许是想为自己绝了后患。假如这几个人真的和他一路,与步都的死有关,留他们在这里,迟早是个隐患。现在,这五个人死了,呼兰睡觉都能更安心一些。

但是万朋并不知道,呼兰现在睡觉一点儿也不踏实。他一直在对万朋夜探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对万朋和呦呦公主的能力魂牵梦绕。一个是可能具有极高战斗能力的高手,一个是在魔界具有极深厚底蕴和一呼万应的魔界公主,这两个人逃离了地牢禁区,还走到了一起,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所以,明里暗里,他不断地增加兵力,搜索万朋和呦呦公主的所在。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万朋和呦呦公主,居然混到他们达尔家族的老宅中去了。所以,各路人马回报的消息,无一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但是,今天晚上,他却有种莫名的不安。他并不知道这种不安是从何而来的,自从从达尔宅回来,他就有这种感觉。

万朋和呦呦,一先一后,在人们睡熟之后,从集中居住的地方溜了出来。两人在半途中都换上了夜行衣,在预定的地点,秘密会合。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在行动上,已经有了不小的默契,只有万朋有想法,呦呦公主基本都能按着他的想法去实现。

“你是要去祖堂?”呦呦公主最终,还是要向万朋确认他的目的。

“没错。”万朋先是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动静,确认暂时没有巡逻队员出现,习惯性地拉起呦呦公主的胳膊,“走吧。”

他这次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太快,一切都在以稳妥为准。毕竟这里是达尔宅内部,这段日子安保工作非常严密和紧张,太快的速度,容易引发风声和环境灵力波动,很难说会被某些机敏的人员发现。

从他们的居住地出发,一边走一边躲,到达祖堂之下时,已经过去了半柱香功夫。万朋经过移动之后,呼吸依然匀如静止,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他带着呦呦公主,到祖堂侧面的一处阴暗之后,放开了手。

万朋拿出一个阵符,递给呦呦公主,“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帮我把风,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你驱动这个阵符,我在里面可以收到。然后你自己先行离开,不用管我。”

呦呦公主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阵符。这是她和万朋第一次分开行动,对她来讲,可谓意义非常。此前的每次行动,万朋都是将她带在身边,说白了,多少怕她存有异心。而这次,万朋让她放风,不单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托付。

呦呦公主看着万朋,语气中多了一些坚定,“你去吧,放心,外面有我。”

万朋点点头,一个纵身,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要进入达尔宅的祖堂,选择入口是个关键。但是这一点,并不会难到万朋。任何作为安葬用的祖堂,必然会有通风口,万朋将灵识发散开,很快找到三楼的一处空气流动处。他纵身而上,站到通风口的边上。

这一处通风口,巧妙地设置在建筑的结构之中,外面有建材遮蔽,同时出风位置被分散成十余个部分,出风极为微弱,若是灵识再弱一些,几乎也难以查察得到。万朋确定这些遮蔽没有阵法防护之后,慢慢将它们拆去一部分,露出一个一人高的狭长通道来。

万朋定了定神,慢慢走进去,又从里面将那些遮蔽装好。通道内部并不平坦,可以看得出,完全是为了通风设计的,既满足风道的所有条件,又能有效防止雨水和灰尘进入,同时亦可防虫防鼠。沿通道向内,走了大概十余丈,一个通风阵法出现在眼前。

阵法凌空设置,纹路就横在出口处,既能保证空气流动,也有探测作用。万朋并不想触动它,看准纹路中的一个缺口,直接穿过。

进入屋内,万朋没有落地。他细心地探测着这里的阵法,却发现,除了一些辅助净化和防腐的阵法之外,这里居然没有什么防御性的阵法。看来,当年他们的先祖,已经取得了相当的地位,并不担心自己的尸骨被人破坏。

而刚刚一落地,收在万朋纳戒之中的小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主动从纳戒之中向外发出信号,万朋两次阻止,都没有让它安静下来。考虑到小黑本是焚天神兽,说不定是发现了这里的什么异常,万朋犹豫了一下,将小黑放出来。

小黑出来之后,先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接着居然走到正中祖牌前的一个垫子上四脚摊开,趴在上面,头贴着地面,显示出一副万朋没有见过的表情。万朋以为这是小黑的什么特殊动作,可是观察了一阵,小黑一直不动。对于小黑的做法,万朋实在无法理解,见它并不吵闹,所以干脆不再理它,自己在三层慢慢搜索。

三层果然全是安葬的骨灰,但是排列上比较疏松,应该是比较早时候的。数下来,一共有十八位,最显眼和最大的,就是小黑所在的那一位。其他的,不管是墙上,还是地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小黑。”万朋叫了一声,小黑没应。深吸了一口气,万朋走到楼梯边,向着二层而去。

二层同样是安葬地,只是比三层要密集得多,算下来,怎么也要有二百多个位置,除了其中一部分,是独立安葬的外,其他的都是以柜子的形式摆放的,像是盛放中药的药品柜一般。而刚刚死去的步都,便是安葬在独立安葬那些最外缘的地方。

二层走下来,也是没有什么特殊发现。万朋确定环境之中不存在什么探测性阵法后,慢慢走到一楼。

一楼就是此前,呼兰他们祭拜的地方。这里更像是一座庙的大堂,与上面两层比起来,既宽敞,又空旷。

在一层,阵法也相对多起来。探测性的阵法有十六个,防御性阵法有十三个,攻进性的阵法有八个。这些阵法,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阵法体系,但有一个共同点,即都是以阴阳五行八卦为基础构成。阵法以灵石等法宝驱动,有的阵法驱动法宝灵力已经消耗殆尽,所以阵法运行效率并不高,已经难以发挥设计效果。

正中间的达尔家族祖牌,其实是一块石碑。是什么材质,万朋暂时无法判断。因为在室内供奉,碑的风化并不严重。碑的正面写的是达尔家族万世后人谨记几个字,背面则是一篇铭文,字体比较怪异,其中有些字还不是常见字。万朋使用阵符先将其拓印,然后开始在碑附进进行搜索。

从表面上来看,这里的一切布置,除了风格与魔界不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机关。万朋将灵识慢慢发散开,使用灵识探测整个祖堂。同时,他的灵识也渗入一些器什的内部,想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被掩藏在里面。

这一探测,还真是有所发现。

一是在此前呼兰和老婆婆上香的香炉。在香炉底部,有一个阵法,每次他们的香,都插到底上。万朋取过一支香,稍加感受了一下。虽然他无法确定成份,但是这种香蕴含灵力充沛,可能燃烧之时,通过这香炉底的阵法,便可将灵力输送至石碑,对石碑产生滋养作用。这可能也是为什么石碑风化并不严重的另一个原因。

而在石碑内部,居然有一个外面看不见的手印。这个手印十指张开,姿态上,万朋隐约感觉有些眼熟。

“你见过这个手掌的样子吗?与其他手掌,明显是有不同的。”万朋问离阳,希望离阳给他一些有用的意见。

离阳明显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让我再想想。我确定我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万朋其实也是这种感觉。没过多久,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韦陀神掌!”

没错,这就是韦陀神掌的姿态。韦陀神掌第一式,当掌击出时,就是这个姿态。可是,韦陀神掌的掌,怎么又会出现在达尔家族的祖堂石碑之中?莫非,这韦陀神掌,或者说,波罗寺,原来也与赤霄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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