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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巫皇之争

麒麟仙境,王母瑶池雨花仙;

玄武沉河,天光斗宿绮罗箭;

冰若纱,奇宫阁,弋阳画帛长相恋……

离开冰荒之地后,心柳和彩衣便一直朝着碧落山赶往。

经过数天的行程,两人终于来到了碧落山脚下,远远望去,只见漫天的云雾,随风飘移,或上升,或下坠,或回旋,或舒展,形成一幅奇特的千变万化的云海大观,当中一座座的山峰层层叠叠、隐隐约约地凸显出来。不知不觉,心柳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两人眼见离碧落宫已经不远,便向千级石阶走去,石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古木、苍翠欲滴的花草,每行一段距离,就有一座古朴典雅的小亭供人休息。不久,两人便走到一处两峰并立,其间空阙如门的地方,进入之后,一片古朴幽静、景色宜人的画面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林木耸秀,林壑生凉,流泉成响,威严古殿,云烟万状。

雄伟昂然的宫殿,大大小小数十座,巍然屹立的玉阶巨柱,画栋镂檐,遍饰浮雕,蔚为壮观,整个主殿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各种神像和珍禽异兽。主殿分成两部分:巫行宫和祭殿。除此之外的宫殿也无不尽显神圣典雅,让人恍如进入仙人之地。正殿前有一片巨大的祭台,祭台四周是一些刻着上古语录的碑石,而且祭台四个角落各放置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饰甚为奇异。到处可见一些素雅女子穿行在宫落之间,有两三一块整理花草的司花女,也有坐在角落弹拨乐器的巫乐师,也有练习巫门术数的巫法。碧落宫全是女子,因为碧落巫门自开山祖师立派以来,一直只收女子为徒,传授技艺,碧落巫门一直是为保天下苍生而存在,所以碧落宫人都为匡扶正道,斩妖除魔而潜心修炼。经过这近千年的历史,碧落巫门也由当初一个小小的正道门派变成现在统领一方的大派,与神州大地的寒云宫、天旗宗并称为人间三大门派。

一进入碧落宫的范围,便被两个守山弟子发现了,其中一弟子认出了心柳,问:“蝶心柳,你不是已经离开了碧落巫门吗?”说着,另一个人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巫杖,好像以为心柳和彩衣要攻击她们一般。

心柳有礼地回道:“两位师姐,其实上回离开碧落巫门是个误会,现在心柳特回来解释清楚,希望你们去禀告众位师姐到正殿巫行宫去,心柳会在大家面前说明一切的!”

“这次回来认罪吗?竟敢大逆不道,偷取红莲……”

“事情不是这样的,所以心柳回来解释!希望你们给心柳一个解释的机会……”

两个碧落宫弟子想了想,觉得不妥,便回道:“你上次带着碧落圣物烈焰红莲私自逃走,这事一直困扰这长老,现在敢还回来?还回来干嘛,别仗着大师姐她们几个偏袒你,你就可以在碧落宫肆无忌惮,还是快交出红莲,跟我们去见长老!”

心柳正要解释,彩衣却先开了口:“心柳已经说这次回来是为了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你们还是去禀告碧落宫的其他人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两弟子怒道:“你是何人,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的,一定不是正派人士,心柳,你竟敢勾结妖人来我们碧落山!”说着,挥舞着巫杖,召唤出一些冰箭射向两人,彩衣有些恼怒,见说的已经不行,便要动手,心柳轻轻地拉拉彩衣的衣袖,低声说:“彩衣姐,您不要出手太重,毕竟她们也是心柳的的师姐,谢谢……”

彩衣朝心柳笑笑,回道:“放心吧,彩衣姐明白。”话音一落,妍彩衣右手一挥,所有的冰箭都瞬间融化了,而且出现一个流光幻壁将那二人困在其中。彩衣摸摸心柳的头,说:“好了,这样就不会伤害她们了,她们也不会再阻挡我们,那现在就去巫行宫吧!”

心柳点点头应了一声,不过脸上多了一些担忧与迷茫。

彩衣发觉心柳自从来到碧落山以后,就明显忧心了许多,“心柳,会没事的!还有彩衣姐在!”

“彩衣姐,如果谈不成,你就自己走!”

“……”

“答应心柳好吗?”

“恩!”

两人走近巫行宫,便被一大群的碧落宫人围困住了,里里外外好几层,彩衣没有丝毫的畏惧,牵着心柳的小手,径直朝巫行宫走去。

忽然空中一条橘色彩绫向两人飞来,彩绫上站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身着蓝色的羽薄轻纱,手中是一把赤色流光的轻伞,然后轻轻地落在心柳和彩衣的面前,女子脸上宁祥,异于她人,女子走到心柳身边说:“心柳,你回来了,三师姐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很想你啊!”说着也和彩衣一样摸摸心柳的头,温柔得如亲姐姐一般。

心柳激动得抱住了那女子,说:“三师姐,心柳也想你,还有大师姐她们。”

那女子欣慰地笑笑,“好了,心柳,回来就好,我们先进去,慢慢聊,给三师姐讲讲在外面都遇到了些什么。”说罢,朝一旁的司花女吩咐道:“你们快去叫朝星长老和几位师姐们都到巫行宫来,快去!”

说完,便领着心柳和彩衣进入巫行宫之中。过了不久,一个衣着银色舞裳的清秀女子走至殿内,手中握着一只散发着荧光的巫杖,发髻是不同与一般弟子的望仙髻,远看恍如仙子一样。

女子走近众人面前,脸上一直是静静的微笑。心柳围到那女子的旁边,说:“大师姐,心柳回来了。”那女子缓缓地抚摸心柳的脸,说:“嗯,心柳,回来就好,在外面很辛苦吧,真是难为你了。”心柳摇摇头,依偎在她的怀中。

片刻,又进来了两名女子,都非常的清纯秀气,前面一位身着留仙裙,手握蓝光玉戚,发髻同样是望仙髻,与刚才的大师姐一样。后面一位穿着云英紫裙,一样的望仙髻,不过手中之物却是一把寒光四射的玉质玄弓。想必碧落巫门之人并不是完全以修习巫术为主,同时一定也修炼攻击性强的武学。

心柳见两人进入,便恭敬地说:“心柳见过朝星长老。”那手执蓝光玉戚的女子摇摇手,一眼带过,看见了一旁的彩衣,忙问:“蝶心柳,你竟敢带陌生人来我碧落巫门,她是谁?”

心柳正要解释,彩衣却故意改变了自己声音,说道:“是碧落宫的长老吗?奴家只是当日心柳落难时,收下她的一个有心人了罢了!”

朝星长老谨慎地又问了一遍:“心柳,是吗?”

心柳看彩衣已故意用轻纱遮住了脸,而且现在还故意改变声音说假话,一定有某些原因,便配合彩衣向朝星长老点点头。碧落宫人大都知道心柳为人谦逊诚实,所以朝星也不再有过多的疑问了,朝星却一声怒斥道:“你擅自携带烈焰红莲离开碧落巫门,该当何罪?”

另外三名女子忙替心柳说道:“朝星长老,你先听听心柳的解释吧!”三名女子望望心柳,心柳也向三人点点头,向朝星长老礼敬地回道:“朝星长老,其实当日心柳离开碧落巫门,是因为有师姐不相信师傅死之前把烈焰红莲赐给了心柳,以为心柳擅自拿走了红莲,要夺回红莲,因为红莲是师傅死之前交付给心柳的,而且师傅临终前也说了让心柳继承巫皇之位,所以不愿意交出红莲。师姐们以为是心柳胡说的,便一直追着我,要拿回红莲,心柳也只能逃走,暂先离开碧落山。”

朝星长老一听,说:“可是,听宫人都说是你擅自携带走红莲,还谎称自己被授受了下一任的巫皇之位,这又是怎么回事?”

“师傅死的时候,长老闭关,而三位师姐则在外镇压邪魔,所以只有心柳陪师傅去了后山禁地的祠堂,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师傅不让我对任何人说,后来师傅涅槃在祠堂之中!临终遗言要心柳接管下一任的巫皇!”

“就你一人,有何为证?”

“这……红莲之术!”

“红莲之术?”

“没错!只有巫皇之间相互传授的内功心法红莲之术,如果我没有被授命,我就不可能用得了红莲的力量,对吗,长老?”

“对!”

“要是我会红莲之术,就证明我被授命了,对吗?”

“对!”

心柳纤手一拨,一道赤光扬起,红莲出现在心柳的手心,璀璨夺目,“红莲之术,洞察!”一道赤光落在了一普通弟子的身上,心柳笑道:“这位师姐昨天没做早课,还在午后去水环瀑布一带嬉水!”

长老望着那名弟子,“真的吗?”

“……恩……求长老责罚!”

“出去,养五百株牡丹,三千株海棠,再升进五行宫做事!”

“是!”那弟子忙吓得离开了。

“看来你真的被授命啦!那这些事情怎么出来的?”

心柳说道:“当日一直追赶着心柳的是四师姐,许多师姐都知道此事,请朝星长老让四师姐过来对质。”

朝星想了想,说:“好,如果正如你所说的,长老一定还你公道,来人,去让沁璘过来一趟。”

殿内的三位师姐关心地问着心柳有关外面的事情,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都如姐姐一般疼爱心柳。这倒让彩衣觉得比较放心,毕竟离开以后,还是心柳一个人独自待在这浩大的碧落宫。只要大家都喜欢心柳,那也不必再替心柳担心什么了。

过了片刻,上回那个身着青色裙裳的妖媚女子进入殿内,她一看到心柳待在旁边,立刻一副吃惊的样子,惊道:“心柳,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朝星长老见沁璘进来,立即问道:“沁璘,发生的事情都自己说出来吧!”

沁璘手抖了抖,怕是心柳已经将上回自己追杀她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忙一把跪下,哀求道:“长老,沁璘知道错了,沁璘不该假传您的命令,追杀心柳师妹,不该擅自夺取烈焰红莲,沁璘知道错了,长老,您放过我吧……”

说到这,三个师姐和那朝星长老都不敢相信她们听到的事情,二师姐晶紫夕怒道:“沁璘,你竟然背着我们,做了这么多迫害心柳的事情,还将她赶出了碧落宫,你……”

一旁的大师姐也摇摇头,伤心地说:“沁璘,这值得吗?巫皇之位,就为了这样一个东西,你就害从小看着长大的心柳吗?”

朝星长老执着玉戚,转过身,背对着沁璘,淡淡地说:“沁璘,你知道你犯了怎么样的错吗?”

沁璘流着泪,跪在地上,回道:“沁璘不应该为了烈焰红莲就残害自己的师妹,不应该贪恋巫皇之位,沁璘知道错了……”

朝星长老没有丝毫的动情,这就是身为碧落宫长老的应有的“坚决无情”,才能统管好一个偌大的正道门派。

“来人,将沁璘带到无怨瀑布,终身囚禁……”话气悠长缓慢,可见朝星长老也是非常地痛心。

“不要,四师姐已经知道错了,请长老从轻发落!”心柳急忙喊出,其实回想当初,也是心柳自己害的四师姐,从小四师姐武学天赋极强,也善待他人,而且近几年为振兴碧落宫,到处镇压魔邪,功不可没,都怪自己误害了四师姐一场。

“不用说了,这是碧落巫门的门规,只有巫皇可以开恩,现在……”

心柳想到自己已经被师傅授予了下一任的巫皇之位,于是说出:“朝星长老,这是烈焰红莲,我已经被师傅传位了。”说完右手一舞,那朵赤光洋溢的红莲出现在手心之中。

“心柳,你不怪我?”沁璘泪眼模糊地看着心柳,才发觉原来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幼稚无知,眼神痴痴地落幕,“四师姐,心柳从来没有怪过你,要不是四师姐你的话,心柳也没有机会经历这么多的事情,认识那么多关心心柳的人,其实心柳真的非常感谢四师姐!”

“心柳,你……”

朝星长老一看烈焰红莲,说道:“就算有红莲,学会了红莲之术,可是要当巫皇,还得经过考验,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心柳不太明白,望着大师姐问道:“大师姐,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心柳,巫皇之位,不仅要有烈焰红莲,而且必须能打赢碧落宫的长老,才能彰显巫皇之气,顺利成为真正的巫皇,明白吗?”大师姐伊菱解释道。

心柳点点头,说:“好,心柳就请长老不吝赐教啦!”

“心柳,别犯傻,过些年再当巫皇也不迟,你还这么小!”二师姐忙劝道。

“真的要试吗?从没有一个碧落宫的巫皇敢在幼年时挑战长老的,你算是第一个!”朝星长老笑了笑说道。

沁璘喊道:“心柳,不要,是师姐对不起你,被放逐无怨瀑布是应得的惩罚,你不要冒险!是师姐的错……是师姐的错!”

心柳微笑地看看沁璘,然尊敬地向长老说道:“长老,就请长老赐教吧!”

朝星长老见心柳态度坚决,便双手结印,玉戚独立其中,波光荡漾。随意召出十几条光影映照成的巨龙,充斥着整座宫殿,巨龙围绕在心柳的身边,狂吼咆哮着。

心柳毫不示弱,一个轻身旋转,一朵烈焰红莲瞬间幻化成一圈红莲,围绕在心柳的左右,赤光缠绕,结着灵息,爆发出体内强大力量,一朵红莲缠绕着一条巨龙,整整一个巫行宫中龙绕着花,花缠着龙,没有花的嘶鸣,只有龙的咆哮。

朝星长老笑了笑,玉戚往空中一掷。落地竟成两名持剑的冷俊男子,袒露着上半身,背上文着奇怪的图案,右手缠着玄铁护臂,黑色的皮裤,各一件蓝色的巨大披风披在身上。手中之剑烁烁发光,扣人心魂。

几位师姐惊讶地叫出:“玄冥使!”看来心柳这回是遭遇强敌了。

心柳也知道“玄冥使”的由来,他们两兄弟一直守护着碧落宫,似乎已过千万年,隐身于玉戚之中,每当紧要关头,便会出现化解碧落宫的危机。至于“玄冥使”,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永生永世待在每一代长老的玉戚之中?这些问题都只有历代巫皇和长老才知道。

心柳将在彩衣那里学到的绝技全运用到了这场比试之中,两名玄冥使持剑高速冲向心柳,心柳身轻如燕,对于两人的攻击没有反击,仅仅只是躲避,在每一招凌厉的招式下,幻影结合实体从容不迫,最终能在玄冥使的剑下安然无恙。

朝星长老收回玉戚,两名玄冥使也回到了玉戚之中,朝星说道:“心柳,你现在正式成为碧落宫的巫皇。”

“巫皇,属下恭迎巫皇。”旁边的三位师姐半跪于地,礼敬地说道。

心柳疑惑不解,问:“长老,可是我并没有打败玉戚中的玄冥使啊!”

“你持续对垒的时间已经足够了,你有这个实力继承巫皇之位。”朝星长老欣慰地说道。

朝星长老继续说道:“巫皇,现在你看如何处罚沁璘,一切由您决定。”

心柳点点头,说:“就让沁璘师姐到后山禁地,潜心修行吧!”这是非常轻的处罚了,就好像是贬了官职一样,以后的沁璘就是一名普通的司花女,不再是能够驰骋江湖,斩妖除魔的碧落高手了,而只是一个照料花草的修身静心之人。云烟缭绕的碧落山传出一阵宏亮的唤声“巫皇,属下恭迎巫皇”,震得万鸟齐飞,古壑回灵。

碧落宫的双峰门前,心柳送着彩衣,长老和几位师姐也一块,“心柳,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想我们了就来看我们啊!”

“可是我们巫皇不能……”

“紫夕师姐……”心柳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放心,心柳一定会来看大家的,大家也要好好地生活!”

“恩!那心柳你就不要送了,不然你们这帮碧落宫门人都来送我这个妇人,多不像话啊!”

“那您一路慢走!”

“呵呵……保重呐!”

“您也保重!”

一番相互安慰后,彩衣便匆匆下山了。路经半山腰时,在休息亭中,朝星坐在里面已早早地恭候彩衣了。

“长老,您怎么在这,似乎是奴家先下来的啊,长老果然好修为,一眨眼就在这里啦!”彩衣变着声音说道。

朝星疑问道:“你……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不知道可不可以摘下面纱,而且我发觉刚才巫皇用的招式很熟悉,你是不是……”

彩衣不想让朝星认出,故意说道:“咳咳……奴家身患急染,不可卸下面纱,还请长老见谅,你说心柳的功夫吗?那奴家就不知道了,如果没事,奴家就先告退了……”

“慢着,你听过仙子门吗?”

“仙子门?奴家听都没有听过,长老说什么呢?”

“仙子门,没什么……”

“如果没事,那奴家先走啦!”

“我扶你!”朝星一把抓过彩衣的手腕,彩衣立马守住了灵息的运动,让人感觉不出来自己也是个习武之人,“不用了,奴家可以自己走!”

“那你慢走吧!”

彩衣有些潸然,往山下走去。

“不用骗我,刚才你藏住了灵息,但是我并不打算觉察你的灵息,而是闻你的味道!彩衣你的味道不会变,还是那样的幽兰清香,不是你又会是谁?”

……

朝星看着彩衣的背影,“彩衣,你忘了仙子门吗?还是你一直都在恨我,诗盈她呢?为什么我们三个会变成这样,情同姐妹的日子大家都忘了吗?”

彩衣也是满怀心事地走着,“朝星,仙子门的结局变成这样,不怪我们大家,怪就要仙子门月神!当初拜月、葬月,还有你望月三人背负使命,可是一切都要怪月神,是她的错!她害了大家……也许你已经淡忘了,当然这样最好!朝星,仙子门就算是过去了,大家都忘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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