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次日一大早，黄念泽还坐在办公室里，和昨天一样。正当他撑着脑袋准备开始发呆时，门被打开了，程陆进来了，手里捧了一盆花。黄念泽已经大概能够猜到他要说什么了。程陆气冲冲的把那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兴许是力气用大了，花盆里的泥土都溅了出来，“干什么？程陆，你今天吃枪药了？”其实程陆这段时间每天都像吃了枪药。“黄念泽！你凭什么剪我花？你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一下！”“这楼里这么多人，你凭什么说是我？”黄念泽试图狡辩。“这楼里除了你还有谁敢剪我花？”程陆说，不过确实很有道理。“你发什么疯剪我花？”程陆又说，“咱两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冲我来，你欺负花你算什么？”“咱两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剪你花纯属是因为我看它太多了，你这样一盆都长不大的。”“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我就喜欢这样，你家住海边的是吧，管的还怪宽的。”程陆又说。 “不是……”黄念泽还想说些什么，程陆已经抱着花盆出去了，还顺手把门带上了。程陆离开后，并没有下去，他把花盆放在了楼道窗户上，一个人在窗前吹了会冷风，他还记得，这盆花的种子是黄念泽给他的，他当初一把都撒进去了，没想到也都发了芽。“小陆，在这干嘛呢？”身后传来声音，程陆知道是姜宸来了，他昨天就和黄念泽约了谈事情。程陆转过身，冲姜宸笑了笑，“没事，我闲着没事干。”令他惊讶的事，姜宸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有一个少年，穿着白色衬衣，出于礼貌，他并没有问这个少年是谁，或许是姜宸的朋友吧。“念泽在里面。”“好。”姜宸带着那个少年进去了，他们离开后，程陆看了看手表，刚好约定的时间，他看向楼梯，不一会，楼下传来声响，一阵脚步声后，他看到了江明。“怎么才来？”他问。“起晚了，我早饭都没吃，他们人呢？”江明问。“里头，进去了。”“好，谢谢。”江明说完，也走进去了。又只剩下了程陆一个人，黄念泽的这个房间隔音还不错，他并没有听到里面的人在讲什么，一个人又待了一会，他捧着那盆花下了楼。江明进了办公室，先与黄念泽对视了一下，又看向姜宸那边，目光在姜宸身上停留了一会，最后落在了他身后穿白色衬衣的少年身上。他以前没再姜宸身边看见过这个人，却又莫名觉得熟悉。“这位是……？”江明坐下，开口问。姜宸见范北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边介绍道：“朋友，范北江。”“哦，”江明点头，他最近虽不在燕南，但燕南的事他还是略有耳闻，范家生意风生水起，几乎掌握了半个燕南。“范大少爷，久仰久仰。”江明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几个人就没再多绕圈子，聊起了与洋人合作的事。其实江明不懂生意上的事，他最多算黄念泽的保镖，帮他处理些善后的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范北江身上，所以，他跟着姜宸，是干什么呢？正想着，姜宸和黄念泽握了握手，表示合作愉快，范北江也跟着站了起来，目光不禁意间瞟向他这边。江明这才意识到，慢半拍的站起来，扯了个笑脸出来。“姜老板慢走，江明，送送。”黄念泽招呼他，江明点点头，送姜宸和范北江一直到了黄氏百货楼下，“留步，就到这吧，不用送了。”姜宸说完，就和范北江上了车，直到看不到影子了，江明才又转身走进去。
燕南附中，街边小摊小贩叫卖声不断。一个身穿附中校服的男生走出来，在一家小卖部前停下来。苏子鑫在货架前停留了一会，正想问问老板多少钱，他手上的这个事用木头雕刻的小狐狸，模样十分可爱。可店里却没有人，突然，店后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您好，请问这个怎么卖？”进来的男生四下望了望，犹豫了一会才看向他，匆忙摆了摆手。“啊？什么意思？”苏子鑫没看明白。男生没讲话，还是只是摆摆手，后门此时又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生立刻看向他，像是求助是的，指了指苏子鑫。男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向苏子鑫，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木狐狸，最后又看向了男生，男生依旧摆着手，怕男人不明白，又胡乱比划了什么，像是手语，苏子鑫看不明白，这个男生看着挺好看的，没想到是个哑巴，男人却像是看懂了，笑着对苏子鑫说：“这个是他自己刻着玩的，不卖，你还是看看别的吧。”苏子鑫有些失望，他挺喜欢这个木狐狸的。过了一会，他仍旧不死心，问：“真的不卖吗？”男生见他真心想要，有对男人比划了一大通，男人点了点头，对苏子鑫说：“他自己刻着玩的，你若真心想要，就送你了吧。”“送我？”苏子鑫有些受宠若惊，男人听到外面有人叫他，什么也没说就又从后门出去了，店里只剩下那个哑巴。苏子鑫硬要塞给他十块大洋 ，他却不要，“你叫什么名字？”苏子鑫有些好奇，问。男生扯过苏子鑫的手，把他的手摊平，指尖在手掌上轻轻划过，“简霁？”男生点点头，“怪拗口的。”苏子鑫说。“你以后没事可以来找我玩，我就在那儿。”苏子鑫转身，指了指附中，简霁点点头。回到附中，苏子鑫手里还握着那只木狐狸，刻的很好看，惟妙惟肖的。回宿舍时，他看见了宋甜，他记得她弟弟不会讲话，“宋甜，”苏子鑫叫住她，“怎么了？”“你会手语吗？”“一般般，但日常交流没有问题。”“回头你教教我呗。”“好啊。”宋甜很爽快的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