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口,我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本来就是君子六艺样样精通,虽然他说我聪明这的确让我觉得有些意外,可他说的一切,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我是早有耳闻九门的二爷向是温文尔雅,却同时也是文武全才,不仅仪表堂堂,学问也是不差,因为他唱戏好,戏迷极多,自然在长沙风评也不错,可我一向不喜欢跟官户打的很热乎的人打交到故也就稍一想后回了句:“关公是打仗的,却现在经常被人供在店里当财神,好像跟他的本职也并不太有关,所以你那琴虽然是我顺眼,可我与琴艺上可是一窍不通,虽然我也想学,但是要学东西总要找个好师傅,总不好太潦草了。”
出口的是这句话,想着总可以将这件事打发过去,却不想这样文质彬彬的人,也会顺杆往上爬的给我回了句:“这是自然,找师傅自然不好随便找,可我的琴既合你的眼,你又那么聪明。”
他这话一出,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太极有一种武功叫做推手,这明显是把我刚刚的话拿去用了呀!这脑子好还真不是吹的,不过想在长沙这地儿找一个肯教我弹琴,却又不会被我三下五除二一不高兴也可以直接打到阎王殿的人,要找一出来也的确有些难度,再加上我又真的是想学琴,毕竟以前的那个小哥哥已经很久没有音信,所以听了他的话我也想了会才答了句:“从小到大,我不瞒人,教我任何东西的师傅不说个个都是名师,可也不会一无是处,可是教了一半就辞教的也不是少数,我是当过山大王的,你可真敢教?我做不做你的学生且两说,但是如果你教的学生三两天后,做出些不合你意的事,你就要嘴里冒有辱斯文四个字的话,那这个老师我还真是不想拜呢!学琴,我自然是想学的,可这师傅我更要好好挑了。”
说这话我倒不是为了劝他知难而退,只是我说的都是事实,一这是想试试他,二就是我也要挑师傅的,毕竟从小到大,我对师傅可一向没什么好感,不说师傅个个都是一把年纪,胡子一把还须发皆白,个个都是拿本书的老学究,可却也是真的在我的影响中,我认识师傅的范围里,教武功的不算,可教文得真正的好人我还真的是一个都没遇上,没招,脾气不对盘。
在我眼里这些师傅不仅是学究不算,还多半阴柔的很,实在算不上好人,所以渐渐地,只要布告还看得懂,也就不愿意学写字传文的事儿了,用我大伯的话来说,我这也干,纯粹是一个实用主义,可我一向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也最多就反他一句:“现在是什么世道?实用至上很奇怪吗?”
所以我跟文化学的好的人,从来都是话不投机三句多,若不为利,我才懒得跟他们凑一块儿,久了也就越来越不喜欢学文化上面的课业了,整个沈家上上下下对我如此都没有什么办法,再加上以前的小哥哥对我如此,也一向是宽纵的很,所以虽然大家闺秀的确文化课是最不该差的,可是沈家对我还偏偏就在这上面没啥要求,可却不想这家伙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一向六艺精通。还说今天可以教我弹琴,让我不免有此一问。
可他也不知怎么的,听了只一轻弯了弯唇的笑了句:“我收徒弟,从来没有说非要挑一向乖乖听话的人,收不收的住徒弟是师傅的本事,聪明的人哪有分外老实的了,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也没那么偏爱有辱斯文那四个字,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学就好。”
他这话倒是说的跟我一贯听到的不太一样,没由来的让我觉得有那么一丝亲切,可亲切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便鬼使神差的应了句:“行,你既没有被吓趴下,也有这诚意,那就暂时先认你个师傅也未必不可。”
这本来三人说好,上山是替老八来要香炉的,当然顺道也想取回自己被土拨鼠拿走的东西,可现下什么东西都没取回去,却平白弄出了二爷多收了个徒弟,这事发展成这样实在有点出老八意外,而二月红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不好在人前明说便听了只一笑的应了句:“行,看来又是一个鬼灵精,不过既做了我的徒弟,琴就一块儿带下山去,你对山下的事既不是一无所知,就该知道你若喜欢对弈,我也可以教你,而且以我的家境,要拿出这样一副棋具也绝非难事,所以你既然肯试着当我的徒弟,这两位的东西也就一并还了吧!”
他们俩的东西我本来不过一时兴起,也非真喜欢,要还自是不会有什么不舍,所以听着他这话,也就随着一块儿点头应了的回了句:“行,没问题,我土拨鼠一向言而有信,九门的东西既然是借的,自然是要还的,但若要下山,我不免要收拾一下,山上的事自然也要交代一下,这都是费时间的事儿,既如此我看三位不如就在我这儿住上一晚,反正我总不会对你们三个谋财害命,再说我也从来不吃白食,好好招待你们一顿吃的,再让你们住一晚。就全当我给你二月红你付的试课费了可好。”
二月红本不缺钱,也从没想过收徒要别人给他钱,只是眼前的这丫头,古灵精怪胖胖圆圆又大胆的更,让他莫名的想到了曾经的那个她,自然也就倍觉亲切的才想收她作个徒弟,却不想这徒弟还没入门,就这样精便也笑了句:“自无不可,只是如果这样还真要借山上的电话一用,老八他是没有家人,老九那我也可以派人通知,我自己这儿总得跟家里交代一声, 你这小丫头什么都算的精,不想欠别人,该不会我用你个电话还要跟我说钱吧?”
他这话问的随意,我也就顺口答了一句,自然不会别说是你们了,就是别人路过要急着给家里打电话,只要知道号码,我从来也不收钱,只是这山上的电话有好几个离这最近的,便是我那儿的两个,几位要是急我自可立马派丫头领你们去,几位要是不急不妨安顿好客房在打电话也不迟可好?
我这话一落三位自然都说不急,我便也就顺水推舟的吩咐了冰糖一声:“冰糖安排客房,顺便通知厨房说晚上我要宴客,让他们安排下去。”
得话冰糖自是点头应,而我也不多陪这三位只回了自己屋拿了个自制绸面双肩包收拾了起来,双肩包很大跟她人的身高也不差多少,款式除了正面有一个刺绣的纹样以外,基本上直接看其军用双肩包的样式,自然是能收纳很多东西的。
搁了一卷大洋,一个小木盒进去,转身,他自己去了梳妆台取了个空锦盒打开,随便抽了自己带立镜的紫檀满雕化妆台旁的抽屉,收拾了一套金花丝点蓝的琥珀首饰纳入锦盒才关了抽屉,又将锦盒的盖盖起来后也收拾进了自己的背包,我并没有像其他的小姐般出门,要收拾一大堆衣服,反而是去另一边拿了个木盒收拾了一大堆小的瓶瓶罐罐放盒里也搁包后对进门的桂花吩咐了句:“我这下山,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学好了弹琴,所以什么衣服倒不必急着收拾,你和年糕替我收拾个两三套应季的也就够了,不过二月红可是长沙城里出了名的富户,这家里既有女眷,想来丫头们什么是绝对不会少的?随便找几个锦袋替我包上个五六份打发丫头的首饰,也给我装包里就好,当然,我的出门三件套也是必带无疑的,还有那把龙头火统子和和那个长得难看无比也就用料还算讲究的左轮也都带上,其他的就是糯米的那些吃饭家伙事儿了,当然还要带几个鸡肉罐头,至于几个你们自己拿主意,至于我用的胭脂水粉也不用带太多,带一个月的量也就够了,我先能想到的也就这些,至于其他的,若真缺什么,大不了到下面去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