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已入深秋。
这一季的麦浪已成为过去的投影，人们也即将迎来农闲时节。
但是农民闲了，其他行业者可是闲不下来。
比如卧病在床的程某人。
实在无聊，程瑞写了一本书，叫做《初等数学》。
里面大多是小学和初中的课程。
编完之后，程瑞又叫人拿去在街头免费送书。
对，免费送。
并且承诺，谁能做出来本书最后面一道数学题，就能获得赏金。
那道数学题相当于一道初中水平的二次函数题，现在的学生看来难度中等，但是放到这个时代可就不一样了。
“你闲的没事又整什么幺蛾子。”吕天泽一边对程瑞说话一边摆弄一个青花瓷花瓶。
“当然是选一些炮手种子喽，就你那些兵，真真叫人出汗。”程瑞躺在摇椅上，拿着本书倒着看。
“嗯？打仗的还要学这个。”
“呵，这些就是点开胃菜，这要是都不会，那大炮就是废铁。”
“噢，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去了呢。”
“我讲的已经够多了，让那些小伙子消化消化。回头我突击考次试，不合格的就等着挨揍吧。”
吕天泽还要说什么，忽然赵林突然跑了进来，对程瑞说道：
“程少，您出的那题有人做出来了，跑来跟咱要奖金呢。”
程瑞听了，“噌”一下跳起来。
讲真，确实看不出前几天刚挨过揍的样子。
“您去看看不？”
“去，马上去。”说完，便拽着吕天泽一起走了。
·
说实话，葛俊铭对程瑞所谓“有奖答题”的活动向来是不信的。
葛家世世代代都是裁缝，葛俊铭小时候跟家里请的先生学过算学。
从此，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记账先生。
但自此之后，他也喜欢上了算学，平时也爱玩玩数字。
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个好学生的。
前几天看见程瑞的有奖竞答活动，也是抱着玩一玩儿的态度。
反正书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结果拿到书一看，还真给看入了迷。
阿拉伯数字、四则运算、方程......葛俊铭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把这些东西用在记账上，发现出奇的好用。
也同样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做起了书最后的题。
晚上没有蜡烛，就躺在床上冥想，白天再拿笔演算。
这么过了三天，还真让他做出来了。
不可否认，高手在民间。
·
程瑞快步走到门口，看见一个衣着朴素但是很干净的少年站在影壁后面，一脸兴奋地看着假山池塘。
“听说你把题做出来了？”程瑞问。
葛俊铭点点头。
程瑞拿过葛俊铭的草纸，认真阅读起来。
结果是，演算步骤和逻辑都非常严谨。程瑞问了他几个问题，小葛都对答如流。
一看就不是抄的或者胡乱写的。
程瑞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眼神满是小星星。
招手就叫旁边人把奖金拿过来，还把从吕天泽身上抢来的香囊送给了他。
葛俊铭顿时傻了。
他真没想到对方竟然说话算话。
尤其是看见程瑞的时候，这个想法更剧烈了。
还没等小葛感谢，程瑞就开始围着他转圈圈。
一边转还一边“啧啧”地咂嘴。
葛俊铭在一边儿被看得发毛。
“程......程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小葛哆哆嗦嗦地问。
程瑞笑得跟发傻了一样：“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
不如跟我学打仗吧！”
葛俊铭：???!!!
小葛同学真没想到还有这种附加奖励。
“先生......我不......”
“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再来我这里报道，我先给你上几节课。”
？？？？
怎、怎么就定了？
“先生，我爹娘......”
“你爹娘那边我去说，不用担心。晚上留下，我请你吃个饭。”
葛俊铭：......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程瑞满脸傻笑的表情，他心里真不自在。
·
事情就这么开开心心地决定了。
小葛的父母当然愿意了。
津贴又高，待遇又好，管吃管住，还不用经常去打仗（也不知道程瑞是怎么忽悠他们信的），痛痛快快地签了合同。
葛俊铭同学就这么上了贼船。
第二天一早葛俊铭就来找自己昨天新认得新上司。
“你来找瑞少？”接待他的是赵林。
“是，我......”
“瑞少早就走了，走前留了口信儿，说让你先自学，题都给你出好了。”
自......自学？
葛俊铭走进一间厢房，瞬间惊呆了。
房间设施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块黑板，纸笔。
桌子上摆着一摞书。
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学题。
右下角还有个“温馨提示”。
“小葛，今天我有事，你先自学。题我都出好了，这是你今天的任务。中午留在这里吃饭，不必客气。”
不必......客气。
我他妈谢谢您呐。
·
日至晌午。
小葛还在苦逼地做题，根本没人来叫他吃饭。
至于程瑞......
那厮正在餐桌上大谈特谈。
事情始末是这样。
江赣是产煤产铁的大省，其间利润更是不用多说。
虽说煤矿铁矿是官府垄断，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少私人还是想在这里捞一笔。
所以就造成了许多黑色地带。
而宁王府在这里都快一百多年了，自然也是个“黑大户”。
今天吕天泽就宴请了许多矿商。
这不快农闲了吗，这些商户也开始大量雇工。
而有一个大问题无法避免：地下水渗透。
原来都是靠人力抽，而现在，程瑞有个新办法。
“诸位，我知道大家在矿上都是说得上话的，这才在今天宴请诸位。
我想请大家看一件东西。
它可以代替很大一部分人力进行抽水。
它，相当于七匹马的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