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半个城市都倒映在澄澈的江水上,微微泛红的阳光滴滴点点的洒下,似是谁为其镀了一层金,周围的树木也随轻风悠然地摆动,好一幕祥和安静。
而她站在桥边,呆望着江水。
眼眶发红,脸上还挂了几道泪痕。
任凭环境多么恬静怡人,她心中并未起一丝波澜,如同死水一般的心怎会有涟漪呢?
只见她轻闭双眼,又缓缓睁开,那眼中满是坚定。
她的双手攀上了护栏,右脚也抬起来,踩在了离地面最近的一根杆上,接着第二根、第三根,很快她整个身体都立在护栏上。
当路人察觉到情况不对,想要上前拉住她时,她已经张开双臂,往前倒去。
“不好了!不好了!有个女的跳江了!”有人喊道。
路人闻声聚集在桥边,有人想跳下去救人,可是看了看高度又放弃了;有人在议论纷纷,讨论她为什么跳河;有人在慌忙的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可是回应他们的,是激起的水花和“扑通”一声。
乔知遥就这样沉入了江中,江水的寒冷,一寸寸的沁入体内,她本能的屏气,防止水的进入,但是极度的缺氧又不得不进行深呼吸,水流随着呼吸深入肺泡和呼吸道,那种窒息感渐渐地充斥了大脑,她难受极了。
在意识将要混乱时,她回忆起自己简短的一生......
(以下回忆部分以第一人称叙述?)
她出生于一个较为优越的家庭,父母很疼爱她。
在她出生后,家中没什么起色的小公司开始愈做愈红火。仅几年,就发展成为市里有名誉有口碑的公司。
那时候,父亲常把我抱在怀里,用胡须蹭蹭我的脸,看我鼓起脸颊一副气气的样子,然后哈哈笑两声。母亲恰巧路过会佯装斥责父亲几句,把我从怀里抱到沙发上,手轻抚我的头发,柔声哄道:“咱不跟爸爸玩,跟妈妈玩,妈妈最喜欢我们的遥遥。”
“我才是最喜欢遥遥的!”父亲在旁边说道。
“胡说,我才是!”母亲笑着说。
每到这个时候,我也会被父母的情绪感染而大笑。
又或者,深夜,父亲看着沉睡的我用浑厚的声音,轻轻的说一句:“谢谢你我的小天使!”
这些,都是我在父母的遗书中看到的。
母亲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温柔坚毅又爱笑的女性,她笑起来两个眼睛弯弯的,像月光那么温柔,那笑容好像有魔力一般总能在我难过时温暖我。
可是有一天,那张爱笑的面孔开始布满了悲伤。
是哪一天呢?大概是在我不顾反对毅然决然要跟学长在一起时。
也好像是我为了学长扬言跟父母断绝关系时。
反正我也记不清了。
而我的父亲啊,总说我是他的小天使。
但在我看来,我就是他的灾难啊。
遇见他的那天是期末考试前两周。
吃过早饭我匆匆忙忙的跑去了图书馆,开门的一瞬间我愣了,图书馆里坐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复习着自己专业相关的书籍。
我找遍了整间图书馆,在一个男生旁边还有空位。
我微微低头,轻声问了一句:“请问一下,这里还有人吗?”
男生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别人了,你坐就行。”
他的长相第一眼看上去并没有很惊艳,却很干净。
我说了一声“谢谢”,把书放在了桌上,小心地挪动椅子坐了上去。
“你是学法的?”男生放下笔,扭头看向我。
他的声音很纯净、爽朗,让我仿佛置身于三月的春风里,觉得惬意和舒心。
我也扭头看向他“对啊,你呢?”
“我是学医的。”我低头看了眼他正在看的书,上面赫然写着‘遗传学’三个字。
我点了点头,不打算再回复,当时我心里只有考试不挂科这一个想法。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说学法的,是不是头发会变少啊?”
“还好吧,我头发还挺多的,哈哈。”说着,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发量主要跟遗传有关。”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吗,我以为压力大了也会掉。”我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看着他。
“当然了。”他用指关节轻敲了几下自己的书,我竟然忘记他是学医的了!
“对哈!你是学医的。”
接下来,便是你一言我一语。
他说起话很是幽默,因为即使我与他从未见过面,聊起天来也并没有很尴尬,反倒很轻松。
他准备要回宿舍的时候,跟我说道:“我叫陈与泽。”
“乔知遥。”我冲着他微微一笑。
“乔知遥?我记住了!”他起身边收拾书本边说。
“我先走了,下次再见哦!加油,乔知遥同学!”他低头看着我,嘴角弧度上扬的恰到好处,俨然一副清爽活泼的大男孩样。
“拜拜,陈同学!”我冲他挥了挥手。
第二天早上,我有些感冒,吃了药后又迷迷糊糊的睡到中午,才想起要去图书馆。
已是晌午,我本不报希望有空余的座位。
当我粗略的扫视一圈确认没有位置后,转身要走。
忽然,一道力量抓住了我。
是陈与泽!
“我给你占了位置了,我还以为你能看到呢!”陈与泽低头看着我说道。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T恤,前面带有一只白熊的印花图案,一条卡其色工装裤,再搭配一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青春活力气息十足。
这身打扮简直是温柔阳光的学长!
我跟随他走到了座位上。
我打破沉默:“今天谢谢你呀!”
“没关系的!”
“不过,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啊?”他转过头,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只见他嘴角一直保持着那令人舒服的弧度。
我盯着他的眼睛,即使是单眼皮也丝毫不影响他那干净清隽的气质。
现在想来,也许那是彼此相处最美的时刻了。
为什么有些人看起来温柔,内心却是...有些病态的呢?
“乔同学?”一道声音传来。
我回过神来,说道“啊,嗯...今天早上有点感冒,所以起床有些晚了。”
“这样啊,既然不舒服就多休息一会,身体可比学习重要的多啦!”
听后,我轻笑着回答“那可不行,挂科我就死定了!”
聊了一会后,彼此低下头复习着知识点。
从这以后,他总是早早的在图书馆占好座位等我,知道我经常因为多睡会觉不吃早饭时,会帮我带一份早饭。
那段时间,我们聊了很多,偶尔聊聊食堂的饭菜,聊聊天气,也会聊一下彼此间的成长经历。
我们无话不谈,渐渐地,我们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