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两人都对对方无感。
没被赐婚,都松了口气。
后来,乔语嫣就看上了当年的探花郎楚希白。
再然后,楚家家主外放齐州府,她跟着楚家一家子人来到这里。
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
今日碰上,一时竟没有认出来。
楚希白已死,思及此赵桓对楚小然不免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如果可以,他倒是乐意将楚小然认作义女。
时机成熟。
他还可以带这两母女回开封,省的孤儿寡母的在这里受苦。
楚小然不知道赵桓心里的盘算。
回自己房间略微收拾一番,便随赵桓骑马赶往张家村。
张家村距离枫港村,不过五里地。
几人骑马,半盏茶的工夫就到达了张家村的村口。
齐州府都是种麦子为生。
现在麦子收割了。
村里的汉子会进城打打零工,妇人就看着家。
闲的没事都喜欢坐在村口的大枣树下,八卦别人家里的家长里短。
楚小然下了马,将马给何一牵着。
她则走到枣树下,笑嘻嘻的跟各位大妈问好。
楚小然修炼之后,一天一个样,现在出落的,跟天仙似的,看着年纪又小,可招这些大妈喜欢了。
“你这孩子,打哪来啊?”
“大娘,我姓楚,您叫我楚三娘就行,我从枫港村来,想去张启浪家,你们知道怎么走吗?”
楚小然拉着牛车送了张启浪的尸体回去,怎么可能不知道张启浪家在哪里。
她这么问,是想看看,这些大妈对张启浪家是怎么议论的。
别看她们喜欢嚼舌根。
她们知道的东西啊,比平常人都多。
大妈们一听这小仙女似的姑娘,打听的竟然是张启浪家。
纷纷往后挪了挪屁股。
其中一个年约四旬,身穿暗枣色薄衫,头发用一根同色系的发带扎起来。
楚小然略微瞧着这妇人的眉眼,是个精明之人。
她仔仔细细的又看了楚小然一眼。
带着劝谏的口吻跟楚小然:“姑娘,如果你没什么事,老婆子劝你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
“总之是为了你好。”
余下的几个婆子纷纷纷纷点头,有一个嘴快的婆子嘀咕了一声:“人都死这么久了,还找他干什么!”
楚小然循声看去。
正是第一个开口问她从哪里来的那妇人。
“大娘,我怎么称呼您?”
“你这孩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叶大娘就成。”
“叶大娘好。”
楚小然往叶大娘那边靠了靠:“叶大娘,你看到那几个人没有?”
楚小然指着赵桓,张嘴就来:“他是我爹,有一次我去镇上,遇见危险,是张大哥的娘子,安娘子拉了我一把,我爹一直说要感谢她,我爹为了避嫌,我就说是找张大哥,其实我来是找安娘子的。”
叶大娘南瓜子也不磕了。
一脸替安茹惋惜的样子说道:“那安娘子,是个苦命的人啊……”
叶大娘正要打开话匣子,被刚才那个穿暗枣色大妈用胳膊肘捅了捅左侧腰。
可惜,叶大娘不理会。
哼了一声:“怎么,这事大家都知道,还说不得了?”
呛了暗枣色衣服的大妈一句,开始兴致勃勃的跟楚小然说起张启浪家的事。
“主子爷,我们不是要去张启浪家,楚姑娘怎么还跟这群大妈唠上了?”
“不急这一时,等着。”
这一等,他们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楚小然才从大枣树下走到他们下马的地方,一脸笑意的看着赵桓:“赵大人猜猜,我刚才打听到什么了?”
何一指着那群磕南瓜子的大妈。
“楚姑娘,她们这些妇道人家,能知道什么!”
“何护卫,我想问一下,你哪里人氏啊?”
楚小然不说张启浪的事,突然问何一是哪里人,何一就懵逼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赵桓。
赵桓道:“楚姑娘问你是哪里人,哑巴了?”
何一莫名其妙被说,郁闷的摸了摸鼻子:“回楚姑娘,我是邛州浦江人(今四川浦江县)。”
楚小然又笑眯眯的问顾盛:“顾大哥哪里人氏?”
顾盛:“……”
何一嘴欠,怎么还有他的份?
顾盛虽然心里犯嘀咕,面色却一本正经的回道:“回楚姑娘,我是明州慈溪人(今浙江慈溪市)。”
“你们小的时候可还有印象?
每当农忙结束时,村里的大妈就喜欢成群结队的坐在村门口唠嗑。
谁家的狗昨儿晚上吠了几声,谁家的猫昨儿下了几只崽,谁去偷了谁的菜。都知道的门清!”
赵桓嘴角猛抽。
他本来也糊涂着,楚小然突然问他们是哪里人氏,要干什么。
现在算是听明白了。
可惜赵桓跟顾盛听明白了,何一这个孩子还是没明白。
“楚姑娘,她们没有聊猫和狗。”
“那他们聊了什么?”
“聊了……,聊了刘寡妇偷了谁家的汉子,谁家晚上去偷偷挖人家的堤埂,可是这跟我是哪里人有什么关系?”
楚小然:“……”
这孩子太轴了,她不想费劲跟他讨论猫生几只崽,刘寡妇偷人的问题。
赵恒这时清了清嗓子。
和蔼的问道:“你打听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楚小然没注意赵恒对她的情绪变化,便牵着马往张启浪家走,边说刚才听到的事。
要说张家的事。还是得从那天她和周庭云香帮安茹将张启浪的尸体送回来说起。
张启浪的爹娘本来还存着儿子活着的希望。
早上儿媳妇分明说是去镇上和儿子相认去了,傍晚回来,却是拉着儿子的尸身回来。
这样两个老的怎么接受的了。
对着安茹就是一顿打!
安茹本来就伤心欲绝,一点也没反抗,想着打死了好,这样她就能下去跟丈夫作伴。
打了一阵,张父张母打累了。
趴在张启浪的尸身上哭天抢地。
哭了半晌,张父张母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儿子要是在边疆的时候就战死了,这么久,这尸体早就成白骨了,可他们看着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张启浪,分明就是刚死不超过半天啊!
这下张父张母火更大了。
拉起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安茹,质问道:“你去镇上,看见浪哥的时候,他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