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终于到了毕业的日子,我们穿着学士服举行了毕业典礼、降级旗仪式、拍毕业照,在笑容与泪水中作别。
之后的一些事情,其实无需多说,唯独有一件事然我纠结和很久。我父母的想法是让我回去找工作的,我为了留在西|安,告诉爸妈自己在这边找了工作,我爸妈想过来看看,三舅就找了一个在工厂上班的同学,在周末的时候装作我在他们工厂工作,帮我瞒过了这次。
在临近出发的几天,我们一行人在三舅的铺子相聚,对人员和注意事项做了一次商讨。
三舅的铺子开在西安南门附近的一条老街上,取名沁心斋。
店面并不大,但是他在旁边巷子里租了一个小院,这是他生活和存放货物的地方。
小院类似于一个简单的四合院,大门的这一面是一个简单的杂物棚,正对面是个一大一小的套间,大间作为客厅使用,小套间的门在开大间里面,作为我和鹌鹑的卧室。左手边是两间单独的卧室,右手边是水房和厨房。这里除了他自己和时常会有小弟留宿之外,我和鹌鹑在毕业之后也搬到了这里。
这次要去的一共有五人,我、鹌鹑、李若兰、三舅、还有两个我三舅的伙计。这两个人是一对亲兄弟,一个叫伍明,另一个叫伍亮,都是三舅被抓以前的好兄弟。三舅入狱之后他们还一直帮忙看着盘子,三舅出来之后他们便一起创业,也算是我三舅的合伙人。
这两兄弟年龄相差一岁半,比我大个四五岁,大哥伍明长得比较清秀,有点阴柔气,戴了副眼镜,小弟伍亮则长得比较成熟,身体很壮实。
据我三舅介绍,这两兄弟祖上就是盗墓贼,他们两个也传得一些手艺,但哥俩在聊天中时不时透露出不想继续干的想法,想让这手艺断在自己手里,这次去也是最后一次了。伍明这次和我们同去,伍亮则负责开车接送我们,不参与过程,所以不算在人数内。
刚和他们见面时我们互相打过招呼,他们称呼我三舅为‘浩哥’,让我们称呼他们为‘大伍哥’和‘小伍哥’,我一想这不是差辈吗?但是三舅不介意,两兄弟也表示平时兄弟们都这样叫他们,感觉会比较亲近,于是就定下了这么个称呼。
我们稍微交谈之后,就说起了正事,我们准备第二天就出发前往目的地,目的地的位置大约在太白山一带,首先由伍亮开车将我们送到一个名叫石匠村的地方,那里是离目的地最近的村落,然后再由我们自己进山寻找目标。
为了掩人耳目,我让李若兰帮我们搞了个考察队的身份,这样,即使遇到村民或巡山队也方便解释。
之后我们商讨了一下在山林中生存的注意事项,我表示大家都必须服从组织安排,不得擅自行动,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最后,我们将装备进行了分配。酒精炉、水囊、防毒面具、黑色的安全帽(摩托车头盔)、矿灯、可调强光手电,给了我一个大探灯和保温瓶让我保管。
李若兰则给我们分配了一下食物,药物之类的由她亲自保管。
我也把我们买的帐篷、睡袋分给大家,分完之后,一切算是都已准备完毕,就等明天出发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几声‘砰砰’的砸门声将我吵醒,我下床去开门,就看见李若兰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
“几点了知道吗?”
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十点了,因为手机处于静音状态,上面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呦!已经这个点了”
又看了一眼李若兰,她正愠怒的看着我,我对她憨笑道:“昨晚有点激动,睡晚了。”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去叫我三舅,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我看了一眼院门,转头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怎么进来的?”
她淡淡的回了一句:“翻墙!”
我顿时有些吃惊,这墙和屋檐一样高,敢情这姑娘还是个女侠!
我赶紧关上房门,冲到床前,跳上床,对着还在打鼾的鹌鹑的屁股狠狠踹了两脚,还在睡梦中的鹌鹑慌忙坐起“嗯?嗯?地…地震了?”
“几点了知道吗?”
鹌鹑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抬起惺的忪睡眼看向我,我又狠狠的踹了他两脚“起来啦!”
鹌鹑有气无力的说了声“哦。”
我自己下床穿好衣服,打开门走出房间。三舅的房门开着,里面传出腰带扣碰撞的声音,看来这老小子昨晚也没睡多早。
我转头就看到李若兰正坐在我门口的长椅上,她见我出来,撇过头没有看我,我没有去自讨没趣,自顾自的拿出毛巾和牙刷去水房洗漱。我刚洗漱完毕三舅就进来了,我们打了招呼,三舅就去洗漱了。
我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我一看,进来的是伍明。
“呦!刚起来?浩哥呢?”
“正在洗。”
“那洗完了来吃饭,路对面羊肉泡馍。”
“好嘞!”
我走进房子放下东西,鹌鹑正在床上耍梦中穿衣式的把式,我凑到他跟前轻声说道:“吃饭了,羊肉泡馍。”
鹌鹑噌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开始快速穿衣,我看他已经清醒就笑着走出了房间,见李若兰依旧坐在长椅上不理我,就走到她正面,弯下腰盯着她的脸,用一种自己都觉得肉麻的声音说道:“姐姐,用膳了,您移驾路对面羊肉泡馍馆吧!”
她被我逗的噗嗤一笑,然后缓缓站起,盯着我,表情渐渐变得严肃“知道我敲了多久大门吗?”
“是是是,您受累,我该死,我有罪。”
她一甩头,嘴里轻‘哼’一声就朝院门走去。我见她转身的瞬间脸上有一丝微笑,知她已不再生气,就屁颠的也跟着走出了院子。
我们走出院子来到街道上,街道上已经热闹了起来,我已经闻到路对面羊肉的香味。
饭后,我们带上东西就出发了。
一路无话
我们坐着伍氏兄弟的金杯面包车在秦岭中蜿蜒曲折的公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期间经历过一次‘停滞’,大概是在睡梦中,在这次的行动中我们也经历过“停滞”,但都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所以此后略去不提。
我们离开公路后又走了一段山间土石路,终于到达了石匠村,石匠村位于一处山脊的半山腰,山脊西侧刚好是两山交界的山谷,顺着山脊往山上走走甚至能看到太白山。
太白山又称太乙山,是秦岭的最高峰。
我们到达时天色尚早,我们无法预料找到位置需要多少时间,所以为了减少在野外露宿的次数,我们决定今天先在石匠村过夜。伍亮把我们送到之后已经走了,我们想在村里过夜就只能借宿在村民家里。
这是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王姓村子,在打听之下才从村民口中得知,在村子最里面有一户姓王的老汉可以提供住宿,我们随即到村里寻找。
当我们找到这户人时发现,村子里所有的人家都住的平房,可唯独他们一家是个两层小楼。我们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他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脑袋扫了一下我们,然后问道:“你们干啥呀?”
由于我们是以一个考察队的身份行动的,三舅是看起来比较年长的那个,所以我们其他几人就装作是他的学生,和人交涉的时候就由三舅出马。
当时我站在最后面,透过两人之间的空隙看见那探出门的半张脸。那半张脸极其瘦弱,干瘪的面部皮肤映衬的整个脑袋都大了起来,除了花白的头发和脸上可见的老年斑以及褶皱之外,却没有半点胡须,脸上有一种诡异的白净,看上去还有一丝恐怖。
结合他之前说那句话的语气和此时脸上的神态,给我的感觉就是这老头大概就比死人多了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