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神转变为一种渴望,这使得带上眼睛的她看上去还有些妩媚。
“别开玩笑了大姐,你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
她没有回答,依旧那样盯着我看。我有些顶不住,便试探的问道:“是你?还是你们?”
“是我。”
“你可想好了,如果我们有了线索,确定要去,这性质和盗墓没有区别,以你情况如果被抓住的话……”
她打断我的话说:“我知道的,其实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我和爷爷商量了很久,我爷爷和古文字打交道快四十年了,我从高中起就和爷爷学习古文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拖后腿,也绝对不会乱拿东西。”
她的态度很坚决,但我还是提醒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是一定要去的,但你可要想清楚了。另外,我不是害怕你乱拿东西,而是害怕你阻止我们乱拿东西。”
“你不用担心,我想的很清楚。还有,只要你们不拿无关的东西,我绝对不说什么。”
我考虑再三,还是答应道:“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如此打算,那我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但还是得感谢你的帮忙,所以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啊!”
她告诉我她的喜好,我在手机上查了一下,选了一家附近对我来说消费水平之内还比较上档次的店,在那里解决了中饭,期间我们又聊了一点关于黾鬼族和苴国的细节,她甚至有意透露出对我们的了解,我想她肯定调查过我们,其实这也是她应该做的。
饭后送她回家之后便和鹌鹑回到了学校。
这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陆续得到很多细小的线索,帮助都不大,但“停滞”却仍在继续。
之后过了大概半年的时间,“停滞”的时间增长到了每次二十八分多钟,但是最近几次的时间统计显示,每次时间的增加速率变慢了,从几秒到十几秒不等,就在这个时候,事情也终于迎来了转机。
这半年多的时间本该是同学们忙于实习、考研、考公、毕业准备,但我和安春旭除了毕业准备之外什么都没有做,方博文和王嘉木除了帮我们掩饰“停滞”之外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除了感谢他们之外,我们暂时无以为报,只能先将这份恩情记住,日后再做计较。
能在大学遇到这样的室友实在是我的荣幸,但我们也不能耽误人家的事情,就让他们不要太操心我们,都去忙自己的吧!
突然来有一天,我们导员打电话给我说校门口有人找我,让我过去看看。我有点疑惑,如果是我父母来西安办事顺便过来看我的话,他们一般会先打电话通知,问我有没有时间。如果是李若兰或是其他在西安上学的同学,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的以这种方式联系我呢?一边想着会是谁来找我,就一边来到了校门口。
出了校门后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一些黑车司机,没有看到有必要打电话找我的人。忽然,眼睛扫过的一个人影,那人影个子不高,有些微胖,带着个墨镜,靠着一辆黑色的老款桑塔纳,正低头抽着烟看着手机。我看到这人的瞬间心里就涌出了一股熟悉感,我仔细一看,就更加确定我的判断。
我走到那人跟前,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人被吓的一个激灵,手里的烟卷和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眼镜也歪到了一边。这人抬头看到我,赶忙把歪在一边的墨镜拿了下来,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嘴里激动的喊道:“大外甥,可想死你老舅了。”
此人正是我的三舅。
在我外公家里,前后共有六个孩子,我母亲是家里的老大。我外婆的头三胎都是女娃,但是他们一直想要个儿子,于是就用三女儿与别人家换了个男娃,也就是我的大舅。可换完之后第二年又怀上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双胞胎男娃,也就是我的二舅和三舅。这种换孩子的事在过去很普遍,两家互换的孩子长大后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从来没发生矛盾,每年过年还会互相走动。
我外公姓刘,曾在甘肃张掖当过兵,是一个卡车排的排长。受军队生活的影响,他给我三个舅舅从大到小分别取名为刘军车、刘军旗、刘军号,后来我三舅不喜欢这个“号”字,给他自己改成了“浩”字。
我三舅跟我同一个属相,比我整整大了一轮。三舅小的时候非常调皮,据说有一次因为一些小事被我外婆用笤帚追着打,情急之下居然从两米多高的河堤上跳了下去,最后还是路人给救了上来。还有一次是和其他孩子打赌,用斧头给自己头皮开了个口子,我外婆在医院气的都晕了过去。之后他也会时常惹祸犯浑,但是好在活到了今天。
也许是因为我是弟兄姊妹们的第一个孩子的原因,三舅小时候对我很好,经常给我买吃的,买新衣服,我上学时的第一个手机,就是他给我买的。我三舅大专毕业之后,就去西安打工了,可是后来却出了一些事情。
那时我还在上高中,突然有一天外公家里来了几个警察,说是我三舅因为在秦岭盗墓被抓了,问题比较严重,可能要给判十年。得知此事后,我们也只因为突然的消息有点惊讶,至于他干出的事情,倒没让人觉得意外。因为以我三舅的愣头青性格,除了不会杀人放火,他在外面干出任何事情我们都不会太意外,但最后通过我外公的走动,才给判了七年。
我和三舅在校门口寒暄了一阵,他便拉上我说要找个饭馆请我吃饭,顺便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我带他来到我们学校门口一家不错的川菜馆子,选了个包间,点了几个菜,两瓶啤酒。菜上齐之后,我打开啤酒给我和三舅倒上便问道:“三舅,我算起来你不是这个时间出来啊!怎么?给你减刑了?”
三舅拿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给我和他倒上酒后说道:“是啊,在里面表现好,给我减了不少刑期,都出来一个多月了。”
“那你没和家里联系吗?”
“暂时不急,那次和我一起被抓的有我的老大和几个弟兄,老大给枪毙了,其他几个给判了无期,之前我和他们一起做些古董的生意,这次出来之后,盘子里的弟兄都卷钱跑路了,剩下有的也不想干了,就的给了些钱,让我给遣散了。但好在还有几个比较靠谱,我们就准备把盘子收一下,自己开个古董店,做点正经的买卖,也不枉咱蹲了这么久的牢。这次来找你,主要是看你快毕业了,想你如果没有好的打算能不能先过来帮我打理一下,工资我照常发给你,如果你有好的去处可以直接离开,怎么样?有没有意向。”
我没有着急回答他,而是有些好奇他之前的经历,就问道:“那你们之前那次是有多大的案子啊?能给枪毙了。”
三舅喝了一口酒说:“唉!别提了,我那次也是第一次去,想跟他们见见世面,可没想到从墓里头出来,让巡山的撞上了,给逮了个正着。有几个怂货就供出了之前的几个大案,然后就无期的无期,枪毙的枪毙,其实我的案子不算太大的,但好在有你爷爷,才没给我判个十年。”
“都盗出些什么东西啊?”
三舅掏出手机,调出一些照片递给我。我接过手机翻了翻,起先是几张墓道壁画的照片,我看了一下,嘶~感觉这壁画风格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之后是一些陶器和青铜器,后面的照片是一块玉璧。
自从经历那件事后,我对玉璧特别敏感,但是这块玉璧与之前那个的颜色和图案都不一样。
我又往后翻了一下,下一张拍的还是一块玉璧,刚翻到的第一眼我的心里就猛的一跳,因为这个玉璧是白色的,我细看之下顿时大惊。
只见环形的玉璧上刻着四个脚踩外圈,手托内圈的大脚小人,不正是之前我所遇到的那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