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纳兰梦又岂是那种甘于现状的人,见上官凌天对自己爱理不理,却还是偷瞄自己,一开始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随后便微微转过身子,将一张侧脸完全暴露在上官凌天的面前。
她自然知道优势所在,充分利用更是她唯一的选择。
上官凌天一抬头便看到那张熟悉的侧脸,手里的毛笔竟然掉在案上而不自知,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彷佛下一刻就要失去那般。
虽然从那衣服,还有身形,他都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段晓雅,但是却有一种饮鸩止渴的心理,没办法忍住不去看。
“皇上,”安知良在一旁见状,他不甚明了,但是看上官凌天这般反常,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上官凌天猛然被惊醒,也发现了刚才的失态,这会子则是瞧着纳兰梦,心里更加烦躁不安起来:“静妃若无事,还是回去歇息吧,朕今日奏折颇多,一时半会是批复不完的。”
“臣妾遵旨。”尽管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上官凌天既然已经开口了,那么她也只得遵旨,手握成拳,将安知良恨在了心里。
回到了月华宫,纳兰梦很快就将苏浅浅找了来,“赶紧给本宫想个法子,把那个安知良除去,简直不识好歹!”
“是。”苏浅浅偷偷看了一眼纳兰梦那张被气的扭曲的脸庞,虽然不知道安知良到底怎么得罪了静妃,但是内心还是对静妃多了几分顾忌。
“本宫要让他死的很惨!竟然敢坏本宫的好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当下,纳兰梦就将安知良所行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苏浅浅一听,心道就这么点事情,就要处以极刑而死,看来这静妃当真是狠辣恶毒,自己跟着她一旦有什么差错,只怕也会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幸好自己已经暗中和太后结盟,要不然迟早也是被弄死的那个。
既然如此啊,那半点愧疚之心也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可是纳兰梦却不知道,自己这无意中的一顿脾气,竟然铸就了苏浅浅更加歹毒的一个毒计出来。
苏浅浅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只不过这主意却是将纳兰梦也算计在了其中。
“娘娘,自古宦官最大的忌讳莫过于干政……”
这话刚一起头,纳兰梦眼珠便是一亮,嘴角的笑意渐渐放大:“你的意思是我们栽赃安知良?”
“娘娘英明,如果我们说安知良可以买卖官职,那么就算他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再大,也免不了要掉脑袋了。”苏浅浅笑着,勾勒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纳兰梦附和的点点头,“不错,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安知良就是在劫难逃。不过此事一定要找可靠的人来做,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事成之后给那人的家人一笔钱财。”
“是,娘娘放心,臣妾家中还是有些可靠的人能用的。”苏浅浅一低头,也将眉宇里的那抹阴鸷藏了起来。
离开了月华宫,苏浅浅就直奔慈宁宫而去,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干系甚大,如果只靠她一人的话,怕也不能成事,说不得还要倚仗那位。
果然,对于苏浅浅的到来,太后极为讶异,虽说苏浅浅已经投靠于她了,但是平素无事还是不来的,但是在听到苏浅浅所述之事,就连太后也不禁被气笑了。
“她真当这皇宫是她的了吗?”太后想着纳兰梦要做的事情,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竟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人要寻死,也真的是老天也拦不住。
“太后。”苏浅浅见状,隐约不安,唤了一声。
太后一抬头,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子,要不是决议合作,说不准做壁上观就是极好的,但是如今已经是一根绳上的了,怎么也得提点一番。
“还有你!竟然蠢到这个地步,你看看你出的那个什么主意,只怕到时候安知良没死,你们两个先死了。”
苏浅浅猛然一惊,感觉到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连忙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臣妾莽撞,还请太后垂训。”
“哼,这时候知道怕了,你也不去打听下安知良的身世,”太后恨铁不成钢的摇着头。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秘不成?”苏浅浅已经不相信说出口的话了,对于安知良,她真的是一头雾水,只以为是寻常的太监。
“安知良是先皇的人,你觉得有什么能够诱惑到他的?金银珠宝他又不缺,女人吗?他可用不了,一个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弱点,但偏偏安知良就没有弱点,所以你那栽赃的把戏太稚嫩了,就算皇上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一场陷害。”太后道。
听了这话,苏浅浅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安知良这么不好对付,不过这种倒打一耙的事情也未必没有好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凑前说道:“太后,依着臣妾看,这事也未尝没有坏处。”
“此话怎么说?”对于苏浅浅能够从劣势中找到破绽的聪慧,太后还是极为感兴趣的,毕竟她也不希望有个太过废物的合作伙伴。
“好让太后知道,这样的主意虽然是臣妾出的,但是却是奉了静妃的命令啊,要不然就是给臣妾十个胆子,一百个胆子,也断断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臣妾的父亲可是当朝学士,自小家教森严,如何敢为这大逆不道之事?”苏浅浅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闻听此言,太后却是哈哈一笑,直到苏浅浅乖巧伶俐,不错,这么一说的话,人们都会认为是静妃从中作梗,而她苏浅浅不过是被利用了的那一个。
如今的静妃虽然不是皇后,但是却也是独揽后宫的人物,如果下个命令,胁迫一个昭仪做点什么事情,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苏浅浅回以一笑。
此事定下。
却说那头安知良,如今还在老老实实的当差,自从段晓雅离京之后,上官凌天简直变得脾气异常,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被轰炸的漩涡,他的差事也是当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很不安全。
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朝着他而来。
从承乾殿出来的时候,安知良敲着躬了一天的腰,步子走的极慢,也就只有这会的功夫,才能放松下来。
夜色中的皇宫,虽然没有白日的华美,但是身处这权利的最高处,还是能够时刻感觉到威严所在。
“师傅,您回来了。”监舍里的小太监,一瞧安知良的身影走入院内,立马迎了上去,搀扶着其手臂,分外殷勤。
安知良打眼一看,这个不是平常日子里照顾自己的小太监,不由问道:“柱子呢?你是哪个?”
“回公公的话,奴才阮明德,乃是新来的太监,今儿柱子有些闹肚子,所以才让小的代为伺候公公歇息。”那小太监立马笑意回了话。
“这么回事啊。”安知良恍然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却也是没有太在意。
当下便在小太监的照料下,回了房间,洗漱一番之后,上床歇息,今日的事情不过是个小到连芝麻都算不上的插曲。
第二天一大早,承乾殿里,刚下早朝,就见静妃慌慌张张而来。
“静妃何事如此慌张?”上官凌天问道,他可是每次见静妃都是梳妆得体,从未如今日这般不修边幅,甚是狼狈,只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般。
纳兰梦见问,顿时大哭出声,期期艾艾十分凄凉。
要说这演技,也当真了得,直让上官凌天见了有些着急,却也关切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后宫里死人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部愣住,空气中似乎有种结冰的氛围,更加上如今秋深渐凉,更有冷风不时吹过。
“怎么回事?”上官凌天的声音沉郁了几分,自从贤妃,德妃,贵妃,淑妃,以及谭婕妤,陈皇后等先继离世,这个后宫里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许多。
似乎在无形中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皇宫,只要有什么变数发生,就会有人死去,如今又听到有人死了,就是上官凌天的脸色也变得难堪起来。
安知良在一旁见状,忙上前道:“娘娘,到底是什么人死了,让您如此慌张,此事还是需要详禀皇上为好啊。”
纳兰梦听到是安知良说话,却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整个人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有宫人扶住,只怕是要踉跄摔倒在地了,两只眼睛更像是见到鬼一样的看着眼前的安知良。
这让安知良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让静妃害怕成这样,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静妃,谁死了?”上官凌天见状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开口问道。
纳兰梦连忙扑倒上官凌天的怀里,泪如雨下,让人不忍苛责,小声道:“皇上,是安公公房里死人了。”
“啊?”安知良吓了一大跳,自己从天没亮起来伺候,刚伺候上官凌天上完早朝,其中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怎么自己房里就死人了,刚想张嘴说什么,却被上官凌天用手势制止住了。
“去看看。”上官凌天率先提步出去。
纳兰梦见状,嘴角勾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她费尽心思布置的杀人现场,若是上官凌天不去,她才惋惜呢,如今见其要去,自然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