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了,有人落水了。”李伯见谭燕儿掉落水里,眼珠一转就有了一个计划,开始大喊起来,果不其然跑来不少宫人。
“太医怎么回事?”
“谁落水了?”
李伯看来的人已经不少了,将身上的药箱递给了旁边的人道:“我去救人,烦劳公公将这药箱帮我看好。”
说完,就直接跳入了水中。
御河的水很是清凉,在桥上就能看到水下,李伯跳下水里很快就找到了在水中扑腾的谭燕儿,一把将其拉了过来。
还在挣扎的谭燕儿感觉到有人拉扯自己,费力的睁开眼睛见是李伯,却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还在岸上看着的宫人,瞧着谭燕儿这么扑腾,不由得说道:“谭昭仪怕是被水草缠住了。”
“那就危险了,快去喊人吧。”
李伯急忙抓过谭燕儿的身子,缠着衣袍纠缠的时候,出手点住了谭燕儿的死穴,待得怀里的人不挣扎以后,才慢慢的拖着向岸边划去。
早就已经在岸边等待的宫人见状,连忙赶了过去。
“啊,谭昭仪没气了。”其中一个宫女喊道,面色惊慌。
李伯佯装惊讶,连滚带爬跑过来,嘴边一边喊道:“不会吧,老夫在水下的时候还看到谭昭仪挣扎呢,怎么这么会就……”
说着,李伯伸手搭上谭燕儿的手臂,空荡荡的手腕,没有一点动静,叹气道:“诶,是老夫救人晚了。”
“太医你尽力了。”
“是啊,太医,可能是水下的水草缠的太紧了,所以昭仪娘娘才会……”
周围的宫人纷纷出言相劝。
谭昭仪落水身亡传到后宫的时候,段晓雅正在研究那副美人图,一来是因为这画确实画的不错,二来是因为她不相信丝丝会不动手脚。
“什么?谭昭仪死了?”段晓雅大吃一惊,这一早上才见过的人啊,怎么突然就死了?忙问道:“可知道什么原因?”
小桂子忙道:“启禀皇后,奴才听说就是在御河的石桥上一不小心掉下去的,当时很多宫女太监们都看到了,还有一位太医下去救人了呢,只是可惜,救上来的时候,这昭仪娘娘就已经死了。”
“太医?救人?”若说其他,段晓雅倒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如今一听太医救人,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宫里那么多的太监宫女,以及侍卫,难道连个会水的都没有?
竟然要指望一个太医前去救人?
“去把那太医召来。”段晓雅忙下令,小桂子立刻欣然答应前往,刚一抬腿,段晓雅又道了一句:“你就说本宫要嘉奖于他。”
“奴才明白了。”
不大一会的功夫,李伯就在小桂子的带领下来到了落月宫。
“臣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段晓雅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有几分眼熟,待目光撇到墙上挂着的那副美人画之后,才忽然想起,这正是那日来查验画卷的那位太医。
“太医,我们又见面了。”段晓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又很大的问题!
李伯见段晓雅认出了自己,也不好装傻,便直接道:“臣有幸。”
“和本宫说说,今日谭昭仪落水一事是怎么回事吧。”
李伯暗道一声来了,不过面上还是佯装镇定的开口道:“今日臣去看诊回来,路过御河石桥的时候,虽然与谭昭仪是擦肩而过,但是当时谭昭仪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一边走还一边比划着什么,就连臣行礼也没有注意到,直到臣走远,忽然听身后有水声传来,微臣连忙跑过去看,就见到谭昭仪在水里挣扎。”
段晓雅一边听着,一边注意着李伯的神情,前后并没有什么变化。
“微臣连忙喊人,只是宫人们都离得远,微臣学医,不忍见其在水中挣扎,便急忙跳下了水中,只是可惜微臣还是晚了一步,谭昭仪救了上来却已经没气了。”李伯甚是抱憾的低下了头,一脸的自责。
“你去给谁看诊了?”段晓雅问道。
“是月华宫的静妃。”李伯心里一惊,没有想到段晓雅会问这个问题,而距离御河方向也只有月华宫,虽然说出来有可能会暴露,但是如果不说的话,那么势必会引起段晓雅起疑。
只是李伯不知道的是,自他说出月华宫这个词以后,段晓雅就已经将他归到了丝丝的阵营里了。
“李太医不必自责,生死自有天命,今日李太医挺身救人的事情,本宫已经准备了礼物。”段晓雅挥了挥手,示意李太医可以离去了。
待得李太医一走,小桂子便凑上来道:“主子可是疑心此人?”
段晓雅倒是没有避讳小桂子,点了点头,“你回头找人盯着李太医,本宫觉得此人很是可疑。”
“是。”
入夜时分,李伯悄悄从太医院出来,瞧了左右没人,才蹑手蹑脚的一路直奔月华宫而去,他步子极快,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只是李伯却不知道的是,从他身后的暗处却徐徐走出了一人,正是段晓雅,她虽然派了人看着李太医,但是恐宫人不能善行此事,于是便自己亲自来了。
果然有问题。
段晓雅这般想着,看李太医前往的方向正是月华宫,便直接驭起轻功奔月华宫而去。
此时,西殿灯亮。
窗影隐约可见二人。
段晓雅疾步跃上房顶,光滑的琉璃瓦却让她脚下一滑,直接重心不稳,从房上落了下来。
“什么人!”丝丝听到动静,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李太医紧随其后。
琉璃瓦坠地的脆响,在黑夜里犹如一声锣响。
段晓雅见此,也懒得再去躲藏,而是大大方方的站在了宫苑之中。
“皇后!”丝丝像是见到鬼一样,看着眼前的女人,而李太医想要躲藏却也来不及了,被段晓雅看了一个正着。
“李太医,你和本宫甚是有缘啊。”
“这是臣的荣幸。”李伯象征性的拱了拱手,朝着丝丝望了过去。
丝丝眸子一动,缓缓上前,“臣妾参见皇后。”
“起来吧。”段晓雅一摆手。
“皇后娘娘若是想来月华宫,什么时候来,臣妾都是欢迎的,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的呢?这让臣妾有些糊涂了啊。”丝丝一双无辜的眼睛睁的老大。
“静妃,收起那一套吧,本宫为何而来,你比谁都清楚,不用再惺惺作态了。”段晓雅极为厌恶的说道。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臣妾听不明白。”丝丝咬牙,继续伴着无辜。
段晓雅一下子气乐了,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混淆视听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了,“那你说说李太医为何在此处吧。夜深人静独自来到了月华宫,静妃打算如何解释?”
丝丝听了问话,竟然一笑:“臣妾夜里有头痛之症,所以才请太医前来,皇后若是对臣妾这发病的时间有意见,臣妾也是没有了,毕竟这头疼也不是臣妾可以治愈的。”
“是吗?”段晓雅冷笑,她若非刚才不经意踩落琉璃瓦也不会如此早的打草惊蛇,让丝丝有机会在这里信口胡言,但是已经是这样的结果,没有证据就一切都做不得数,“本宫有一良方,专治头疼,就是不知道静妃是不是感兴趣了?”
“臣妾愿闻其详。”丝丝微垂头,恭敬的请教道。
“不做亏心事,清梦到天明。”
丢下这一句话,段晓雅闪身离去。
看来这丝丝图谋不小啊。
一路之上,段晓雅都是心神不宁的,想着刚才的事情,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承乾殿,只是这会的承乾殿依然灯火通明。
看来皇上还没有休息。
安知良已经抱着浮尘靠着门框打起了盹,就连段晓雅走近都没有发现,倒是两旁伺候的侍卫见了,正准备行礼,却被段晓雅示意无须。
进了大殿,就瞧着龙案上的那个男子,正拿着一只毛笔不停的在写写画画,身前小山一般高的奏折,快要将他人埋了起来。
这当皇帝有什么好?
“皇上,都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段晓雅调皮的抓过上官凌天手旁刚刚批复完的奏折,出声问道。
上官凌天正懊恼谁这么大胆敢从他这里抢东西,一抬头,见是晓雅,不由得高兴起来,“晓雅,怎么是你啊?”
段晓雅没好气的道:“不是我是谁啊?”
“没谁,朕是见你来有些高兴。”上官锐连忙放下笔,走了过来,“这么晚了还出来乱跑,饿不饿啊?朕让御膳房做几个你爱吃的小菜。”
“不用了,不用了。”段晓雅连忙拉住上官凌天,这会子都已经很晚了,若是再喊大家起来,就为了她一人的口欲,只怕很快就传出各种难听的谣言了。
虽然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是她在乎人们怎么说上官凌天。
“真的不饿吗?”上官凌天伸出手刮了刮对面人的鼻子。
“要是饿了,难道本宫不知道吃吗?”段晓雅一派皇后风范。
上官凌天点点头,“是朕疏忽了,晓雅穿这么少,朕去拿件披风给你,”
段晓雅想伸手拦住,只是却没对方速度快。
再一转眼,上官凌天已经抱了一件大氅过来,用来遮掩夏天的寒气,最适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