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和红莲每一刻受的苦都是因为自己,这个认知让段晓雅四肢冰冷。
来到这个时空以后,对她最好的人就是这一对有情人了,现在她必须要救他们!
慕容允浩说的是需要一把钥匙,可是钥匙那么多,到底是什么钥匙?天牢?密道?机关?段晓雅想到头疼,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不远处的万寿宫!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儿臣参见母妃!”带着一颗勇者无畏的劲头,段晓雅走入了万寿宫。
赵太妃高高在上,坐在榻上,金闪闪的护甲套挑了挑茶碗里的叶子,徐徐吹了一口气,才慢慢品了一小口。
虽然已经快到四十岁了,但是眼角皱纹却不是很明显,红润的肌肤保养的犹如二十岁左右的妇人,跪在地上的段晓雅眼里隐隐有些嫉妒,心里暗骂了一声老妖精。
品完了茶以后,赵太妃才悠悠的摆了摆手:“起来吧。”
“谢母妃!”段晓雅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挂着笑容,可是她自己却清楚,通过冰凉的地板透进膝盖里的凉意完全是赵太妃故意的。
“公主,无秀寺的经文念得如何了?”赵太妃没有问来意,反而问起先前的事情。
无秀寺。
这三个字猛然在段晓雅的心里砸出一个口子,那个神叨叨的主持让她有点发憷,她是被救回来的,没有赵太妃的旨意可以说是变相违逆,赵太妃旧事重提,无非是要挑剔她罢了。
小鞋就小鞋吧!段晓雅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儿臣贪玩,还请母妃责罚!”
这样干脆的认错态度倒是让赵太妃有些惊讶了,她以为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同呢,没有想到在她的威势下几乎就是势如破竹啊。
十几年没有对手的感觉真的很空虚,赵太妃一路从后宫杀出,不知道干倒了多少个女人,如今没有对手也是一种悲哀,她那颗已经习惯勾心斗角的心总是蠢蠢欲动。
原本以为,段晓雅会是她的对手,可是搏一搏,享受那种快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完了。
赵太妃叹了一口气:“起来吧,你还年轻,有些贪玩,哀家可以理解的。说说吧,你今天来找哀家是为了神马吧,不要说什么废话,哀家不会相信的。”
段晓雅在心里撇了撇嘴,你不信我就不说?那我就是傻子了!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啊:“母妃,儿臣好些日子没有来看母妃了,没有想到母妃比以前更加年轻了。”
“贫嘴!”赵太妃横了一眼。
“儿臣本来还以为来烦扰母妃是罪过,如今见母妃这般精力充沛,定能为儿臣撑起一片天。”段晓雅继续说道。
“到底什么事?”赵太妃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赞美,语气也软了几分,对于段晓雅的来意,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母妃,儿臣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没有什么事。”段晓雅咬着下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有什么事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哀家不喜欢!”赵太妃不禁面色一板。
段晓雅立刻摇头如拨浪鼓:“母妃,不是的,儿臣真的没有事,就是想念母妃了,所以来看看母妃,如今见了,儿臣就很高兴了。”
“诶,”赵太妃叹气道:“你是因为皇上的事情怕哀家责罚你吧。”
段晓雅低着头,小声道:“儿臣进宫之前只是一个孤儿并没有什么亲人,也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如今儿臣有了母妃,满心欢喜,母妃要儿臣做的,儿臣万万不会违抗,可是皇上,皇上他,他总是……儿臣心里惶恐。”
说完,段晓雅将头抵在地板上,嘤嘤的泣声传出,令人不忍相闻。
赵太妃闻言,连忙起身,弯腰将段晓雅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映入眼前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挂着晶莹的泪珠散落,让人看了都有些心疼。
“好了,别哭了!”赵太妃用手帕擦了擦段晓雅脸上的泪水:“哀家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你说的,哀家都懂。”
“儿臣有负母妃……”段晓雅还想说什么,赵太妃却直接打断了她:“从今日起,蓝羽公主就住在万寿宫伴驾吧!”
“谢母妃!”段晓雅破涕为笑。
不就几滴眼泪吗?只要可以达成心愿,哭干了眼泪也无妨,一双手在袖子里捏的紧紧的,眼神却在赵太妃略微丰腴的身上打起了圈。
很丰满,难怪可以当太妃!
只是钥匙在哪里呢?
“看什么呢?”赵太妃笑着拉过段晓雅,坐回了榻上,段晓雅脸一红,暗骂自己心急,差一点就露馅了:“没什么,儿臣是觉得母妃的身材保养得真好!”
“你这孩子!”赵太妃掩嘴笑了起来。
“母妃啊,皇上和王爷如果再来找我,儿臣可就拜托母妃了!”对于这个上赶着要做她娘的女人,她颇有一种要物尽其用的感觉。
赵太妃点点头:“蓝羽啊,你真的不恨哀家吗?”
“母妃这是什么话?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呢。”段晓雅大惊,知道赵太妃这是在试探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呵呵,那你不要着急,哀家只是觉得,做个妃子还有成为皇后,太后的可能,做哀家的公主最多就是个文武全才的驸马。这天下间文武全才的男子只怕没人能出皇上其右了。”
来自赵太妃的试探,段晓雅暗道无语,这是什么娘?什么叫做无出上官凌天其右了?上官锐就不是她儿子吗?不一样文武双全,还有一手绝妙的医术呢!
“母妃,儿臣愿意终生侍奉母妃,一生不嫁!”段晓雅信誓旦旦,眼睛也不眨的说起大话,心里却一个劲的涂着口水。
“你这孩子!”赵太妃笑着摇头,用手戳了戳段晓雅的额头。
夜色如水,月色如霜。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层银色的光辉下,皎洁如玉。
巍峨的宫殿无限的萧条,美味的清酒带着无限的惆怅。
上官凌天拉着上官锐,两兄弟背对背靠在一起,每人手里各自拎着一把酒壶,一口酒一口花生米,谁也不说话。
沉默中酝酿着两个站在权势顶端的男人的忧伤,只是无人懂。
微弱的火烛跳动着,亮堂堂的大殿不及这石阶的半点清凉。安知良搂着浮尘,长声短叹,他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只是一个女人罢了,至于吗?
这皇宫里可是有三千佳丽啊,皇上又何必喜欢那个毫无规矩的蓝妃呢?
皇后,四大妃子,还有那些美人,才人啊,哪一个不是娇滴滴的大美人,惹人疼爱啊,整天的望穿秋水等着恩宠呢。
“皇上,外面风大,不如去殿里吧。”安知良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担忧的说道。
只是可惜,他的话,只是被风吹碎了,并没有落入上官凌天的耳朵里。
咕噜噜的酒灌入脖子里,两兄弟依旧沉默,只是那酒却越喝越凶,不一会,脚下就已经堆了四五个酒壶了。
“皇上,天不早了,该歇息了,”半晌后,安知良暂停了宫女端上来的酒壶,继续说道:“皇上,要是让太妃知道了,只怕……”
“呵呵!弟啊,这个皇位让你来坐如何啊?”上官凌天苦笑着开口,身后的另一个人却身子一僵,立刻翻身跪倒在地上,一身浓浓的酒味,:“皇兄不要和臣弟开这样的玩笑!”
“玩笑?朕像是开玩笑的吗?”上官凌天站起身子,手里拎着酒壶,脚步蹒跚,几次都差点从石阶上滚下去,安知良在一旁惊心动魄的跟着。
“如果可以,这万里河山,朕真的想放下啊!”
“高处不胜寒!”
“谁懂朕的苦啊!”
上官锐浑身冷汗落下,自古伴君如伴虎,即便眼前的男人是他的哥哥,此时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龙座面前,举起的钢刀可不管是不是弟弟,即便是父亲,儿子,也会毫不犹豫说的砍下去的,只因为这天下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皇上,您喝醉了,臣先告退。”上官锐再也没有称那一声兄弟,此时的气氛已经紧张,不是情谊可以改变什么的,他能做的就是做好本分。
上官凌天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月挂中天,温暖夜晚。上官凌天却觉得无限寂寥,在刚才的位置上继续坐了下来,完全无视安知良的担忧,抓起一壶酒,继续喝了起来。
“皇上,你这样做,如果让太妃知道了,恐怕会为难蓝羽公主的啊!”
酒壶停在了唇角,上官凌天的眸子闪过清亮,这其中的关节,他比谁看的都清楚。
刚才的话他有试探也有真心真意,只是上官锐留给他的只是背影。
“安知良,朕就算不喝这酒,那母妃会将晓雅还给朕吗?”上官凌天的语气带着嘲笑,安知良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放弃借酒消愁,皇上又是那样的心烦,喝着酒不住叹气的皇上,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安知良有些惘然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今天皇上去月华宫没有找到公主,却得知公主以后都会住在万寿宫的消息,这说明了什么?
上官凌天心烦不已,直接去了万寿宫要人,更是和赵太妃争吵起来,生恩不及养恩大,虽然赵太妃不是生身母亲,但是对皇上却有养育之恩。
吵到最后,非但没有将公主带回来,反而被公主赶出了万寿宫。
安知良怎么也不会忘记,当蓝羽公主怒气冲冲的喊着再也不要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的心碎到地上的那种心痛感,让人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