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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论诗

今晚出席不过寥寥十数人,但却都是大宋的精英之才。看的出,大家彼此之间也比较熟络,虽然人数不多,但气氛还算是相当火爆。

“今天是杨爱卿赢得文试胜利的一天,在列诸爱卿随朕一起庆祝一下。”看的出仁宗今天极为高兴,酒席刚刚开始,已是红光满面。众大臣听得皇上吩咐,纷纷举杯庆贺。杨徵听得皇上如此之说,还是微微有些汗颜的,但架不住众人的热情,再加上父亲一旁的提点,也举杯豪饮,一时间场面好不热闹,觥筹交错之间,不仅皇上还是在座的众位大臣都有一醉方休的念头。虽说是一场小小的棋局,但被摆到了民族利益的高度上,便不是一个小能形容的了。而今杨徵拔得头筹,无论在立场上还是在气势上,大宋都牢牢占稳了地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公主远嫁西夏的可能性小了很多,也难怪仁宗会这么高兴了,如果杨徵能在接下来的武试中再下一成,不禁九公主有了一个好的归属,在政治上,大宋对西夏也是占足了便宜,这对于今后两国的交涉有着莫大的好处。在坐大臣都乃是精英之才,皇上的想法当然他们也都想到了,对于忠臣良将而言,还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更加重要呢,想到大宋有日益强盛的趋势,在列大臣内心无不欣喜。

酒至半酣,正是渐入佳境的时候,大臣们也一个个放开了心神,虽说伴君如伴虎,但观今朝皇上如此高兴,在列大臣也自是与君同乐。“众爱卿,听说民间人们喝酒要行酒令,今朝朕也由此想法,但不知道行什么令好?”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的仁宗已是满脸醉意,观他样子,那里还有平时的威仪,倒是多了几分年少性心,不过也正是如此,如今的他让人倍觉亲近,一时间君臣气氛极为融洽。礼部尚书林富荣显然是这方面的好手,听得皇上有如此雅兴,第一个站出来道:“皇上,民间行酒令,都乃是斗歇后语或是斗斗俗语,而今我辈都是科举出生,我想,我们不如行诗令,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林福容虽说略显醉意,但言辞之间还是相当恭敬,君臣之礼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偏废,身为礼部尚书的他更明其中缘由。“林爱卿此法甚好,今朝就让我们来行了诗令吧。”皇上显然是对这个提议甚为满意,话中也暗含赞许。“不知道那位爱卿先来吟诗呢?”

正在大家思量的当下,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赵敏公主驾到。”随着声音,一个身影盈盈朝这边行来,看的出来,公主此番是有所准备的。只见她身穿一身粉色衣裙,脸上也是略施薄粉,特别是那发髻,梳的格外别致,发梢微微向外倾斜,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在配上今天的粉色罗裙,活泼中更显华贵,娇羞中又有几番女人的风韵。看到爱女行来,仁宗也从席间起身迎了上去。众大臣看到公主到来,纷纷下拜迎接。杨徵在下拜的同时,不禁暗暗诧异,因为眼前的九公主正是当日他在皇宫后院里所碰到的那位公主,当时她说自己是太后义女,显然是和杨徵开了个玩笑。今日得以再次见到,艳丽更比当日。看到杨徵在看她,九公主娇羞的躲了过去,脸上飞满红霞,今天算是两人的第一次坦诚相见,九公主自是也想到了他与杨徵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对于当时告诉杨徵自己是太后义女这件事,在害羞的同时也不禁莞尔。

赵敏与杨徵眼神上的交流自然是逃不出仁宗的眼睛。仁宗牵起赵敏的手往着杨徵方向领去,看到公主和皇上朝自己这边行来,杨徵还是显得有些局促,不过还是主动迎来上去。

“杨徵见过九公主。”杨徵再次行礼到。赵敏看到杨徵冲着自己行礼,也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还礼了。仁宗看到他们一个茫然无措,一个娇羞喜人,脸上早已是笑意盈盈。左手拉起赵敏,右手拉起杨徵,分别把他们带到自己左右首坐下。

“今朝算是敏儿和杨小侄第一次见面,朕也早就想安排你们见一见了,今儿敏儿主动前来,也算是了了朕的一桩心事。如今徵儿已是先下一成,如若再接再厉,我想敏儿与徵儿的婚期也不远了。”皇上的一番话直说的杨徵与赵敏羞愧不已。不过在列大臣显然是会意,纷纷道喜祝贺。

“敏儿,你来之前,我们正欲行诗令,要不第一首诗就由你来作吧。”看得出,仁宗真的对自己的女儿欢喜的紧。当然在坐大臣也期待才貌双全的九公主会吟出什么诗来。

如今已是暮春时节,看着皎洁的明月与河边微微低垂的柳丝,一首小诗从公主口中缓缓道来:“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明月挂夜空,春鹰鸣鸾凤,素手织罗裙,与君相与共,待当从军日,沙场百年功。”声音委婉,其间透着丝丝深情。不知谁先到了一声好,大家才回过神来,纷纷赞叹,脸上都写满了赞许的神色,九公主才女之称当真是名不虚传。

这首诗杨徵当真是听的真切,隐隐觉得是写给自己的。体味到诗中的浓浓深意,杨徵内心已泛起了涟漪。再看到九公主那含羞却又坚毅的眼神,杨徵不用教也能读懂九公主的心性了。她降低自己的身份,宁愿作为一个妇人伴与夫君身边。但却有不是那种只希望夫君过平凡日子的人,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在疆场立功,守卫河山。

“敏儿的诗真是饱含深意啊。不知道下一个谁来接啊?”仁宗盈盈一笑,不过眼睛还是朝着杨徵方向看去。

看到皇上和公主都朝自己这边看来,杨徵知道下一个是应该轮到自己了。便也毫不退让,迎着微风,缓缓的站起身来,照着方才公主所吟的诗,又一首五言从杨徵口里到来:“弯月做弩弓,寒星化孤鸿。虫鸣吹号角,平湖起惊涛。沙场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待到圣朝日,缱绻出军归。”杨徵这首诗大家磅礴,与赵敏方才那首诗刚好巧妙的衔接,一唱一和,诗意深远。赵敏深知杨徵诗中的意思,心里那丝想法也变得更加坚定了。

宴会的末节是属于众大臣的,看到两位少年纷纷显才,在列的大臣趁着酒兴,早已按耐不住心中澎湃的诗意,一时间,妙语连珠,有的大气磅礴,有的温婉流萤。仁宗虽然没有作诗,但看到众大臣如此雅兴,也是龙颜大悦。

黑夜是属于黑色的人的,偌大的汴京城内,在黑夜的笼罩下,一场厮斗正要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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