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走后,洛心看着对面的神医无情,沉默良久,“你的伤怎么样了?"
无情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门口正中央,转过身面对着洛心,“无碍,逍遥王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
外面的阳关倾洒而下,落在无情的肩头,给对方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洛心看着眼前面色苍白无力的无情,一身白衣沾染了几根稻草。
洛心感觉有些无措,还带点迷茫,明明初见神医无情时对方一脸冷漠,好像对万事万物并不在意,一丝人情味没有,还有严重的洁癖,连她碰过的盒子都要用白绢认真擦拭。
怎么如今连衣服上沾染的稻草都不在意?越看越觉得那几根稻草不顺眼,洛心上前几步,将无情衣服上的几根稻草一一取下扔在地上,又后退一步,定定地看着无情,“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该明白,如今我们没有任何瓜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无关,我想你是忘了在琉璃阁中发生的事了?”无情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本来孑然一身,潇洒如风,又是谁偏偏要来招惹他?既然招惹了他,又岂能是说离开就离开的?
洛心皱眉,“那本来就是一场戏,别告诉我你当了真?”这样说着,胸口却感到一丝不舒服,不,貌似是疼痛。子蛊已经取出来了,现在这般却是为何?难道是……她恨恨地摇了摇头,不,不会的,她怎么会喜欢无情?
无情将洛心的神情看在眼里,他本就天资聪颖,只是先前没有爱过人,所以难免有些……,恰在此时洛心身边又出现了逍遥王,还和洛心关系亲密,自己难免有些冲动。不过,而今看她的模样,并不是对他毫无感觉不是吗?“演戏?你明明已经爱上了我,又何必再做出自欺欺人的事情呢?”
“而且,阁老已经收了我的聘礼,本谷主的夫人除了你,这世间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称号?”无情邪笑道,一只手牵起洛心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洛心不服气的瞥了一眼笑得异常欠揍的男子,试了试没将右手从无情掌中挣脱出来,神情严肃,"放手,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彷佛刚刚那些迷惘无措都没出现过,面色不虞。
“不放。”无情内心冷笑,察觉到洛心的挣扎,右手用力的捏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几乎在洛心攻来的同时,无情借机将人反锁在自己怀中,从容不迫,“怎么,恼羞成怒了吗?乖乖叫声夫君,为夫就给夫人放手?”
难道之前无情一直隐藏着他的武功?要不然她怎么会挣脱不出来?反倒是被无情紧扣在对方胸膛前,闻着对方身上熟悉的药草味道,她的心中竟生出一丝心安的意味。莫非真如无情所说,自己爱上了他而不自知?之前两人相处,无情偶尔的戏谑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他唤她娘子,她回他夫君,不过也是为了那场交易。
如今赌约已经是她赢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那天无情承认他输了,将血玉交还给自己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为此感到十分开心?甚至在无情倒下的时刻,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却是救人?
现在看来,她是喜欢无情的,否则生性冷淡的她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死活?只是喜欢又怎样?如今的她早已没了退路,她怎么会不知道逍遥王打的什么主意,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眼下既然已经上了贼船想要下来就难了,况且她也并不想下这艘贼船......
无情看着怀中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迷惑,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归于死水一般的平静,洛心的神色变化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宫,下朝后的白若离并未回丞相府,而是跟随小太监来到了离后宫不远的一处小花园,那里有他想要保护的人。“小白,你骗我,你昨天说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的。"轩辕静远远的就看到了熟悉的人,也不管周围还有别的人在,一边哭着一边飞奔到白若离的怀中,紧紧抱着他不撒手,内心默念骗子,骗子......
这让不远处关心轩辕静遇到什么危险的雅妃跟着笑了笑,随即眸中不免带着一丝担忧,一边看着白若离怀中的人,一边又看向刚刚和她在一起交谈的二郡主轩辕仙瑶,果然见对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见自己看向她,这才勉强露了个笑容。
白若离哄好了怀中的人,小白,怎么感觉像阿猫阿狗的名字,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别称,但只要她开心,自己便是宠着就好了。确定轩辕静没有继续哭的意思,又见她没有受什么委屈,这才放开她,向旁边两人行礼,”微臣见过雅妃娘娘,见过二郡主。“待两人点头示意无妨后,才对着身侧的轩辕静说,“想不想吃糖葫芦?”
“想。”轩辕静笑着回答,这就是为什么刚刚白若离一哄自己就停止哭泣的原因,他说要带她去宫外吃好吃的,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糖葫芦也可以不吃的呀,更何况那人还要带她去吃她最爱的糖葫芦呢,如此又怎么会不想呢?
不等她说完,白若离就牵着轩辕静的手向另外两人告辞,轩辕仙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点一点离开她的视线,向多年以前初遇时的场景一般。轩辕仙瑶硬撑着和一旁的雅妃说了几句客套话,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此地,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高大的侍卫。
看着二郡主离开的背影,雅妃低垂着眉眼,右手轻轻地触摸着衣襟外的血红色玉佩,陷入了沉思:她的妹妹,是否活着?如果活着,如今又在何方?和那天晚上劫持她的黑衣人什么关系?见主子陷入了沉思,在旁侍奉的婢女不敢大意,也来到了小花园外面的入口处,默默守着,一时之间,小花园里变得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