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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通海

“好!”

听李亮讲述完前因后果的林书远,忍不住说道:“你失去只是枷锁,得到的将是新的天地!”

柳太后一党遍布朝野,若非李亮一封信把古明的罪状捅上去,刚刚登基的新帝很可能不会把目光投向没发生什么大事的广华郡,而广华郡的盐丁和铁丁们就要受更长时间的苦!

“李审计,本将军还有一问,”

林庆之虽然打消了对李亮的怀疑,但还是有问题想问李亮:“你们走私的盐铁,都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将军算是问到点上了,”

李亮对林将军答道:“不瞒林将军,走私这种事非常看重你有没有门路,那些达官贵人都有各自的门路,大部分都混进正常的盐铁贸易了——而我等小民没什么门路,就只能卖给东升国的商人了......”

“什么!?”

站在一旁的李力,一把抓住了李亮的衣领,大声喝问道:“卖给东升国!?”

虽然李力功夫高超,在与东升国的多年战事中连重伤都没受过,但他的很多战友却重伤甚至战死在与东升国的战事中,故而李力一听李亮说广华郡的盐丁和铁丁居然走私资敌,便怒不可遏了。

“李力,不得无礼!”

林庆之见状,赶忙喝止李力,接着对李亮说道:“李审计,本将军晓得你们是被逼无奈,但古明被拿下后,本将军必将在广华郡严禁走私,你要配合好我们、特别是把走私到东升国的路子给断掉!”

“林将军,何须等古明倒台?”

李亮被李力松开后,继续对林庆之说道:“据我所知,古明也涉及了对东升国的盐铁走私中——我们不过是把少许盐铁、卖给东升国派来收购的商人,古明可是直接一船一船的往东升国运!”

东升国大体上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东边大海中的几座大岛、加起来差不多相当于大魏的一州,另一部分则是与大魏陆上相连的三山半岛——这里本来有马山、辰山和弁山三国,在东升国扩张的过程中被逐一攻灭,加起来差不多相当于大魏的半州。

这两部分都是山多平原少的地形,绝大部分物产都远不如大魏丰富,唯有列岛的金银铜矿非常丰富、一州之地的金银铜矿藏远超大魏十二州,可以说是真的“穷的只剩下钱”了。

由于东升国能拿出大量真金白银来贸易,所以即便朝廷三令五申,大魏与东升国之间的走私贸易还是屡禁不止。

“好家伙,没想到东升国居然盛产金银,”

头一回听说此事的林书远有些激动,恨不得劝林庆之赶紧多造大船、打到列岛去抢金银,不过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东升国是一堆岛加半岛,又那么多铁,按理说应该不缺盐铁啊?”

“林公子,东升国确实不是很缺盐,我们顶多是成本比他们低一些,他们收我们的盐顶多是赚一个辛苦钱,在海上还容易浸水化掉,”

李亮对林书远解释道:“他们收购盐后也是卖到别的州郡去,主要还是收购铁——准确来说是铁器,一来是他们目前还没发现容易开采的好铁矿,二来他们的冶铁技术很落后、连最常见的铁器之一铁锅都打不好,所以要买!”

“我看还有一点!”

林庆之皱着眉头插话道:“我军的探子在三山半岛、一直在往回传三山百姓暴动的消息,说是东升军在三山半岛横征暴敛,搞得三山百姓民不聊生、百业俱废,让东升军不得不从列岛运粮来。

从广华郡出发到三山半岛去,并不难走,而东升国既运了盐铁、还能有一些赚头!”

“二叔,如果古明与东升国的人有很深的勾结,那咱们布下的局就可能有变了!”

林书远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林庆之急道:“古明那厮说和咱们在安丰水市碰头,咱们验货、他们收定金,然后他们‘帮’咱们沿着广华河运到云东水市去交割,这中间会不会有诈?”

“安丰水市?云东水市!”

李亮闻言一惊,赶忙对林庆之和林书远说道:“林将军、林公子,这一段广华河是能开进海船的,而云东水市距离广华河的出海口不过十一二里的水路!”

“是了,”

林书远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砸,对林庆之说道:“二叔,如果古明真的和东升国的人勾结在一起,那他们要是到云东水市后、直接出海逃走,咱们是拦不住的!”

一旁的郑同脑子转过来了,插嘴道:“虽然咱们的人很快就赶来了,但都是马步兵,在河上拦不住船啊......”

“林将军、林公子,小人斗胆请命,”

李亮突然单膝跪倒在地,目光坚毅地对林庆之和林书远请命道:

“我愿意去云东水市附近,联系当地的盐丁和铁丁,用他们的船封住出海口,让东升国的船出不了海——他们这些年给东升国走私了不少盐铁,是时候让他们偿清这些债了!”

“好,此事就交给你来办,不过你放心,我们事后会对他们有所赔偿!”

林庆之当即答应了李亮的请求,指了指一旁的郑同:“就由郑同跟着你去办事,咱们以狼烟为号,见到狼烟就立即开始封堵水道——郑同,你带着五百两银子,帮李审计去‘说服’那些盐丁和铁丁!”

“是!”“小人明白!”

郑同和李亮先后听命。

林书远突然对林庆之请求道:“二叔,能不能也给我五百两银子呀?”

林庆之有些警惕地盯着林书远,问道:“你小子要五百两银子做什么?”

“咱做戏得做全套啊,您就说给不给我吧,我要拿银子去把戏做足!”

“......好吧,看在你这两天表现很好的份上,二叔就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可不要乱花!”

林庆之有些肉疼: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能买十五万斤米呢,他一年的俸禄、常例加各种赏赐也就将近五千两;他这次回京,陛下因为刚刚登基心情好,大手一挥也不过赏了他三千两银子。

而林庆之不知道的是:古合这个恶吏和他手下的爪牙们,一个月就能捞到一千八百多两、一年下来就是两万多两——就这在一家客栈还要欠下一百多两的账,而古明每月、每年捞的银子以及各种“欠账”更是难以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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