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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往事(5)

“原本我只是想借着和你接近的机会,随便攀上某个皇子,谁知道,宫绍谦居然看上了我,可是有你在,我永远是个妾,后来,我无意间知道了七皇子的秘密,得知他继承大统有望,可你那该死的妹妹又挡在面前。”

“我钱书玉当然不甘屈居人下,直到她和七皇子的婚事定了下来,你被秦季湘在淑坊打的那晚,我主动找上了她,秦家眼线遍布,你和秦季延在一起的事,自然瞒不住他们,我献上了一计,用他最在乎的父亲还活着的消息逼他现身,而秦家给我的报酬,便是七皇子妃的位置。”

“出嫁那日,我们的轿子和你家的碰了一下,秦家的高手便趁机将她带走,而我坐上了去七皇子的宫殿的轿子,可我知道,七皇子若是找到她,我的位置一定不保,所以,我让人守在秦家附近,在秦季延拼命的把她送出秦家以后,找来几个流氓,毁了她。”

钱书玉像是炫耀一样,趾高气昂的说出这些话,不顾墨岚快要昏死过去,长舒一口气,离开了地牢。

第二日,宫瑞泽带着旨意,将她送回家。

“沈家已经被五皇兄查抄,其子弟皆被流放,保住了性命。”

墨岚虚弱的从床上挣扎坐起来,扯住宫瑞泽的袖子,“查抄原因?”

宫瑞泽缓缓坐下,“长姐,本就有心要毁掉的东西,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看着拿了一盆泥巴在桌上玩得开心的墨冉,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待我登基,我,会为墨家讨个公道。我不能常出来,你若有事,可以去找皇叔。”

墨岚松开了手,就她这破败的身子,想来是等不到了。

寒露已下,墨岚的身子反而好了些,家门口传来吵闹声,不知又是哪家来找麻烦的。

墨岚到了大门,却见一个小乞丐手里拿着纸做的红色桔梗,焦急的向里张望。

“孩子,这花……”

墨岚冷漠的跟在他后面,她要找秦季延算账,一个人深入险境也不告诉她!

秋风吹来,冷得人发抖,墨岚看着缩在墙角的人,根本不敢相信。

“秦季延?”

那人动了动,双眼空空,朝着她的方向转头。

墨岚走上前去,抱住他,曾经,他和墨岚炫耀,自己的长发日日保养,比墨岚的顺滑许多,如今干草一般。

“岚儿,是你。”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被剜去了双眼,墨岚抱着他,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轻轻掀开盖在他身上的长袍,墨岚捂住嘴,最终还是放声哭了出来,“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秦季延的四肢,被整齐的砍下,如今已经结痂,墨岚搂着他,还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疼得发抖。

“岚儿,听我说,太后要对付你家,带着家人,逃。”

墨岚哭着摇头,“我要带你走,我要先把你治好。”

秦季延动了动肩膀,“我想给你擦去眼泪,却做不到了,我隐约知道太后和你外祖母有瓜葛,所以对你家恨之入骨,阿信,拿给她。”

带她来的小乞丐,从一堆柴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墨岚。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本来打算等我死了,再让阿信交给你,没想到,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墨岚握着匕首,眼泪不断滑落,“我要杀了这群王八蛋!”

“其实,墨冉,是我带去秦家的。”

墨岚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季延,下巴上还挂着泪水,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们用我父亲做诱饵,匡我去了秦家,放过我父亲的唯一条件,是将墨冉在大婚之日绑走。怪我太过自负,以为只要我父亲现身,就能将他们都救出来,可我父亲早死了,那不过是个傀儡,我知自己必死无疑,可你家妹子我得送出去,我将她送出去了,却被秦季儒抓住,将我弄成这模样。”

“我被他们丢出来的时候,阿信将我带回来,我知道墨冉的事后,总觉得无颜再见你,如今,我快不行了,容许我自私些,再见你一面。你可能原谅我。”

墨岚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泣不成声,“我原谅你,我带你去看大夫,走。”

秦季延摇摇头,“没用的,秦家也是用毒的高手,这毒无人能解。”

黑色的线从他脖子蔓延到脸上,他不停的喘着粗气,“岚儿,齐王,齐王可信,我,先走一步了。”

墨岚抱着他的尸体,坐在原地不动,双眼无神。

阿信轻轻摇了摇她,“姐姐,将他葬了吧,让他走得安心些。”

墨岚将他又抱紧了些,再感受一下他的温度。

站在墓碑前,墨岚将木片做的墓碑插入土中,又捧了一把细土撒上。

“阿信,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墨岚想多了解一下他,也后悔没有早些和他相遇。

“三年前,公子救了我和我妹妹,我便一直跟随他。”

墨岚摸了摸他的脑袋,“带着妹妹走吧,京城不安全了。”

“可我要替公子保护姐姐。”

阿信握着拳头,抬头坚定的看着墨岚。

墨岚对他笑了笑,“走吧,我很快也会离开。”

回到家,就看到墨泓愁眉不展,两鬓白了不少。

墨泓抬头,见墨岚头上带着白色桔梗,叹了口气,“白色的花别戴头上,不吉利,乖乖摘下来。”

墨岚摇了摇头,“今日,我有一好友去世,这花为他戴的。”

墨泓见她神情悲怆,便不再劝她。

“父亲,不若辞官,我们带着冉儿回江南。”

墨泓摇了摇头,“户部仓库里的金条丢失,皇上暂时卸了我的官职,让我在家禁足。”

“那就让母亲带着冉儿先走,我留下来,和父亲调查此事。”

墨泓放下揉着额头的手,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墨岚,“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墨岚拿出匕首,放到墨泓手里,“这是我今日去世的好友留给我的,儒雅公子,秦季延。太后已经开始对我们家下手了,因为外祖母。”

墨泓一拍桌子,呼吸急促,看得出来,他在隐忍怒火。

“你带着你母亲和冉儿,先走。”

墨岚摇了摇头,“父亲一起走。”

“走!你们走了,皇上不会追究,我若也走了,那就是承认监守自盗,违抗圣旨,墨家就真的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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