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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一年的计划

“所以这就是你没买回来琉璃灯的原因?”温小桃狐疑的看着林榛。

“嗯,橘爷爷病了,回老家养病,以后不开店了。”林榛避开了温小桃的视线,将手里的宵夜放在桌子上。

温小桃看到宵夜之后就放弃了盘问,蹦蹦跳跳的上桌开始往嘴里塞烤串。林榛则是默默回了房间,从怀里掏出一张叠起的皮革,放进了床头柜抽屉里面。

“不要让任何人动这东西,包括桃子!”林榛语气认真的叮嘱着柜上的文竹。

这个专职小闹钟摇晃了一下枝条,表示它记住了。林榛这才放心的换衣服,再出卧室就看见温小桃揉着隆起的肚子吧唧嘴。

“一百串羊肉,老板和伙计烤了好半天,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给炫没了?”林榛看着桌上的空签子哭笑不得,“一串也没给我留?”

后知后觉的温小桃急中生智,猛嘬两口牙花子之后噘起了嘴:“我在嘴里给你留了,来来来!”

林榛嫌弃的推开这个流氓,一边收拾着桌上的垃圾一边撵人:“赶紧回家睡觉去!别在我这赖着。”

温小桃一个饿虎扑食挂在林榛脖子上,对着林榛的嘴啄了几口,然后心满意足的翻阳台上了楼,走之前还说着给你留了哦不许记仇。

林榛笑了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收拾好屋子便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看着枕边的床头柜,林榛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盘算未来一年的计划。

距离温小桃二十七岁生日还有几个月,也就是说距离温小桃注定的劫难来临还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

林榛拆下右臂的纱布,露出正常肤色的手臂。他看了看右臂,又伸出了左臂,超能力猛然间运转,两条手臂全部化为晶莹剔透的翡翠色,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林榛坐起身来,查看他裸露的上半身,在他的腰腹之上,两处胸肌和肩头的位置同样是深邃的翡翠色,连接着两条能量充盈的手臂。唯独心脏处皮肤正常,在这样绿光流转的上半身上反而显得缺少了什么。

缺一颗心。

这是狙如告诉林榛的。林榛在狙如的手工店里睁眼,没有再看到橘老头,只有一条硕大的老黄狗趴在地上,旁边是它蜕下的人皮。

橘老头,也就是狙如,完完整整的给林榛讲述了他超能力的优劣,给林榛提点了许多未雨绸缪的思路。林榛在醒来的瞬间就发觉了自己超能力的恢复,还没来得及问缘由,就被狙如一句我给了你五百年的修为堵了回去。

“我的寿命本就不多了,把全部修为给了你也是想赌一场。”狙如艰难的坐起身,兽瞳盯着从摇椅上坐起的林榛。

“五百年修为,你真正吸收的只有一百年不到,但也足够你成为你们人类里面的顶尖高手了。”狙如语气颇为平静,“前三世我试图插手,但结局都是一样,大小姐会在二十八岁生日当天死于非命。而你与前三世都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可能跟你逆行超能力有关吧。”

狙如指了指林榛的胸口:“你的心脏有心绞痛,是因为你现在的心脏只是普通的心脏,并不是‘你’——的心脏。明白我的意思么?”

林榛认真听了狙如的话,思索后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心脏,并不是转世而来的,只是维持生命的普通心脏,与我的转世的身体……不兼容?”

“是这么个意思。造成这种心绞痛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你的心脏被人调了包,一个是……温大河还活着,本该转生在你身上的心脏还在温大河体内跳动。”

狙如叹了口气,“第二种可能我曾排除掉过,但前三世都有心绞痛,我不得不怀疑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五百年了,我没有找到温大河,也没有找到大小姐,他们的墓也被当年的姬家毁了,我无法证实这个猜想。”

“而近几年我跳出了这个问题,换了个角度想到了解决办法,就是再给你找一颗心脏。全新的,独一无二的,带有无尽力量的心脏。”

狙如没由来的问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扶桑吗?”

林榛咽了口口水,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山海经·海经》......下有汤谷。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对,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狙如扭过头,看向了它蜕下的那张人皮:“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被人说是‘见则国有大兵’吗?”

林榛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我的皮上天生烙印着藏宝图,人人都想争抢,过去的战争都是这些人类为了宝物大打出手的结果。”狙如看着身旁蜕下的皮,眼神里满是嘲弄:“就算他们得到了皮也看不懂,连宝物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可笑不可笑?”

“那你的皮……”

“烙印的就是扶桑的位置。”狙如转回头来再次盯着林榛,“扶桑是蛮荒时代十只金乌的住所,得到扶桑树心,你就会得到一个无与伦比的心脏,再加上源自大小姐的超能力和我的百年修为,如果还是无法护她周全,那我真的死不瞑目。”

林榛沉默的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量,显然这个狙如就是当年秦?诗养的大黄,隐藏修炼五百年,只为让秦?诗的转世能度过这个劫难,破除那个蛊咒。

“这皮你一会拿走,我只知道这上面是扶桑的地点,具体的位置还要你自己找。还有几件事我要交代给你......你记好,你先去找……”

狙如的声音越来越弱,林榛仔细的听着它的每一句话,直到狙如把所有的话全部说完,这只寿命悠久的山海异兽终于停止了呼吸,伏在地上合上了眼。

一如当年那只满身泥泞、趴在地上被秦?诗轻轻抱起的小狗。

林榛挥挥手,无数根茎涌动,在店里拓出一个方正的坑洞。林榛安葬了这只狙如,深深鞠了一躬之后收好了狙如的皮。

锁好店门,林榛最后望了一眼这个他光顾多次的手工店。

谁能想到一只山海异兽会委身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夜不眠没能收服它,日不落没能招安它,超能管理局没能找到它,偏偏为了主人的转世耗尽了生命,交出了一切只求主人能好好活下去。

林榛思绪万千,心不在焉的在路上走,回想着这个晚上发生的离奇事情。他缠紧了右臂的纱布,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超能力已经恢复,不然就要终止假期回京都继续跑任务,自己现在可没时间搞这个!

努力梳理信息的林榛一抬头,前面是小区口的夜市小摊,人不少,都在热热闹闹的喝酒聊天。林榛下意识的就想给温小桃买些回去。

走到烤架边上,林榛的思绪还没跟上他的脚步,烤串的摊主已经热情的开始招呼了。

“帅哥,要点啥啊?”

“我要桃子平安……”头脑风暴的林榛不假思索的开口。

“啥?鞭?有牛的有羊的,要哪种?要多少?”摊主奇怪的看了林榛一眼,好家伙上来就要买鞭,这是晚上回去要跟媳妇决战到天亮?看这右手都打绷带了还坚持战斗,媳妇得是多漂亮啊?

也不一定,没准这胳膊就是媳妇打断的。摊主越脑补越离谱,一出恶媳压榨丈夫的戏码在摊主的脑子里开始上演。

“哦不是,买羊肉串。先来......呃......一百串吧。”终于回过神来的林榛赶紧改口,左手掏出钱递了过去。

“哎得嘞。”摊主接过钱,手上开始忙活起来,同时把脑子里臆想出来的恶媳形象改成了胖恶媳形象。

看着林榛拎着烤串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离开,摊主点上一根烟,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跟伙计说着:“看着没?这哥们儿走路都打摆子了,真可怜。”

一桌客人喊了一声:“再来一件啤酒!”

“哎来了!”摊主叼着烟提着酒,一溜小跑到客人桌边,“几位喝好啊!来尝尝咱家羊肉串?可好吃了!你看刚才那人一口气买了一百串呢!”

......

林榛叹了口气,双臂和身上的翡翠光芒消散,拿起纱布再次将右臂缠上。林榛准备瞒着所有人,将这个假期无限延长下去,直到温小桃二十八岁生日到来。

几声细微的响动,躺在床上的林榛嘴角微微翘起,不出所料那个刚刚炫了一百串烤串的姑娘因为没有琉璃灯睡不好觉,准备第无数次偷袭林榛的被窝。

温小桃“贴心的”从林榛床左侧发起了偷袭,一个鲤鱼入水钻进了林榛的被窝,猛吸了一口床上淡淡的花草香,然后做好了被踹出去的准备。

奇怪的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林榛没把她踢下床,反而左臂一圈一揽,把温小桃搂进了怀里。

温小桃震惊了,这个姑娘第一次因为没挨踹而产生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老林……”

“嗯?”

“你这次为啥不踹我了呢?”

“那你自己下去?”

温小桃使劲摇头,然后使劲往林榛怀里挤,闻着清爽的花草香,这个姑娘心情大好:“怎么突然开窍了呢?早就跟你说了,我可香了!抱着我绝对睡得好!”

“闭嘴吧,好好睡觉。”

“我难道不香吗?”

“你现在张嘴就是羊肉串味,是挺香的。”

温小桃闭嘴哼了两声,抱着林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下睡不着的就是林榛了,一来是心里总想着温小桃大劫的事情,二来自己腰细腿长的女朋友就在怀里睡着,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换谁谁都睡不着。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林榛望着天花板,抱紧了怀里正打呼噜的温小桃。

......

青城车站人不多,站内广播正在播报即将到站的车次,提醒乘客抓紧时间检票进站。

温小桃背着行李,一脸哭唧唧的表情冲着送站的林榛挥手。温小桃只有两天假期,不像林榛一样只要手臂没恢复就可以一直放假。

两天已过,虽然温小桃十分舍不得林榛的被窝,但她不得不回京都归队。

林榛挥舞着左手,目送着女朋友消失在检票口。之后不再停留转身离开。出了车站直接将右臂上的纱布扯掉,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上车直奔城南的花鸟市场。

“......你的能力属木行,天生惧怕火焰,你需要一个帮手,帮你规避天敌火焰的伤害。在城南,有一家刘氏珍禽馆,我认识一只窃脂就在那住着,你去找它,想办法让它跟着你。”

林榛回忆着狙如的话,在城南下了车,径直走进花鸟市场,寻找着狙如所说的店铺。

在到处打听之后,林榛终于找到了这家刘氏珍禽馆,其实就是一个卖鸟的宠物店,生意明显很冷清,怎么看都是没什么客人的样子。

林榛推开店门,走进了这家铺子,里面空间倒是宽敞,数十个鸟笼整齐的罗列在一起,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清脆悦耳。正前面的柜台没有人,林榛呼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

林榛索性就在店里转悠了起来,打量着每一只鸟儿,寻找着窃脂在哪。

《山海经·中山经》记载:有鸟焉,状如鸮而赤身白首,其名曰窃脂,可以御火。

林榛找遍了铺子,别提窃脂了,就连一只红色的鸟而都没见着。

无奈之下林榛只好走到柜台,再次出声呼唤老板,希望能从老板口中寻得窃脂的下落。还没喊几声,林榛突然注意到了柜台上供奉的弥勒佛像。

佛像很大,应该是老板摆在这图个吉利或者招财之类的,佛像面前点着红烛,周边点着红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佛像面前趴着一只鸟,浑身火红,脑袋缩在翅膀里,正在打瞌睡。

林榛心头一紧,定睛观察这只鸟,火红的羽毛隐藏在红烛和红灯的照映下,全身趴在在佛像脚底,不细看还以为是个红色的底座。

窃脂吗……林榛不自觉的加重了呼吸。正当他准备叫醒这只睡的像死猪一样的胖鸟的时候,后堂走出一个人,嘴上不耐烦的骂着:“谁啊?喊什么!”

林榛抬头,看到一个中年人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明显是这家店的老板。林榛赶紧告罪一声,然后询问起了价格。

“老板,你这个……”林榛一指佛像。

“镇店之宝!不卖!”老板看都没看,张嘴就暴露了奸商的本性。

林榛按下心头不悦,只想尽快拿到这只窃脂,只得耐着性子继续问:“连个价格都没有?”

老板瞪着眼睛看着这只待宰的肥羊:“你知道这东西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拿回来的吗?我花了一个多亿!还是搭了无数人情才从少林寺清念大师手里求来的!不卖!”

林榛拉住转身往后堂走的老板,语气急切:“你怎样才肯割爱?”

背对着林榛的老板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看你也是诚心礼佛之人,这宝贝可以让给你,毕竟我也讲究个缘分,不过……”

老板咽了口口水:“得加点香火钱!”

林榛也看出了这个奸商的嘴脸,直截了当的问:“你直接开价。”

“再加五千万!一亿五千万,这尊弥勒大日法身就赐福给你了!”

林榛沉默的看着老板飞舞的眉毛,伸出手直接点在那只胖鸟身上,咬牙切齿的重新发问:“我要买的是这只鸟!”

老板这才恍然,随后便是亏了一个亿的颓丧表情,没精打采的摆了摆手:“不卖,卖不了。”

以为他又要抬价,怒火渐渐上涌的林榛正准备态度强硬些,突然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

“教……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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