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启千荷一击之后,见小西居然还能站起来,也微微吃惊,冷哼一声,再出一掌,向小西面门而去。
这一掌却被随后赶来的清平子伸手架住,“族长!现在还不能就认定这孩子就是尸翱!”
东启千荷怒视清平子道:“那又怎样,这个小子既然会魅舞,就算不是尸翱,那也必然是魔门中人没有错!老夫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斩了这小子!”说罢,一个旋身绕过了清平子,再攻小西。
小西本就是聪明伶俐之人,此时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不会站着挨打。他得清平子这一缓,从新提了一口气,见东启千荷再次杀来,急忙展开身法,在原地里转了个圈儿,便幻化出三个自己,同时向三个方向逃走。
东启千荷见了,忽将左手食指与无名指曲起结成一个印契,冷声道:“雕虫小技,还不给老夫现出真身!”只听他话音刚落,那三个“小西”之中忽然有一个大叫一声,向后猛退了一步。
东启千荷嘴角得意一笑,撮指打出一道真气,轰的一声那“小西”被他真气击中,飞出了数丈以外。而同时只听砰砰两声闷响,另外的两个“小西” 双双化做了一阵烟雾。小西重重摔在地上,一双眼里全是诧异之色,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竟看到了两个东启千荷,而其中一个竟然完全他不受分身的迷惑,径直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难道这家伙也能幻出分身?
小西浑身巨痛难耐,但仍咬紧牙关再一次爬了起来。此时东启千荷一声长啸,双袖伸展,形如一只苍鹰,凌空袭来。小西心知此时他若逃走,必会于三步之内毙命。是以他把心一横,猛向前跨出几步,迎着强敌冲了过去。这一下,大出东启千荷的意料,微微一怔,只道这小子要拼死反扑,当下大喝道:“来的正好!”即而变掌为爪,直取小西头顶。
谁料小西冲到半途,却忽然好象后力不济,身子一歪,斜斜地朝一边倒了下去。巧合的是,这看似可笑的一招竟刚好给他堪堪地躲过了东启千荷的一双厉爪。此时小西身子眼看倒下去,却忽然同地面呈一个极小的角度停住,随即脚底优美地滑出一个半圆,整个人几乎是贴着东启千荷绕了过去,即而脚下不停,立即发足狂奔起来。
东启千荷方知是中这小子的诡计,胸中怒到了极点,他猛一转身,似阵风一样追了上去。
小西先前与北宫藏一战已竭尽了全力,此刻他本已经是强弩之末,但生死关头,竟被激出了浑身潜力,脚下步伐不慢反快,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直领着东启千荷左七步,右七步的转了开来。忽然东启千荷只觉眼前一花,几乎无法视物,他心中一凛,赶紧闭了眼去。心道:“这小子表面是逃,原来实则却是在结阵。想不到自己一个不留意,险些又着了他的道儿。”
小西魅阵甫要结成,却忽然发现身后人影全无,一时心中极为奇怪。待到转头一瞧,登时大吃一惊。只见地上也不知哪里来的,黑压压的一片,俱是手腕粗细的花斑蛇蟒,此时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悉悉蔌蔌地向他涌来!小西惊叫一声,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却蓦地感觉脚下软软的,如涉泥沼。低头一看,面前亦是一片茫茫蛇海!此时那些软软的爬虫正在争先恐后地爬上他的身体,小西急忙甩手甩脚,可他甩掉一条复又上来十条。此时他一双脚陷在群蛇之中拔不出来,想要御剑亦是不能。群射越聚越多,渐渐将小西包裹了起来,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难以为继。意识慢慢开始模糊起来。
此刻他唯一尚存灵台一点通明,而那亦是支持不了多久了。脑中无数个念头急转,他隐隐已经猜到眼前一切或许不是真的,而是那个天伦老头施下的法术。但这种死亡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也就是说,自己再不想出个法子来,就等着成为尸体吧。
演武场中,清平子厉声道:“东启族长,请你立刻停手!”
东启千荷此刻出离愤怒,清平子的话他一概听不进去,闻言只是冷哼一声。
清平子眼看小西脸色越来越难看,急道:“东启族长!你——”
东启千荷突然不耐烦道:“清平子,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这小子?他乃魔道之人,人人得以诛之,老夫今日就要杀他,你当怎地?”
清平子闻言,亦大怒道:“东启千荷,这里可是绘沙斋!”
东启千荷道:“又要怎样,难道绘沙斋要包庇邪帝的孽种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乾尘子脸上亦是再挂不住,方要说话,一旁的左司南却抢先站出来道:“东启族长,令夫人的遭遇我亦有所耳闻,对此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此刻真相还不明了,且不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邪帝的儿子,就算他真是当今魔门的少主,我们也不能这样草草将他杀了。事关天下的命运,族长还当三思啊!”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众人听了俱是点头。一时间纷纷将目光投向东启千荷,看他当如何动作。
正当此时,忽听小西艰难地道:“天伦老头。。。。。。只有我。。。。。。能。。。。。。能救那个丫头。。。。。。我。。。。。。我若死了。。。。。。你就看着。。。。。。看着她一辈子。。。。。。又聋又哑地生活。。。。。。在黑暗里罢!”
东启千荷听得浑身一震,大吼道:“你说什么?这,这魅舞是可以破解的么?”
小西这会儿奄奄一息,再难答话。东启千荷听得魅舞得解,早已经激动的无以复加,当下长袖一挥,收了小西身上的幻术。小西一朝得解,嘴角露出一个外人难以察觉的微笑,随即便因为脱力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