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美丽的恋人,你深深地迷恋着他苍白而深邃的轮廓,强壮而充满力量的身体,和骨节分明,粗糙而修长的手。
他总喜欢环抱着你的腰,黑色的脑袋窝在你的脑袋撒娇,你们总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他是一个骄傲的国王,你是她听话的公主;他是一个耐心老道的猎手,你是他垂涎已久的猎物;他是一头有着黑色眼睛的狮子 你是倒影在他眼里的丰盛晚餐。
那是一个雨夜,他侧躺在你的身边,把玩着你鬓边的黑发,看似随口地说:
我的小姑娘,我喜欢你红色头发,黑色指甲的样子。
他用嘶哑的声音向你传达了,他,最新的
指示。
你回望着他的眼睛,用手在他胸口画圈,道:
那得看我的心情。
次日清晨,你从他怀里爬了出来,然后从衣柜里挑了一件黑色的套头卫衣,和一条样式普通的红色背带裤遮蔽着满是伤痕的身体。
宝宝,去买把刀吧,今晚吃肉呢。
他忽然出现在你的身后,用接近两米的身高,强壮的体格还有轻放在你后颈的手把你牢牢地挟持在他浓稠而化不开的阴影里。
好的。你面无表情地回应着。
去染了血红色的挂耳染和黑色的手指甲和脚趾甲,以及,买了一把锋利的斧头。
然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凛冽的秋风吹的你被漂发剂沾染的脸颊,耳朵火辣辣的疼,在天边最后的霞光照射下,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但是这些粘着白色透明角质的红色破口又很快被血红色的发丝掩盖,吞噬,你用黑色的指甲轻轻地拨开耳前的发丝然后认真地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你无父无母,是独身的姑姑一直在照顾你,你的前半生平坦顺遂,没有什么跌宕起伏,后来也成功地考入医学院校,和姑姑一样成为了一名医生,但是医生的生活就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了。
阿,然后是最艰难的部分。
刺耳的声音,高高扬起来巴掌,护士关切的表情,脑袋里的嗡鸣,人们的指指点点,白色墙上的血迹。
还有那18岁时神圣的希波克拉底誓言,获得优秀成绩时人们的肯定和欣赏,学生时代400米的塑胶跑道,那几本厚重的小蓝书,那个热爱搏击的英俊而苍白的初恋。
除了这些痛苦的,可怕的,快乐的,幸福的碎片还有一些久远的回忆。
哦,是和面目模糊的父母在埃及游玩时遇到的一个魔术师,他颤抖的嘴唇,满是沟壑的脸颊,还有他讲述的那个离奇荒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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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神明在寻找本我的旅途之中,用爱情和欲望编织成了牢笼,豢养了一只又一只听话的情人,但是饥饿会使他变成黑色眼睛的狮子,这时他会把那些笼子里的宠物变成家畜应有的样子,然后以惩罚和祛除不详为理由,悲悯地吞食那些他创造的,可怜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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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坚持,你的骄傲,你的自尊,还有超级英雄的谎言在你生命中最后一个黄昏土崩瓦解。
你吸了吸鼻子,高高的扬起了头,为了不流下懦弱而屈辱的泪水。
你进了门,把钥匙扔到地上,直接穿着白色的运动鞋走了进去,拖着那把沉重的斧头。
他从客厅的沙发起身,看见了你红色的头发,和黑色的指甲,开心地笑了,露出了洁白,整齐,而尖锐的牙齿。
他走到你的身前,用手轻轻地拂过你耳畔的红发,然后托起你的手,轻轻地舔舐你的指缝,漫不经心地暼了一眼你手里的斧头,含糊地说:
宝宝那么娇气,刀就好了啊。
但是他眼里的笑意慢的要,溢出来了呢。
你温柔地用另外一只手抓挠他的下巴,他像猫一样发出了可爱的呼噜声。
“我是真的,很珍爱你。”你包容地看着他,就像父母看着孩子,铲屎官看着她最爱的猫咪。
然后抡起了手里的斧子,砍下了他美丽的脑袋,断口涌出了大量黑色粘稠的液体还有五颜六色的毒蛇,体型巨大的蜘蛛和蟑螂,长满眼睛的手臂,还有扭曲,蠕动的红色毛发。
“但是,你好像要伤害我呢。”你用手提起了他美丽的头颅,亲吻着他苍白的嘴唇,轻声地呓语。
你想要把我放在餐盘里面开膛破肚,而我也只是用餐刀割断了你的,脖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