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柳弯弯皱眉,那仙娥看着她担忧的模样也似乎也有些动容,复又开口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凡人总归是有着他们的宿命的,更何况你担心也没有用。”
柳弯弯抬起头看着仙娥,只见那仙娥伸出手指着远处的黑云道:“你瞧见了没有,那片天空整个都是青黑色的,若是普通的战争或者天灾是绝不会将黑气浸透到九天来的,据我所知,九天万年来只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那就是魔君觉醒的那一次,天君联合了九天十位神君之力,甚至牺牲了巫神大人的神识和九尾神兽全族方才将那魔君制服。只是不知,这一次魔界又出了怎样不得了的乱子。”
那仙娥说完便匆匆离开了,留下柳弯弯立在原地望向远处的天空,口中默念着刚刚仙娥口中的话,魔界……
的确如此,曼陀神君也是如是告诉自己的,母神就是牺牲在那场争斗中,若是自己没有记错,曾经魔君被制服之后魔界便在天地间销声匿迹了,万年来都不曾出现过,如今重又现世,便只有一种可能,宁幽。
若当真是宁幽的话……狐狸……她一定是冲着狐狸和自己来的,可是自己偏偏这个时候叫狐狸下九天去,这不是添乱么。柳弯弯顿时心底冰凉,背心里生出冷汗来。还来不及多想,便感觉到眼前白光一闪,下一刻姬白夜已经安然立于眼前,一见他回来,柳弯弯赶忙伸出手上下其手地摸了个遍。
被摸的脑袋里险些失火的姬白夜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阿月,你这是干什么!”
柳弯弯不听,仍旧是全都摸完才停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听她这样开口,姬白夜自然明白她口中所指是什么,转过身望向不远处的黑色天空,眉头紧皱,柳弯弯此刻的敏感神经已经发达到极限,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的情绪。
“狐狸,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转到他面前,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姬白夜不得不别开目光,这样的闪躲使得柳弯弯更加认定了心中的想法。
“狐狸,你告诉我,出事的是哪里?大衍皇宫?还是我家王爷府?还是……” 柳弯弯的语气顿了顿,“还是大漠。”她只能祈祷宁幽想不到那么多,宁幽不那么了解自己,宁幽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存在。她从来便不愿拖累他人。
“是漠北。”随着姬白夜的嘴一张一合,柳弯弯的耳朵有一刹那的失聪,其实她早就该想到,宁幽如此聪明的女子,又怎么会想不到。漠北才是她柳弯弯的根,而她柳弯弯的决定便是狐狸唯一的信仰。
“漠北沙洲的地面忽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裂口中央可以窥见其下,”姬白夜看着柳弯弯,“是炼狱之火。”
漠北沙洲……那是漠北王宫与巫神族之间的中间点。好你个宁幽!
“阿月,如今这已经超出我们能够担心的范围了,你便是此刻急死了,也完全没用,就交给曼陀神君他们处理吧。”姬白夜伸出手拉住柳弯弯的手,却发觉她的手冰凉。
半晌,柳弯弯方才回过神,抬起头看着姬白夜:“狐狸,你告诉我,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说实话,不要骗我。”
姬白夜望着她缓缓点头:“你放心,此后,我绝不会骗你一字一句。”他顿了顿,“目前漠北的情况还算稳定,霍逸已经派遣了军队护送那一带的牧民安全撤离,只是那道裂口散发出的死气正在不断吞噬着周围的生灵,那片土地,如今已经被炼狱之火焚尽,若是不赶快制止,恐怕会以此为起点蔓延至整个人界。”
这只是开始。
这句话反复地出现在柳弯弯的脑海里,姬白夜握了握她的手,柳弯弯回过神,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缓缓开口道:“我们快回去吧,抑魔的时间快到了。”
姬白夜听她这样开口,才松了一口气,赶忙牵着她往药庐走去。
紫晶洞内,曼陀神君早已在等候,柳弯弯并没有跟进去,此刻的她着实不适合进去陪伴狐狸。因为自己始终心神不定,同去也不过是徒增负担。但她始终也未曾远离,就站在洞门口,直到曼陀神君和姬白夜从里面走出来。
曼陀神君迈出紫晶洞的时候便已经料到柳弯弯一定会在门口等候,也清楚地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一出洞口,便将此刻虚弱的姬白夜丢给了柳弯弯,扔下一句,快送他回去休息,便要转身离开。他走的极快,快到柳弯弯还来不及反应,如此的行为也更加重了柳弯弯心中的不祥预感。
第二天,曼陀神君起了个大早,想要躲开柳弯弯,可是才从药庐出来,便瞧见门口蹲着画圈圈的某一只,一见曼陀神君出来,柳弯弯一个高儿就窜过去,挡在曼陀神君面前,那架势就是不刨根问到底就不让你打这儿过。
“罄瑶啊,你别闹,我这是要赶去紫霄殿与众仙议事,耽误不得。”曼陀神君一边说一边打算绕过柳弯弯,柳弯弯也没拦着,只是将自己的衣襟同曼陀神君的系在了一起,然后抬起头看着他:“老爹,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甭想把我甩开。”
曼陀神君一头大汗:“你便是跟着我去了,也无益,不过是跟着白担心而已,何必。你还是在家好好看着狐狸,免得在这个当口他又出了什么差错。”
说完曼陀神君便想走,可是身旁这位压根就跟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样。就在曼陀神君觉得为难,脑海里已经萌生了把她敲晕的想法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姬白夜的声音:“神君,便让她去吧,你我都知道,拦她不住。”
柳弯弯转过头看着倚在门边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的姬白夜,只见他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只是你要去,有一个前提,同我一起。”
就知道会是这样,柳弯弯不答便是默认,转头望向曼陀神君,神君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办法,同去便同去吧。
三人一同抵达紫霄殿的时候,九天之上的众仙已然齐聚,因了柳弯弯还没有恢复罄瑶仙子的身份,故而没有资格参与会议,只能与姬白夜两人躲在一旁的偏殿。
大殿里,只见曼陀神君朝玄天阁的门微福身见礼,便也只有在众仙面前才会这样,这一礼过后,众仙纷纷随拜,那玄天阁的门上便化出了一个光镜幻象来。
“众仙已齐聚,请天君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