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十点二十五分,梅子音乐酒吧。
“小时候为了吃包子,我们一个比一个跑得飞快。”
云男不提关于任老师死亡的话题,也没有说你不要退出的话。
聂珠轩板着面孔,没有任何的反应。
“热乎乎的包子,吸引力可真大。”
“你占着强健的身体,经常冲在前头。”聂珠轩冷冷的出声。
“呵呵……我是男孩子嘛!容易饿,冲在前面,是理所当然了。”
云男露出笑容。
他们谈的包子,是指每到过节日假,有人到孤儿院看望。
看望的人带着热乎乎的包子。
他们这群孩子争先恐后的冲着,排队,每个人都想第一个拿到热乎乎的包子。
“我们女孩子也不弱。”
“你好像经常站在队伍的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也不打紧,我照样吃到包子。”
“想想那时的我为何往前冲?包子那么多,每个人都有的。”
“我们很难吃到甜甜的包子,每个人都想第一个吃。”
“有一个叫戈德厚的人,他比我们大,总是第一个冲,排在队伍的第一个位置。”
聂珠轩举起高脚杯,自饮一口红酒,“任老师死亡的那天,戈德厚逃出孤儿院,从此不知所踪。”
“那天他大哭了,哭得比任何人都伤心。”云男叹道,“而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你不掉眼泪,但是我们之中,你最想念任老师。”
“唉!我们聊聊开心的话题。”
此话一出,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一两分钟后,聂珠轩打破沉默,“我知道你提到戈德厚的意思,你坚持寻找不存在的凶手。”
“……”云男点点头。
“你已经被停职,调查。如何查找不存在的凶手?
你还有一个严峻的局面,如果你再犯浑,你们领导绝对让你滚出刑警队伍。”
“我会收敛情绪。今天下午,我好好反省。
给老师立案,必须找到证据。找证据,我必须留在刑侦支队。
我下定决心,再不独自行动。”
云男立即想起,到这个酒吧前二十分钟,自己还在毕泽死亡的那条巷子呢!
聂珠轩紧眉头,“小道消息说你和一群偷猎大象的人有交易,是真的吗?”
云男苦笑道:“你认为呢?”
聂珠轩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干干净净的,清清白白的,不担忧组织审查我。
虽然我一直往前冲,但是我绝不干违法犯罪的行为。”
云男坐直身子,有力的讲着话。
“等纪检组调查清楚,恢复你的执法权限,我……”
聂珠轩没有讲完话,传来嘈杂的吵架。
乒乒乓乓……打碎杯子的响声,在轻音乐和吵架声中异常刺耳。
众人齐齐扭头。
一位年轻男子和一位清秀的姑娘剑拔弩张。
年轻男子的服饰,表明他是酒吧的服务员。
清秀的姑娘可能是年轻男子的妻子。
“曾才!我和你过不下去了。我说了多少次,别再骚扰我。
我过我的生活,你过你的生活。我们各不相干。”
“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
“明天我和你领离婚证。”
“呵呵……”男子大笑道,“我不会轻易和你离婚,即便你和别的男人上-床,我不会离婚。
我慢慢地折磨你,将我所受的罪,全部还给你,让你不得好过。
我要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死亡。”
“你什么意思?”女子惊叫着,“你试试看,信不信我叫人弄死你。”
被称为曾才的男子冷笑道:“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和那个贱-人一起死,他死了,为何你没有死?”
“曾才!你不是男人,当初嫁给你,瞎了我的狗眼。”
“呵呵……你每天和那个男人鬼混,这几天没有跟那个人鬼混,你痒了吗?痒了,就到处找男人。
呵呵……我告诉你,你找一个男人,我弄死一个人。”
曾才眼神露出凶狠,犹如一匹狼准备猎杀猎物。
女子缩了缩肩膀,身子微微地后退,“你……你是不是……也想杀我……”
“我做梦都想杀死你。”
曾才捡起一块打碎的玻璃片,捏在手中,一步步走到女子跟前。
“你想干嘛?你做什么?”女子惊叫着,噔噔的后退,“你想杀人,你要杀了我?”
曾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我的人生毁了,多杀一个人又何妨?
贱女人!sb女人!我遇上你,是倒霉了八辈子。
今晚,你逃不了,我会割开你的喉咙,喝了你的血,呵呵……”
女子已经退到墙角,双手护着头部,“救命呀……曾才!你这个狗-杂-种,你杀了毕泽,还想杀了我吗?
救命,救命……这个人杀了一个人,现在又想杀我…。”
曾才捏着碎玻璃的手淌血,裂嘴冷笑,眼珠子变得血红红的,犹如幻想小说中练功走火入魔的人。
“救命……曾才要杀人了……他杀了一个人不说,还想杀我……”女子蹲了下去,双手抱头。
店里几个工作人员,一个个拿起凳子,横在男子和女子中间,劝架。
外面几个壮实的保安也进屋了,按住曾才,取走他手中的玻璃碎片。
女子哭哭啼啼的走出酒吧。
云男追了出去。
聂珠轩苦笑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你好,你好……”云男伸手拦住女子。
女子哭着说,“你想干什么?”
云男出示警官证:“我是警察。想问你几句话。”
跟上来的聂珠轩提议道:“前面有一家咖啡店,我们到那儿吧。”
三个人走了八九百米,进入咖啡店,挑选安静的雅间。
云男和聂珠轩重新介绍了。
云男出口问:“你叫什么?和刚才那个男子什么关系?”
女子不再哭泣,用湿纸擦着眼角,“我叫管夏。和我吵架的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他叫曾才。”
“你们怎么会吵架?”
“今晚我找他,是商量离婚,可是他每次都那样……”
管夏讲了他和曾才之间的往事,末了说:“你们警察问过我了,我也说了。”
“哦!那么你说的毕泽,又是谁?”
“就是前几天被人杀死在环卫巷的那个毕泽。”
“你和毕泽什么关系?”
“我和毕泽是同居。”
“你说曾才杀害了毕泽,是怎么回事?”
“他经常说要杀毕泽。有几次他跟踪我们,还在我们的房屋门口泼大粪。”
“为何你说他杀了毕泽?”
“我乱说的。”
“谢谢你的配合。”
云男以为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人家是两口子闹离婚,讲的是生气话。
而且,一组的侦查人员对管夏问过话。
叫曾才的男子左腿没有残疾的迹象,与现场留下的足迹对不上。
身高倒是对得上。
“人家两口子吵架,随便一句话,你逮住女人问,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你又是被停职期间,你的行为违规了。”聂珠轩提醒道。
云男点点头,“我……有点过急。
哎!不管了,我好好的休息一周。”
他清楚自己为何如此急躁?
杀害毕泽的是另外一个人,不能让方铁担杀害人的罪名。
云男非常希望抓到凶手。
突然听到吵架的两口子提到毕泽,他不由自主的多想了。
“呵呵……”聂珠轩嘲讽似的笑了。
“走吧!我送你回住处。”
“不用。”
“夜深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