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铁刺的那一刀不是致命伤。
方铁逃离现场后,有人补刀,夺走与方铁交易的毕泽的生命。
妥妥的嫁祸或者预谋的杀害。
明面上,方铁成为杀害毕泽的人。事实,他没有杀害毕泽,是伤害。
一年多以来,方铁隐藏身份非常好,却被一位在贩卖野生动物道上混得不怎么的人得知了真实身份。
已经查证:毕泽不是本省人,而是外省人。
一个外省人得知方铁的真实身份,好像有点令人瞎想。
云男心中推测——杀害毕泽的人,与方铁有莫大的仇恨;那个人补刀,是为了嫁祸予方铁。
云男打破沉默,“小刀!侦查真凶的进度呢?”
刀剑熊摇了摇头,“云哥!这几天我在医院陪着你,案子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
我们又闯下那么大的祸,领导和老同志不可能让我们知晓案子侦查的进度。
我劝你,好好的养病。别想这起案子了。”
追击的两天里,没有找到云男和方铁前,刀剑熊承受了领导和老同志的指责。
那个时候,他心中埋怨云男的做法。
等找到昏迷在森林中的两个人,一切怨恨随之而去。
年轻人谁没有一腔热血?
他刀剑熊同样想像云男,千里追单骑,不畏危险,深入原始森林,擒获逃犯。
当一名刑警,一个人擒获一名逃犯,即便受到处分,那也是倍有面子的壮举。
云男压低声音:“你有没有办法接触到案子?我想了解。”
为了这起案子,他差点将小命交代在原始森林。
如今活下来,案子具体情况,他太想了解了。
刀剑熊摇了摇头,“接触不了。毕泽案,已经不归我们二组,由重案一组接收。
这几天,我的任务是照顾你,和善后前一起案子的材料。”
云男皱起眉头:“我就知道,领导和老同志不会让我知道后续的侦查情况。他们……
唉!算了!我终究单独行动的太明显了,领导们晾晒我一段时间正常。
然,我有一个疑问,是什么人发现方铁杀害人?我说的是第一个报警的人。”
“报警的是一位清洁工。当天凌晨五点多钟,清洁工清扫到事发地的巷口。
清洁工见到方铁手上、胸口有血迹,巷子里传来有人惨叫声。一眼见到巷子中央躺着一个人。
清洁工用公共电话亭报警的。”
“清洁工只见到方铁?”
“嗯!杀害毕泽的人,那天不是跟踪毕泽,就是跟踪方铁,否则拿捏时间不可能有此精准。”
“那个人捅几刀,立即消失,这是完全做得到。”
“是呀!方铁是吃公家饭的人,捅人了,第一时间逃离,肯定顾不了后面情况。
躲在暗中的那个人,冲出去,嚓嚓几下,逃离,是没有任何难度。”
“四五十秒,坐得到杀害受伤的毕泽。”云男靠上-床头,“希望尽快找到真凶。”
通过大街上零星的几个摄像头,警方很快锁定行凶人是方铁。
没有尸检前,又有清洁工这个目击证人,警方推测杀害毕泽的是方铁。
法医做了尸检,发现真正致毕泽死亡的是胸口的刀子。
抓到了方铁,经过审讯,非常确定方铁刺的是腹部的一刀。
刺了一刀,方铁逃离现场。
尸检结论:毕泽腹部的刀口是斜向上刺入,而胸口的伤口是垂直刺入。
且,现场提取了一组粘着鲜血的足迹。
有血迹的足迹与方铁所离开的方向相反。
审讯、尸检、痕迹确定杀害毕泽不是方铁,是另一个人。
三天后,云男出院。
回到办公室,他接受的不是欢迎,而是一顿教育。
教育的人还是支队长。
阳翠凤用冷峻的口气,训话:“云男!你一个人行动,成何体统?
你一个战斗,是逞了英雄,却拖累整个集体。
警察作战,不推崇个人行动。警队是集体作战,任何情况,必须以集体为主。
你加入警队已经一年多,本该成熟了,该理智了,该懂得组织的重要性了。
你这次一个人追着逃犯深入原始森林,不是你心血来潮,而是你骨子里有独自作战的脾性。
你一味的奉行个人英雄主义,我看你留在刑侦支队,得考虑考虑了。
这次追捕逃犯中,假若没有接收到一道信号,大部队没有及时找到你,你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云男!你拥有超强的嗅觉,但是必须用到最佳地方,不可浪费了。”
“阳支!我一定改正。”
“纪检组要了解这次的情况,你去他们办公室。”
“好的!阳支!”
【纪检组找我谈话?】
云男满腹疑惑地走入纪检组的办公室。
“云男!这次追击犯人中,鉴于你受伤,我们将对你进行一次简短谈话。你如实交代发生的经过。”
“明白。”
嘴巴上回答明白,实际上云男不明白。
“在森林中,除了你和方铁,是不是有其他人?”
“我们遇上了一群偷猎者。”
云男讲诉了与偷猎者相遇的全过程,和遭受的威胁。
“嗯!”负责谈话的纪检人点头,“我们调查获知,警方接收到的信号,不是来自你的手机,而是一种可以接收卫星信号的机器。
如此说来,是那群偷猎者替你发送信号了?”
“可能,也许是他们了。”云男也不明白谁发送的信号。
“他们发出信号时,你是醒着的,还是昏厥了?”
“我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发射信号。大概是我和方铁被敲晕后吧!”
“偷猎者为何放过你们?”
“我不清楚。”
“你讲到那一群偷猎者猎杀大象,有证据吗?”
“我和方铁亲眼所见。”
“你认识偷猎者吗?”
“不认识。”
“其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了。”
“云男!如果有什么想起的细节,必须告诉我们。”
“明白!”
离开纪检组的办公室,回到办公室。
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云男心中愤怒一波波袭来。
他不顾生死,追捕方铁,性命差点丢在那片原始森林,为何得到的是批评和怀疑。
领导的批评情有可原,是为了他的好。
纪检组的问话和口气,是什么操作。
谈话中,纪检人话里有话,透露出“我们怀疑你和那群偷猎者有关联”、“你一个人敢入森林,追击一个逃犯,与发射定位信号的人没有关系,似乎说不过去”……
虽然纪检人没有明说,但是云男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他们调查自己。
一个刑警被纪检组调查。
云男不愤怒、不痛苦、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