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女?”
夜汐月吃了一惊!
这可是她第一次听人说起过这一个传言。
冷君澈郑重的一点头,看了看她的脸色,没有发现异常,才继续说了下去。
“关于这天命之女的传说,据说是由来已久,具体是从何处传来的,我的人马没有调查到。不过根据已经查出来的情况来看,当初楚凌天会娶你,应该也就是为了着所谓的天命之女的原因。”
“到底什么是天命之女?你仔细的说说。”
夜汐月的脸隐隐有些泛白,本能的追问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冷君澈沉默了片刻,才好笑的摇摇头。
“其实,这要从当初西夏国和大翰国的战事说起。当初西夏国一直苦苦支撑,后来,也不知道是何人进言,说需要找到一个生辰八字完全契合之人,才有可能彻底将西夏国给灭去,而着生辰八字完全契合大翰国的女子,就被当时的人们称之为‘天命之女’。”
“在当时,楚凌天和夜天瑞也都还没有上战场,那时的大将还不是他们。于是,众人就纷纷的寻找这名传说中的女子。却迟迟没有找到。”冷君澈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西夏国的将士越发的勇猛,几乎占领了大翰国三座城池。圣上急了,正当拿捏不出主意之时,突然有人来报,夜天瑞之女夜汐月正好与‘天命之女’的八字完全吻合,甚至就连时辰也完全一样。”
“呵呵,这一下,夜天瑞就被派出去打仗了?”
夜汐月忍不住插嘴问道。
“当时,夜天瑞之所以没有挂帅出征,完全是由于他在养病。他常年在沙场征战,从前线退下来,就是因为他受了严重的箭伤,这箭伤上有剧毒,毒加上伤,迟迟未能解毒,也自然未能痊愈。”
冷君澈摇摇头,叹息不已。
“我的人还查到,一开始这‘天命之女’的说法,很有可能就是敌国之人为了将夜天瑞这头猛虎给拔去,所故意设置的圈套。”
说到这里,夜汐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不住笑了。
“恐怕,这一下这夜天瑞不出征也得出征了。”
“你说得对极了!”
冷君澈说道:“我的人马也调查到了此事。圣上原本不想搭理,奈何夜天瑞原本在众位将士中的呼声就高,如今这‘天命之女’的说法一出,要求夜天瑞出战之人就更多了,甚至还一度出现了百官跪请的场面。为了平息流言,夜天瑞只得身带毒伤出征,这一去,自然是再也没有回来。”
“哈!这一下,众位大臣可都如愿以偿了!夜天瑞死了,大翰国得救了,夜汐月也嫁了!”
夜汐月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浓郁的气愤之意,她也不清楚这股愤怒的来源。
她分明就不是夜汐月,其实这夜天瑞根本就和她没有半毛线的关系。
不过,她反而突然明白了夜梦渊那一股子的愤怒来源,恐怕他对自己父亲的死,才是知之甚详之人吧?
“既然夜天瑞也死在了沙场,大翰国也大败西夏国,得胜回朝,为什么还要将这所谓的‘天命之女’嫁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没有她这个“夜汐月”吧?
“因为后来,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传言。”
冷君澈一本正经的说道:“就是‘得天命之女得天下’!”
“吸!”
这话一出,让夜汐月倒吸了一口气!
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症结所在。
自古争抢天下无所不用其极,当年刘邦为了得天下,不还自己制造了一块石碑吗?
如果真的传出“得天命之女得天下”的传闻,恐怕这真正的所谓天命之女夜汐月的命运就被注定了!
“是谁传出来的?”
夜汐月感觉她的身体周围,好像被人织了一张密实的大网一般,而她,就是这张大网里的一尾沙丁鱼,怎么样努力逃跑,也逃不出重重大网里。
“关于这一点,我的人马始终没有调查出来,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进去。”
冷君澈蹙额颦眉,百思不得其解:“每一次眼看我的人马距离真相十分近的时候,就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亡,使得线索又再度断开。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一般。不过,我的人马还是调查出来,关于你的婚事,是圣上突然提议的,只是等到楚凌天班师回朝之后,好像是回绝了这门亲事。”
“回绝了?”回绝了怎么还有自己替嫁的事情发生?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而就在圣上打算收回旨意的前一天晚上,楚凌天又秘密的进宫,与圣上一晤,具体谈了些什么,就不知道了。只是知道,你们的婚礼,最终还是照常的进行了。”
“这么说来,这门婚事,很有可能是楚凌天自己求来的。”
夜汐月随意说着,仔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反过来调过去的想着。
这楚凌天进宫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见过如今的自己,而不是当初的夜汐月。
这么想来,那所谓的襄阳王爷和楚凌天争抢自己的动机,恐怕就是因为这“天命之女”背后所代表的意思吧?
如果真的有“得天命之女得天下”的说法,也应该是指真正的夜汐月吧?
慢着!似乎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夜汐月之人,不过一巴掌数量的人吧?
这么一想,她感觉头部一阵阵的抽疼,自己到底是陷入了一个怎么样的大网之中。
“我不是真正的夜汐月,你是知道的。我现在的疑问是,‘他们’知道吗?”
夜汐月将“他们”二字咬得很重。
用力一压额头,夜汐月难受的说道,抬头看看已经爬到了山顶上,就着一块山石坐了下来。
“恐怕不知道。”
冷君澈说着,也沉默的坐了下来。
二人肩并着肩,抬头一起看着那逐渐西斜的傲阳。
这真正的夜汐月的去向,夜梦渊是知道的,这么一推测,能藏起来“夜汐月”之人,自然就是夜梦渊熟悉之人,而且看“夜汐月”配合的情况,最起码,她是心甘情愿放弃赵王妃的位置,心甘情愿做一个藏镜人的。
一几点结合在一起推断,那么,这个能将“夜汐月”藏起来的人,就只有“他”才能做到了。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襄阳王楚煜风了。
这个推断一出来,夜汐月不断的在心中思考着自己醒过来之后的一切片段,这样的一路思考下来,她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演技高深,居然能将所有的人耍得团团转,怪不得能画出如此精美的画册,却偏偏将那颗痣的位置给点错了。
如果当真如她猜测的那样,真正的“夜汐月”在楚煜风手里的话,这楚煜风的所图谋之事,恐怕是不小啊!
至于楚凌天在这出戏中,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实在是无力思考。
或者说,她本能的逃避,不想思考。
不过还有区区的一个月生命,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好好享受人生才是真的。
“走吧!要是再不走,可就得在这片松林里过夜了。”
想通之后,夜汐月拍拍手站了起来,率先向前走着。
“你倒是想得明白,可比我这个笨蛋看得开明多了。”冷君澈呵呵笑着跟了上来。
夜汐月自然是不会告诉他,她倒是想要计较来着,可是那也得有命去计较才行,不是吗?
在赵王府里。
“王爷,您腹部着伤口,究竟是哪位名医帮您看诊的?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御医一边抽着伤口上的黑线,一边啧啧有声的连声赞叹。
这可是人的肚子上啊,像赵王腹部的这种窄而深的伤口,即便是他,也没有把握能将他救活,更何况是现在这样,不过才区区的七天,伤口居然愈合得如此之好的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
“这一切,不是您王御医的医术高明吗?要不是你的各种汤药不要钱一般的灌下去,本王也不会好得如此之快。”
楚凌天随意的说着,眼中却闪过一道寒芒。
这道寒芒,正好让王御医捕捉到了。
他连连抹去额头的冷汗,打着哈哈:“是是是,这微臣可不敢居功,还是王爷您的身体好,底子好,才能愈合得如此的快。”
“嗯,王御医为本王治疗有功,重重有赏。本王还会为王御医在父皇面前多多提及,为你请旨重谢。”
这话让王御医大喜,一揖到地:“那老夫就多谢赵王了。”
“小季子,送王御医出去。”
“是,王爷。”小季子急忙带路。
“王御医请。”
“谢赵王,老夫告辞。”
此时的楚凌天的思绪早已飞走,轻轻的摸着腹部上这道好似蜈蚣一样的伤疤,拿起这张只是交待了寥寥数语的纸张,楚凌天长叹一口气。
这张纸上写的,不过就是让他七天之后找人抽线,这张所谓的纸,不过就是里衣的一块边角,上面用血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这字写得实在是丑,最为重要的,是这种字体,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
如果不是他胡乱猜测了好多天,才勉强拼凑出里面的意思的话,他恐怕都会以为,这是一张鬼画符。
那,这字体倒是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