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
冷嘉良从小院离开后,很快的就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
“该死的小杂种!居然敢打本皇子!本皇子可是他的五皇兄!这一下,那小杂种休想再回国!哈哈哈……”
房间里满是冷嘉良那猖狂至极的大笑声。
“五皇子,奴才帮您把太医给请来了,您看……是不是先治疗一下,再说别的?”
郑将军急忙靠近,小心翼翼的陪着笑,五皇子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他早已习惯了随时会有性命之忧的小心伺候。
“传!快传,吸!你不说起本皇子还没有感觉,这么一说,才感觉到这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这胸前的伤口。”
冷嘉良呲牙咧嘴的说着,急忙传唤了太医进来。
“拜见皇子。”这名太医是西夏国国主在临行前,特意吩咐的跟随着冷嘉良来到燕国的随行太医,也深谙冷嘉良的器重。
冷嘉良大手一挥:“起来吧!本皇子今儿心情好,只要他伺候得好了!本皇子绝对不会亏待了你!赶紧的,这伤口火辣辣的疼。”
“谢五皇子。”
太医急忙拜谢起身,仔细一打量五皇子身上的伤势。
这名太医在姜云琅派出的邢将军和元大夫办案之时,也清楚的交待了。
“当时,老夫为五皇子疗伤,只见五皇子的眼眶上有一个淤青的黑眼圈,不过不要紧,没有伤及要害。身上的伤多数都是皮外伤,所以老夫就特意用跌打损伤的药膏仔细推拿了一番。反倒是五皇子胸前那处刀伤,老夫清楚的记得,那是一道从上往下划下的刀口。应该是被薄而短小的器物划伤。由于这伤口并不深,老夫便仔细的清理了一番伤口,撒上了药粉,便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之后,五皇子还一阵高兴,赏赐了老夫一个玉如意,让老夫着实欢喜了老半天……直到五皇子再度派人来找老夫,不过这次,老夫尚未走到五皇子居住的房间,就听里面的侍卫大乱阵脚,嘴里高喊:‘五皇子仙去了,五皇子仙去了’!老夫害怕,便急忙回房躲了起来……”
姜云琅侃侃而谈,仔细的将这名太医看诊的前因后果说给了夜汐月听。
“这太医被我们询问了几次,每一次的回答都没有半分出入,可是,我的仵作却说,那分明是一道从下往上、倾斜着向上挑起的刀伤。两者说话分明就是最大的出入。”姜云琅奇怪的说道,目光里的意味深长。
夜汐月眉头紧紧的撰起,完全想不通,当时冷君澈的那一刀,怎么会要了对方的性命!
她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刀分明只是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圆圈,应该是浅浅的从下方开始逐渐划出一个圆……来到冷嘉良的身边之时,应该是姿势逐渐用老,倾斜着向下才对。
“我记忆里,也是冷君澈倾斜着从上往下斜着划出来的才对,这一点,汐月倒是记得很是清楚。”
夜汐月随即探长身体,凑到姜云琅的身边:“这表示了什么?这表示在太医为冷嘉良看诊之后,到太医再次去的中间,还有人在他原本的伤口上再度划了一刀!”
姜云琅紧锁着眉头,没有搭话。
夜汐月挑起两道剑眉,冷冷的一笑:“怎么着?燕太子可是害怕抓到了真凶?”
姜云琅沉默良久,突然朝着身后紧紧跟随的随从一挥手。两名随从很快便退了下去,临走的时候,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你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我说?”
夜汐月很是好奇,她只觉得,眼前这位曾经百般的与她为难的燕太子,也就是自己的亲皇兄,如今所露出来的各种面目,着实让她觉得吃惊。花花公子扮相的他也好,后来的一脸情深扮相也罢,再到后来更是戏言要作兄妹的他,当真好似一个百变游侠一般。
“你整天带着如此多的面具活着,你不觉得累吗?”
也许是脑袋里生了糨糊,夜汐月本能的冲口而出,话一说完,她立刻就后悔了!
姜云琅却没有反驳,依然沉默。
良久后,他从怀里突然取出一个贴着封条的盒子,递给了夜汐月。
“打开看看!”
说话间,姜云琅还用手指了指那个盒子。
夜汐月一挑眉头,这盒子的上面,清楚的贴着“大理寺封禁”的封条,很显然,这应该是一件案子里的证物才对。
她也沉默了片刻,才伸手接过盒子,伸出芊芊素手,用尾指小心的将封条揭开,又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姜云琅。
姜云琅没有说话,只是作了一下请的姿势。
夜汐月也不再迟疑,手指逐渐的扣上了盒盖,缓缓的揭开。
这么一揭开,她当即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
“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个盒子的底部,静静的躺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夜汐月自然眼熟得紧,这就是她一贯使用的匕首!
她的匕首,此时应该在她的枕头下才对!
“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
姜云琅一脸的平和,随意的看向夜汐月:“自然是从命案现场发现的。”
“命案现场?这是何人要栽赃陷害于我!”
夜汐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随即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将盒子随意往桌子上面一抛:“此人也真是大胆,我与那冷嘉良无冤无仇,凭啥要去杀他?再说了,即便我夜汐月要去动手,还会愚蠢得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你能看出来,我们自然也能。问题在于,这把匕首并非是在命案现场发现的,而是在距离西夏国五皇子和你所居住的小院的围墙墙角下发现的。”姜云琅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话让夜汐月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突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不对!我的匕首昨儿晚上,我还拿出来看过,怎么会一直在你那里?”
夜汐月说话间,一个箭步的冲到床头,随意将枕头揭开,那下面自己一直放置的匕首却不翼而飞了!
“……没有了?”
这一下,夜汐月才彻底的惊呆了!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完全反应不过来,自己最近几日可是很少离开房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兵器居然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失去踪影。
姜云琅缓慢的踱步到夜汐月的身边站定,静静的看着夜汐月那一脸吃惊的神色。
“没有了吧?这并不奇怪。”
姜云琅轻拍夜汐月的肩头,一声长叹:“其实,我今儿之所以来见你,实在是因为,有人特意来给本太子送来消息,据那消息所说,你就是燕国走失多年的栖凤公主、本太子的皇妹姜凤瑾。”
夜汐月的心头一跳,心中的念头一动,抬头之间,正好对上了姜云琅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睛。
随即笑了笑:“汐月倒是希望自己是栖凤公主呢,那样的话,汐月就当真是掉进了福窝里,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前呼后拥的宫娥随从,当真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只是很可惜的是,汐月福薄,未能出生在帝王家。”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是福是祸,端看身在其中之人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姜云琅终于站直了身体,在夜汐月的肩头一拍,便随即转身,随手抓起桌子上方的匕首,朝外面走去。
低沉的声音传进了夜汐月的耳内:“多保重。”
随后,房门轻轻被掩上,隔绝了内外。
夜汐月慢慢的蹲下,忍不住双臂环抱住自己,似乎这样,可以从里面汲取到力量一般。
眼前的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何人在设局,设局之人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除掉自己吗?应该不至于才对!自己即便认祖归宗,也不过就是多上那么一份嫁妆而已,反而还有可能带来更多的利用价值,杀了自己,反而得不偿失吧。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夜汐月随口呼唤:“来人!来人!”
连续呼唤了好几声,才姗姗来迟一名侍女:“娘娘可是饿了?碧荷姑娘正在准备膳食,午饭很快就好。”
面对眼生的侍女,夜汐月本能的问道:“你是谁?王统领呢?碧荷怎么会亲自动手做食物?还有,怎么是你前来伺候!”
侍女轻轻下拜:“启禀王妃娘娘,前几日,王统领就和众多的侍卫们一起离开了驿馆,随后,便一直未归。”
王彪离开了?后知后觉的夜汐月这才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王彪了。
“王统领可是独自离开?”
“不是的,是跟着一名年轻男子一起离开的,奴婢听见,王统领唤他主子。”
主子?是了!应该是楚凌天吧?夜汐月苦笑不已,看来这一次,楚凌天是动了真怒。
不过那般心胸狭窄的男人,不要也罢!再说了,即便是强行留下,最后她和她之间,也横着两个国家。
一旦自己认祖归宗,他和她之间,也一样没有了未来。
只是为何这心口会如此的疼!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