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秋本来就不怕,他直接坐在了池清荣的左手位,还冲他抛了个媚眼,其余人见状都快速上前,坐在了自己想要坐的位置上,只留下了池清荣的右手位和正对的座位。
眼镜男一开始就没打算争,他处于一种佛系随意的状态,直接走到了就近的右手位坐下,顾长欢只能坐在池清荣正对的位置上,刚一坐下,池清荣就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向她示好。
这一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如果忽略有人因为手太抖而发出了叉子划过餐盘刺耳的声音,收获了池清荣充满不满的一瞥抖得更快了以外,其余人都吃得饱饱的尽了兴。
如果说这顿饭是玩家的休息站,那对于池清荣来说,这个餐桌就是他的狩猎场,他隐秘的看了一眼应寒秋,真幸运,坐在了他选好的开刀位。
饭后池清荣又消失了,只留下一句,“二楼有客房,各位随意。”
偌大一个别墅里,竟只有池清荣一人,连仆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众人只能自己收拾,顾长欢却溜达着在一楼逛了起来,应寒秋一见也丢下了手中的东西跟了上去。
这个房子的布局很奇妙,客厅旁有一阳台,墙上挂着一串大蒜,阳台门不是透明的,推不开,只能透过缝隙观察,更奇怪的是地上散乱摆放着狗牙。
客厅里有一个大的壁炉,残留着上个寒冷天气取暖后留下的灰烬,一个相框反挂在沙发后,看不见相片是什么样,顾长欢摸了摸,上面已经积灰了,正想翻过来看,那股被盯上的感觉更强烈,看来到处都是监控啊。
越是不想让她看就说明这个东西越重要,甚至她已经听到有稍重的脚步声响起,她才不管那些,嘟了一下嘴,“好好奇呀,我就悄悄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不过当然不能她一个人看,“啊——”
顾长欢装作摔倒,把相框使劲一扯,直接掀翻在地,其他人听见叫声也飞速赶了过来,正好撞见池清荣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的一幕,他急促的呼吸着,喘着粗气,怒视着顾长欢,大家都以为池清荣马上要暴起杀人。
但没想到他缓了过来,扶起了相框,拖着上了楼。
“你能不能不要乱动东西,我们差点被你害死了,你活不过今晚了,晚上是他们的时间。”
四人团里像一个干枯骨架一样的瘦小男人突然发疯似的尖叫了一声,随即开始指责顾长欢,“哈哈哈哈,你完蛋了,不过也好,我们今晚就平安多了。”
顾长欢只泪眼婆娑的望着大家,被眼泪模糊了的双眼看不清情绪,太差劲了吧,自己都把线索大大咧咧展示了出来,他们都没有发现,池清荣的怒火集在她身上,不趁这时候找线索,还在担忧这些,早点找到不就可以干掉他了吗,嘁。
应寒秋在一旁盯着原来相片的位置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分配房间吧,晚上别睡太死,警觉些。”花臂男打破了沉寂的氛围,率先向二楼走去。
一个大的休息室四周布满了门,粗看应该有5个房间,门后应该就是客房了,各个房间的装饰看上去都大同小异。
“我先说清楚,我不会接受和她分配在一个房间,晚上挨着她很危险。”四人团里的女人发声道。
柯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她是要挨着男朋友的,而且她也害怕。
四人团的健壮男人推开了一扇门,“这是一个单人间小床,要不你今晚睡这?”
应寒秋却站了出来,“行吧,你们四个睡那间总统套房一样的呗,那么大,还有一个大床的,就给小情侣了,我和小眼镜睡欢欢隔壁一间,欢欢有事敲墙喊我呀。”
应寒秋不知道池清荣今晚目标是谁,但他想知道这个副本是怎么样的攻击方式,不过大概率是他吧,那股子杀意追随了他半天。
顾长欢也没说什么,拉开门越过健壮男就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顾长欢进屋就确定了没有监控,她第一反应就是打开床头柜,果然里面有破碎的信纸,上面的字迹非常紊乱,潦草,像是鬼画符一样,同时有些地方笔尖用力到划破了纸张,每个字都写得很凌乱,实在有些难以分辨每个字到底是什么。
顾长欢举起来,在灯光下寻找是否有什么异常的东西。果然,有一些应该是写在前一页的,因为写字用力的习惯,印在了后一页,但不明显,只能找机会弄到铅笔或者墨粉之类的了,先放着吧。
床是单人床,却豪华的铺着天鹅绒床单和地毯,床头板上细看有磨损的痕迹,墙角也有什么原本固定在这,之后却拆除了。一张小小的书桌在床前,顾长欢将桌子拉出来了一些,“咚——”,一本日记夹在书桌和墙之间,这一拉就掉了下来,砸在地毯上,发出了闷闷的声响。
顾长欢捡了起来,翻开就是娟秀工整的字,一看就知道是女生写的,前面都记录着自己在别墅里的开心生活,越往后字迹越潦草,甚至慢慢出现了魔鬼两字,但也只是如此,没有过激的语言。
“我以为他是个好人,但他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她们已经没有希望了,我要坚持。我想活下去。”印在日记上的笔痕越来越重。“我要离开!我要回家!魔鬼…他就是魔鬼…”
中间缺了两页,最重要的一页消失了,还有一页应该就是刚刚找到那个,后来她应该是再也没有接触到笔记本了,日记中断在这里。
顾长欢垂下眼帘,手指摩挲着笔记本。
“啊!”顾长欢试探性地大叫了一声,等候了一会,却没人来敲门,外面也很安静,看来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
顾长欢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印出了一把水果刀的形状,之前在厨房时,她就隐秘地将这把带着保护套的水果刀装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她的门前停留了一下,又往应寒秋和眼镜男的房间去了,顾长欢一向浅眠,这点声响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抬头看向墙上挂的时钟,时针咔哒落在了一点的刻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