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闹啊!”
吊儿郎当的声音很是突兀的从众人头顶传来,抬头望去,只见杨幺正趴在三楼包厢的窗台上笑眯眯地看着群人。
邵野等人不由就愣住了,这家伙,啥时候来的?
晁风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幺说道:“杨大少好兴致了,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看热闹。”
杨幺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饭可以不吃,但是这热闹不能不看。晁哥,谢谢你给我面子,既然你都已经开口了,那咱们就看看我的人能不能挡住三十秒。”
“我怎么听你叫我哥这么别扭呢?”
“你比我长几岁,叫一声哥是应该的。晁哥,话说就是这么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咱们来点彩头如何?”
“这个建议不错,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你刚刚定的不是三十秒吗?那咱们这样,你的人要是在三十秒以内进门,我请你吃饭。要是你的人三十秒以后进门,你请我吃饭。如何?”
“既然你叫我哥了,那我就不得不说一句了。杨老弟,你是瞧不起你哥吗?”
“晁哥何出此言?”
“我这里有五百多个人,你觉着凭他们三个能撑住三十秒?”
“不试试怎么知道?况且,我觉着,有时候,这人多不一定有用!”
话落之时,杨幺从容不迫地跃窗而出,又稳又直地落到了晁风身前三步处。
从接到晁风回京的消息到赶到太子府,杨幺完全是用投胎的速度前来,这得亏是极时赶到,要是再晚点,弄不好就要到太平间去见这三个家伙了。
王将是个练家子,但是不管什么样的练家子,想要单纯凭着肉搏战以寡敌众,那都是自寻死路,哪怕他像小刀那样喜欢玩刀呢,杨幺也不会急着露面,可是这家伙练得是拳,那要是再不出来,他可真就是秒秒钟都有被人弄死的可能了。
周龙图和邵野都属于凭着一腔热血逞能的白痴,虽然这种行为杨幺很鄙视,但是他们的性格杨幺很满意,找朋友就得找这样的,关键时刻得能顶上!
杨幺来了之后并没有急着露面,而是先观察了一阵子,直到确定那曼陀罗没有跟着来的时候,杨幺这才露面。
晁风手下这票人,标准的西北汉子,身型魁梧、功夫扎实,只要动手就是敢下死手的主儿,能把这么一帮人弄进北京,可见这晁家的实力恐怕已经不仅仅是局限在西北那么简单了。
至于晁风,则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具有王者风落。
毫不客气的说,晁风的霸气程度与杨幺比起来,只强不弱。而这家伙在霸气之中还掺杂着几丝虚无缥缈的仙气,令人更是又畏又惧,就连杨幺对他都有些忌惮起来。
杨幺的怕,不是齐三那种怕,而是一种出于综合考虑的怕。
晁风这次回京,是为了给夏筝报仇,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有些夸张,但是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点都不为过,这次的事情万一处理不好,跟这个疯子结下了梁子,那杨幺的计划可就要暂时搁浅了。所以打露面之后,杨幺的姿态一直都摆放在既不跌份、又不张扬的位置。
杨幺在打量晁风,晁风也在打量杨幺,离京这么多年,听人提过不少京城里叱咤风云的公子哥,但这次数最多的,就是杨幺!
就杨幺干得那些操蛋的事儿,晁风还真是干不出来。一个人能够如此操蛋但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身份已经不是关键,运气才是根本了。
晁风朝着杨幺伸出了手,平静地说道:“听说你和言商是好朋友,我不在北京的这些年,你对他照顾挺多,我替夏筝谢谢你了。”
杨幺从容不迫地伸出手:“小时候我也粘过夏筝姐,所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不同时代的代表人物握手时给周围人带来的气压,那简直可以用逼人来形容。
两个人虽然都在笑着,可是所有人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大战一触即发的焦灼感。
晁风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的情况,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我回来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你觉着有必要为了一个太子府成为我的敌人吗?”
杨幺咧嘴笑道:“晁哥,你这话可就言重了,我哪敢成为你的敌人,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作对,而是为了给你提个醒。”
晁风故作惊讶地说道:“哦?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杨幺抬手指着太子府的招牌说道:“晁哥,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晁风眉头轻皱地点了点头。
杨幺有条不紊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那会儿是怎么样的,反正我小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里过的,正是因为有这么个地方,我才没有说是闯出太大的货来。京城的圈子就那几个,出来进去就那些人,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出了事还真需要个能摆茶讲理的地方,我想这才是太子府存在的真正意义。晁哥,我知道您想给夏筝姐报仇,可是您报仇归报仇,咱也不能杀红了眼啊?这件事,自始至终太子府充当的都是一个第三者的角色,您这一上来就拿太子府开刀,不合适吧?”
晁风意味深长地望了太子府的招牌一眼,声音低沉地说道:“杨幺,你说得,我都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太子府一天不拆,京城就一天不得安宁?”
晁风这句话,直接就反将了杨幺一军。
实事求是的说,太子府这地方真心是弊大于利的,给了那些不务正业的太子爷们更多不务正业的理由。
这儿子出了事,当爹的就得出面摆平,这摆着摆着、平着平着就触犯了禁忌,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在这里惹了事,而最终导致东窗事发。
杨幺笑道:“晁哥,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太子府的招牌,由您来拆不合适!”
“那应该谁来?”晁风不动声色地问道。
杨幺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来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