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玉鑫一脸茫然地看着杨幺,呆呆地问道:“你认识我三爷爷?”
杨幺面无表情地说道:“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老子早就废了你了。”
“师傅?”听到这话,郎玉鑫更糊涂了。
“我是在昆仑山拜的师,你们郎家人不知道,不过师傅把他的信物给我了。”
“在哪?”
“你傻啊,我没事带那么大块玉在身上干嘛,搁家扔着呢。”
杨幺没好气地把郎玉鑫拎了起来,愤愤地说道:“我还没问你呢,郎家怎么跟运帮混到一起了?”
郎玉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苦声说道:“三爷爷一被逼走,这郎家就彻底乱套了。就连逼走他的二爷爷也后悔了,托人找了他多少年都没有找着。再后来,郎家直接被人从伏羲堂除名了,去学拳的人也少了,那么一大家子人呢,总得养活。二爷爷就和运帮的人合作了,我们郎家人主要负责押送一些重要货物。杨……少,那我三爷爷现在人在哪啊?”
“死了。”杨幺不假思索地说道。
“死了!”郎玉鑫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杨幺不耐烦地说道:“死好几年了,这事儿回头再说。我把你留下,不是为了给你讲故事,而是想要听你给我讲故事,说吧,这晁风到底想干嘛!”
“这个……”
“咋,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杨幺一见这郎玉鑫竟然敢有所犹豫,那脸子马上就拉了下来。
“我三爷爷的信物是什么?”郎玉鑫试探性地问道。
杨幺比划着说道:“一块伏羲印,这么大个,这边还缺了个角。”
郎玉鑫神情凝重地说道:“嗯,没错了,看来你真是我三爷爷的徒弟。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瞒你了。辛老快退了,等他一退,这运帮亚洲区的负责人就是晁爷。晁爷已经放出话了,说今年阴历十月一之前要办三件事。一是拆了北京的太子府,二是平了上海的五趣居,三是要在北京和上海设分舵。”
杨幺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郎玉鑫:“口气这么大?一个太子府不够,连上海的五趣居都要办了?”
郎玉鑫郑重其事地说道:“现在,别说是国内了,整个亚洲区的运帮弟子都听从晁爷的调遣。我们仨只是第一拨,是用来试水的,晁爷的意思是,借着这件事儿,把跟太子府有关系的人全跟引出来,到时候好一块收拾。我听释爷说,日本、台湾、香港、越南那边的人也正在往回赶呢,估计呆会儿辛爷来的时候,他们应该也会一起来吧。”
杨幺一脸疑惑地说道:“这晁疯子是想干嘛?报仇这种事偷偷摸摸干还不行,非得整这么大阵仗是想干什么?那这黄鹤轩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郎玉鑫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这都是晁爷安排的人。晁爷不光安排了黄鹤轩,还有四个人,听说都是在北京有头有脸的人物。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杨幺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先下去吧,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有啥事及时通知我。”
“哦……”郎玉鑫犹犹豫豫地走出了房门,心里头不停犯着嘀咕,“你是三爷爷的徒弟就徒弟,干嘛要让我听你的?”
“这五趣居跟晁疯子也有过节?”杨幺一脸不解地看着众人。
老彪面无表情地说道:“听说当初晁风在太子府出事儿之后,本来晁家是不用举家搬迁的,是五趣居最后又阴了他们一把,这才不得不全家搬出北京。”
杨幺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服他不行,一个人竟然能惹到两大势力,他也就是没去广州,估计要是去了广州,跟名人堂也得结下梁子。你们刚刚也听到了,这晁疯子这次回来可不是探亲的,这是打算跟京沪两地的太子爷们开干呐。这家伙,在西北还真呆出脾气来了!”
老彪一脸担心地说道:“当年我送疯子走的时候他说过,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弄死所有跟夏筝的死有关的人,我原以为他只是一时气话,没想到……他竟然动真格的。”
“夏筝姐当年不是个意外吗?”杨幺不解地问道。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意外,而是……人为的意外。”老彪说话的时候看向了叶锦昭,那眼神,相当耐人寻味。
叶锦昭一脸焦急地说道:“老彪,你看我干嘛,这事儿跟我没有关系!”
“跟你是没关系,可是跟你家有关系,当年你们叶家、还有蒋家。杨幺,还有你姥爷家都没少干那落井下石的事儿。”说着话,老彪又看回了杨幺。
杨幺饶有兴致地说道:“这事儿我也知道,反正不少人都是踩着晁家爬上来的,这些家伙拿晁家当梯子的时候,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今天太子府的事儿,只是晁疯子用来试试水深水浅的。就凭一个运帮能跟太子府僵持两天来看,这次晁疯子是有备而来啊!不过还好,跟咱们家没啥事,咱们可以踏踏实实看热闹。”
杨幺无比轻松地搂住了顾倾城,他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弄得叶锦昭和古易爻有些纠结。
古易爻小心翼翼地说道:“杨少,龙爷已经说了,这事儿……您全权处理。”
杨幺大大咧咧地说道:“他说啥就是啥啊,他以为他是我爹啊!今儿来帮忙,不是因为你们太子府,是因为不想让人看京城爷们的笑话。另外,我跟三哥也有那么点儿交情,我就做个顺水人情。真让我为了你们跟晁疯子干,我有病啊!”
“杨幺,我觉着,这事儿可行。”竹青虫意味深长地说道。
叶锦昭紧忙附和道:“是啊,杨幺。要是这事儿真成了,那你就是京城无二啊,以后这各路人马见着你,谁不得敬你三分?”
杨幺悻悻地说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还不知道要是把这事平了以后是啥样儿?可是这事平的了吗?论情,人家晁疯子是为了给夏筝报仇回来的。论义,人家是回来找那些当初出卖和使坏的人的。论理,当年的事儿,理本来是在他们晁家那边的?硬是你家和别家那些老东西把人给阴了吧?这情、理、论都在人家那边,拿啥跟人争?这晁疯子的性格你们比我清楚,没理还能搅三分呢,这有理……还不得搅翻天啊!”
翁家强若有所思地说道:“杨哥,我觉着这事真可行。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着,只要你牵了这个头,那么你这京城第一太子就算是坐实了。”
杨幺语重心长地说道:“家强,你还太嫩。我告诉你,在京城,没有第一太子这个说法。谁要是敢说这话,谁就等死吧。农沧澜够牛了吧?还不是因为被人捧到了这第一太子的位子上才躲了出去。以后啊,别跟他们瞎混了,跟着我吧,省着被人带沟里去。”
和志泽一脸赞同地说道:“家强,你杨哥说得没错,这事儿啊,不是咱们能掺合的。”
杨幺阴险地笑道:“这才对嘛!这种事,躲还来不及呢,谁会往前凑?就让晁疯子闹,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咱再出来打圆场!”
叶锦昭欲哭无泪地说道:“你们能打圆场,可是这晁疯子回来了恐怕会直接来找我啊!”
杨幺不屑一顾地说道:“你小叔天天夸你聪明,我怎么看你就这么二呢!他想找你,你非得让他找着啊!你不会躲得远远的啊!”
叶锦昭着急地说道:“可我躲的了,我家里人躲不了啊!”
杨幺冷笑道:“看来你不是假傻,是真傻。晁疯子回来了能去找那些快入土的老头的麻烦吗?他肯定是拿你这种年轻俊家、一家希望来下手!有什么事情是比毁掉一个家族的希望是更狠的?听我的没错,你啊,就躲得远远的。实在不行就去找你小叔,等啥事都没了,你再回来。”
“他能躲,可太子府……没法躲啊。”古易爻苦声说道。
杨幺不以为然地说道:“太子府为什么要躲?你们自始至终都是在按规矩做事,无非当初是虫爷出手阻止了晁疯子发疯而已,这事儿你们占着理呢,怕个球!”
“可他不是说要拆了太子府吗?”古易爻担心地问道。
杨幺不以为然地说道:“他说拆就拆啊,他以为他是谁?太子府在京城多少年了?想拆它的人都能排到长安街了,最后有几个能拆了的?你们龙爷敢把这事儿让我一个没见过面的外人来处理,就说明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只不过是找个人出来挡枪而已,不用瞎担心。”
“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你为什么不答应出来领这个头?”古易多不解地问道。
杨幺没好气地叫道:“废话,他让我出来挡枪我就挡,那我多没面子?我大小在四九城也算是个人物。哦,他一个电话我就得为他出生入死啊!怎么着也得请我吃顿饭不!”
听完杨幺的解释,除了哭笑不得这四个字之外,群人再想不出其它的词语来形容这一切了。
杨幺懒得跟他们继续白话,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儿,太子府能不能择干净,就看运帮这事儿怎么处理。要是处理好了,你们毛事没有。要是处理不好,不用晁疯子,别人就能把你们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