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按你说的办。从今往后,这盗门上上下下就听你的号令。来,我亲自为你引这路入门香!”
乔六爷很痛快,痛快到令杨幺不可思议。他动作极其麻利地起身接过了牟师手里的香,跪倒在时迁像的前头三跪九叩之后郑重其事地念起了那盗门的门规和引人入门的誓言。
“杨幺,给祖师爷上香!”
杨幺还在竖耳倾听着这乔六爷念叨的到底是啥呢,乔六爷已经起身让出了位子。
杨幺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接过了乔六爷手里的香,小心翼翼地问道:“六爷,我现在该咋办?”
“跟我念!”
“好!”
“今天我杨幺,愿拜入盗门门下,拜乔诗学为师!从今往后,与盗门共存亡!”
“今天我杨幺,愿拜入盗门门下,拜乔诗学为师!从今往后,与盗门共存亡!”
“犯门规,罚。判师门,死!”
“犯门规,罚。判师门,死!”
“好了,上香!”
“好了,上香!”
“我让你上香!”
“哦哦哦……”
杨幺迷迷糊糊的将香插进了香炉,在三根高香在香炉里头冒起香烟的那一刹那,乔六爷的脸色陡然大变,神情凝重地朝着众人说道:“你们出去。”
“咯噔!”乔六爷这表情,登时就让杨幺感到了一阵不安。这发誓啥的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从小到大他发的誓多了去了,也没见遭打天打五雷轰,所以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跟着乔六爷念了起来。但是,这乔六爷现在的表情,可有点让他心里头打鼓。
待屋内只剩下这爷俩二人的时候,乔六爷神秘兮兮地看着杨幺说道:“杨幺,打今儿起,你就算是我的弟子了,也就是我的接班人了,换句话说,你就要扛盗门的旗了。”
杨幺紧张地说道:“六爷,您说这个我都知道。您能别这么说话吗?我心里头虚得慌。”
乔六爷沉声说道:“杨幺,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可是……这盗门是个什么情况,你并不清楚。听说过八丈亭吗?”
“这个我知道,怎么了?”杨幺一脸不解地问道。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的规矩由人来遵守,也由人来执行。
这按照规矩活着的人,叫江湖人。这执行江湖规矩的人,叫八丈亭。
杨幺以前听郎弓裴提起过这八丈亭,这是一个根本没有人见过的亭子,传说这亭子是用人骨堆砌而成的亭子。犯了江湖规矩的人,最后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带到这八丈亭内受罚。
受罚人跪在亭子中央,任由执刑人击打,直到那血喷出八丈远后才会停止,如若不然,就是打死!
八丈,三米三一丈,这八丈就是将近三十米,这什么人的血能喷三十米远?所以,这被请进八丈亭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换句话说,谁要是接到了这八丈亭的邀请,就准备后事行了。
乔六爷吧嗒了一口烟,面无表情地说道:“前两天,咱们盗门接到了一封邀请信,要咱们的盗门掌门在六月初六到八丈亭赴约。”
杨幺恍然大悟地说道:“六月初六?这不快了吗?六爷,我明白了,您是打算收我为徒后然后去赴约是吗?”
乔六爷瞥了杨幺一眼,悻悻地说道:“想什么好事儿呢!我都这把岁数了,别说是八丈了,八尺我就得死!”
杨幺一脸担心地说道:“六爷,我听说这接到邀请就必须得去,要是不去的话……你真敢跑路啊?”
乔六爷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当然不敢!所以我才把盗门掌门人的位子传给你!”
杨幺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变着法的让我当这个掌门准没啥好事儿!还好老子醒目,只是烧了个香没干别的,不然还真就被你坑了。想让我替你去送死,没门!”
乔六爷不慌不忙地说道:“知道牟师和长重他们俩出去干啥去了吗?”
“爱干啥干啥!”已经知道乔六爷真面目的杨幺,先前的尊敬全无,剩下的完全就是一个无赖模样。
乔六爷阴阳怪气地说道:“长重跟下面人嘱咐你身份的事儿去了,至于牟师,则是把你刚刚拜师和入门的视频发给八丈亭的人去了!”
“我操!”听到这话,杨幺彻底呆不下去了。这家伙,到时候这八丈亭的人真看到了这视频,那回头到了六月初六还不得来找他点卯啊!
乔六爷不动声色地说道:“行了,淡定点,年急轻轻的,这么刨燥干什么!”
杨幺咬牙切齿地说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不刨燥,干嘛把这位子给我?你个老王八蛋,我还真把你当个人物了!”
乔六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确实是个人物,我把这位子传给你也不是因为我怕死。”
杨幺不屑一顾地说道:“你自己信吗?”
乔六爷瞥了杨幺一眼,悠然起身从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下了一个画筒递给了杨幺,然后便是又人抽屈里头拿出了一封信。
当他将这地图和信全部打开的时候,杨幺的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你这是啥意思?”
乔六爷神情凝重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我才把这个位子传给你。既然你有本事从地狱之门出来一次,那你应该就有本事出来第二次吧?”
画与信上头皆是一副图,而这副地图不是别处,正是地狱之门的雷区分布图!
地狱之门里头更有七大雷区,1949只在其中五大雷区的范围内活动,至于另外两外,是绝对的禁地,原因无它,里面的雷根本防不胜防,哪怕是开关着装甲车进去,也会被劈成焦铁。这一点,杨幺曾经用无人装甲车试验过。
“这信是八丈亭的人寄来的?”杨幺一脸疑惑地指着那张用铅笔手绘出来的A4纸问道。
乔六爷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说道:“不是寄来的,是送来的。来的时候正好是送年那天,我正和长重、牟师他们吃饭呢,谁都没有发现这封信是啥时候放在柜台上的。这条街上早就被长重他们安上了监控,可是这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杨幺沉声问道:“你是说这送信的人躲过了监控,还是说监控根本就没有拍到他?”
“不可能躲过,是根本就没有拍到!”乔六爷说话的同时动身走进了后屋,这时杨幺在发现,在这后头,竟然是这条街的监控室,整整三十六台电视屏幕全部都是这条街上的画面。电视屏幕虽然是三十六个,可是在这三十六个屏幕上头还分别分出了四个小屏幕,换句话说,这条街上总共有一百四十四个摄像头。对于一个古董店或者对于一个个人组织来说,这种级别监控,绝属夸张了。
乔六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早就在等着八丈亭的人上门了,所以请了专业的人员来给这整条街安了监控。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只苍蝇从这条街上飞过,我都知道。可就这样,还是没有拍到这送信的人!”
“您早就等着八丈亭的人上门?”杨幺一脸狐疑地看着乔六爷,听他的口气,好像是打算活捉八丈亭的人一样。
“我慢慢跟你说。”乔六爷神色黯淡地走出了监控室。
走回前厅时杨幺发现,乔六爷那张饱受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