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背对着孤儿,专心致志的用手挠着门口的砖块,再用牙啃下附在指尖上那被指尖冒出的血粘住的尘土,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喃喃自语道,好好吃,好好吃,好好吃......
艾琳已经在门口站着不下十分钟了。
他原本只是想要像往常那样,在早晨的时候,给摆放在探灵社门口的那些自己侍弄的小花小草浇浇水,然后再随便哼哼歌罢了。
但,当他刚打开门时,就看到了令他震撼的一幕。而且,小花小草都不见了,连瓷盆也都不见了,只剩下泥土的碎屑,卡在砖缝之间。他嗅到了植物被碾碎时散发出的清香。
社长林霏冥依然像往常那样,随便在罐子里捏了几撮碎茶。
但,正当她吹水面上的碎茶时,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听到水浇到叶片上时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水浸入土壤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艾琳在哼着即兴给小花小草编写的小曲的声音。她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于是决定放下手里的热茶,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琳听到了从远处渐渐飘来的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那是玉与玉之间碰撞的声音。他知道,林霏冥要过来了。
“社,社长,这是怎么回事?”艾琳害怕的问道。尽管他努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点,但手中不停微颤的喷水壶前端溢出的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
林霏冥看着那个人。他依然在喃喃自语的,吃着尘土。
“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疯子。艾琳,先给他正脸拍张照,问问周围的精神病院,哪家的病人跑出来了。”
正当艾琳拿着手机,绕到那个人的面前,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这不是每天,问我们要不要买他自己家腌的咸鸭蛋的保安吗!”
“啊?”
林霏冥直接给了保安一手刀,砍到他的脖子上。
“咕咚”一声,保安倒在地上。他脸色苍白,脸颊上却映着不正常的红晕。
“发布紧急通知,叫安德烈赶紧过来。”
“我国在短时间内发现了大量症状相似的病人,这些病人发病不明,相似处是脸色苍白,脸颊却十分的红润。他们被发现的时候,都在做着一些非正常人类会作出的行为举动。因为传染途径不明,如果有市民发现,请不要随意接触该病人,直接报警,会有相关人员前往处理。更不要因为该病人是家属,而选择包庇......”
会议室里的电视机,不断的传出今天的新闻。
“我已经接到了政府的紧急通知,希望探灵社能够帮助压制该事件。因为这些病人,目前身上还没有找到某些特殊的病毒,所以政府怀疑可能是某些拥有着非自然能力者造出的事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让民警他们去处理,未免太过于危险了。”
“确实。所以,等一会儿,我们会穿上政府提供的防护服,负责把那些病人送到医院。”
突然,公鸡打鸣的叫声,充斥着整个会议室。安德烈瞟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手忙脚乱的接听了电话。
“喂,妈,怎么了?”
“哎呦我的儿啊,你妈妈我就只有你这么一根独苗,刚才我在电视上看到,现在参加救援的组织,就有一个是你现在正处的地儿。你妈妈我啊,也不是那种特别古板,不明事理的家伙,但你一定要小心啊!悠着点哈!”
安德烈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对面的长篇大论又传了过来。
“至于我和你爸,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爸今天刚接到通知时,就把门窗给焊死了,还准备上够咱俩吃几年的大列巴。”
“那个,妈,我这边正开会呢......”
“噢噢,那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拜拜!”
俄罗斯人都这么彪悍的吗?这门窗,说焊就焊了啊......艾琳默默的想着。
街上几乎没有人了。一片令人感到不安的寂静,如同幽灵一般,在城市里飘荡着。偶尔有那么几辆车,无视这片萧条,依然在马路上行驶,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三个全副武装的人,在寻找着让这座城市里飘满幽灵的源头。
一个脸色苍白,两颊通红的人,闯入这一行人的眼帘。他看起来也不过三,四十岁,手里举着半块不知从哪里拾到的碎砖,在马路上晃晃悠悠的转着圈。
如同酒鬼般的步幅。
虽然这步幅会使旁人忍不住担心他下一秒钟会不会摔的狗啃泥,但却出乎意料的不仅没有摔倒,还能走很久很久。
突然,一辆卡车毫无预兆的飞奔而来。他们来不及阻止,就看着卡车撞到那个人的身上。那个人被撞出几米,被追上来的卡车压到车底。艾琳移开了视线,不愿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卡车驶去了。地上并没有留下刺眼的血肉一片,反而漾开了一片美丽的罂粟花海。若不是那半块碎砖还在柏油马路上缓缓滑行,不断的发出摩擦的声响,真的会让人误以为刚才的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安德烈和艾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不受控制的微微张开。只有林霏冥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