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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琴心

感觉房间主人的年纪应该比华裳更大一点,但是却也很适合华裳。感觉三分有着华裳的性子,七分又显得有些过于老成。

怀中小小的孩子是这样的柔软,董清源却解开了裴华裳的衣衫,抚弄着裴华裳身上的伤口。耳畔传来裴华裳细弱的嘤咛,让董清源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微微加速。但也只能够仅止于此,毕竟这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这孩子对自己也算是下得了手,这么多伤痕……董清源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膏,细细的为裴华裳抹在每一道伤口之上。裴华裳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将董清源眼中的认真和怜惜尽收眼底。然而此刻的董清源却没能看见裴华裳眼中的动容,修长的手指沾上药膏在伤口上反复摩擦。

“叔叔,好痒。”元书涵也曾经问过裴胡说,想不想要将身上的伤疤去除,因为裴华裳的拒绝而终止。

“华欣是姑娘,身上有伤痕多不好看。”董清源满目的爱怜,他也知道裴华裳并不愿意除掉这些疤痕。但是总能叫华裳改变主意,就从这里开始一步步的改变吧。董清源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急不来,索性便一点点的去改变好了。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急之人,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更不能心急。

华裳低下头去,那伤疤在董清源手指的对比下显得越发狰狞。裴华裳看着这样的对比多少有些怔忪,有些怀疑自己这些年是不是真的错了。自己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最后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董清源给自己诠释了什么叫做君子如玉,纵然那只是董清源给自己的表象,但是这样的表象背后同样有他的原因。

裴华裳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情真的值得吗?那一道道伤疤都是自己对她的纪念,每一道伤疤都在提醒自己,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叔叔也有做错事的时候,那叔叔都是怎么解决?

娘亲也曾经做错过,这样的事情并不单单只有自己而已。华裳觉得自己越想心中就越发的迷茫,不知不觉已经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做错事情其实并不可怕,人无完人任何人都必然曾经做错过,然而我们更重要的是如何去弥补。对于我来说和对你娘亲来说,大概这方面就有着很大的差别。当我发现我做错事情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必然是如何将事情损失降到最低。”

“娘亲更倾向于,将一切补救回来。”元书涵是一个并不懂得什么叫做放手的人,或者她心中根本没有这样的选择。若是不能得到全部那么就最好什么都不得到。这大概就是元书涵的行事作风,对于这一点裴华裳也算是深有体会的。

“华裳会弹琴么?”董清源在这个工夫,已经将手里的药膏给裴华裳抹得均匀。然后轻轻地将裴华裳的衣衫重新穿好,这个时候可是显示自己是正人君子的时候。更何况既然华裳醒了,也没必要带着华裳去睡觉。

醒了就做些醒了的时候该做的事情,董清源是一个能够随遇而安的人!面对这样的孩子更是要好好讨好,不然下次可不一定能够见到这孩子。元书涵的反对对于董清源来说,那是一点威力都没有的。反正董清源从来都是被元书涵讨厌的,这一点董清源也是觉得习惯了!

董清源和元书涵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想到裴华裳的种种好,但是跟裴华裳在一起的时候,却又屡屡的想起元书涵,这样的复杂董清源自己也感到迷茫。自己喜欢的究竟是元书涵,还是喜欢裴华裳。

“会。”裴华裳低下头,略微有些羞涩。但是董清源能够听得出裴华裳的炫耀,那种渴望被人夸奖的感觉。董清源只是先摸了摸裴华裳的脑袋,随后指了指放在那边的琴。“华裳弹一首给叔叔听好吗?”

华裳羞涩的点点头,然后走到琴桌前做好。董清源眼睁睁的看着,刚才那个羞涩小姑娘变得淡然。

裴华裳只是淡然的拨弄了两下琴弦,整个人感觉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原来这并不是元书涵的专利吗?裴华裳同样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裴华裳的琴音只是轻轻拨弄两下,就已经将整个世界变了个样子一样。

曲尚未曾起,情感却已经融入曲中。这样的天赋董清源从未曾见过,元书涵在这里放这么多乐器的原因,董清源这下子也算是彻底的了解了。原来这并不是元书涵不按照华裳欣的性子来,而是因为这些东西是裴华裳需要的。

裴华裳在这方面的天赋董清源前所未见,至少目前来说是从未看过的。琴音开始却显得非常简单,这一点也董清源能够理解的,因为裴华裳的年纪实在是有点太小。若是不能够将这样简单的曲子融会贯通,那么其他曲子还有什么必要么?

再加上这是五弦,本就难度极高,裴华欣纵然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五岁的年纪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已经是极为不错的。

董清源坐在了裴华裳的后面,握上裴华裳抚琴的那双手。随后带着裴华裳再次拨弄起了琴弦,却正是一首长相守。董清源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怀揣着自己的心思。董清源抚琴的样子极为好看,裴华裳看着董清源入了迷……

都说这琴音就是心音,裴华裳却发现自己的完全听不到董清源的心声。这才是最为蹊跷的一件事情,还是董清源弹琴的时候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但是这曲长相守,裴华华裳能够听得出来,董清源至少是用了心的。

“董清源这手段,也难怪华裳受不住。这可不是你的问题,当年的你可是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不是说裴明宣没有董清源好,只是在这方面确实是比裴明宣要好得多。这并不是裴明宣的问题,她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元书涵看了看华裳的眼神,完全被董清源弄得痴迷。董清源这样的手段,真的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住,就连元书涵自己也不保证,自己就能够完全不受这样手段的影响,若是元书涵一开始遇到董清源的时候,她们之间是这样的感觉。

那么元书涵真的不保证自己能够抵挡得住,现在庆幸的是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完全不是这样。所以元书涵才能够对董清源恶声恶气,这原来也是有什么样的环境决定的么?更何况自己身边那时候已经有了裴明宣,之前一切的假设在这里都是不成立的。

元书涵看着一边的裴明宣,其实弹琴元书涵也会一点,相信裴明宣也一定是会的。那么是不是找个时间他们也可以这样玩,那时候的裴明宣一定会比董清源更加好看。

至于裴华裳和董清源之间,元书涵现在是不打算插手了,这样的事情本来也就不应该插手。她插手指不定孩子突然给来个逆反心理,这一切只会更糟糕。倒不如像现在这样顺其自然的好,虽然元书涵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后悔。

但是这一点元书涵还是能够自持的,那就是自己的孩子并不是拉不起来的小脆皮。裴华裳虽然之前的表现一直都是十分脆弱,但是这也恰恰证明了裴华裳的坚强。若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怎么会选择不断的去面对这件事情。

纵然裴华裳所选择的方式并不是正确的,但是这也不能够改变这样的事实。

“叔叔教华裳弹琴好不好,华裳没有遇到过像叔叔这样的……”虽然听不出董清源的心声,但是裴华裳还是喜欢上了董清源的琴声。这样高超的琴技,裴华裳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掌控自己。

呆呆的到这一首曲子完全结束,还是沉醉在其中完全回不过神来。董清源这一项技能就算是在皇帝面前,都是从来未曾展示过的。现在却被用来讨好一个孩子,但是董清源却并不觉得这是大材小用。

至少现在他找到了和裴华裳交流的方法,只要两个人之间能够交流,那么董清源就坚信自己能够达到自己记得目的。

“华裳喜欢的话,叔叔自然是愿意教你。”董清源这琴技是他母亲从小调教的,但是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董清源就很少弹奏曲子。今天不单单是为裴华裳打开心门,也是为自己铺开一条明路。当董清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曲子已经弹完了。

长相守长相依,这边是自己对于裴华欣的需求吗?长相厮守这样的感情是母亲一生所向往的,自己却从来都是付之一笑罢了。

“他们倒是和谐,我看见今天晚上也没咱俩什么事情。”元书涵是这样认为的,至少现在董清源还没让裴华裳厌恶。若是之后有什么事情……这弹琴难道还能弹出个什么三四五来?

这一点元书涵却是十分不相信的,大概是因为裴华裳从来的乖巧懂事。更何况这是早就交代过董清源的事情,董清源大概也不会这么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承诺。裴明宣看着元书涵可就没有那么友善,虽然董清源弹琴的时候……

大概跟华裳是一样的,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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