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结了账,计子钐晃晃悠悠地去了茅厕。
内力一冲,原本被他截留在胃里的酒精被力推着逆流而上,张口一吐吐到了五谷轮回之物里。
解决完人生急事,计子钐晃晃悠悠的被店小二引进了房,把窗户打开一半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下了。
丑时,在梦里剪辑完斩蟒刀法和举山刀法的计子钐睁开了眼睛。
黑虎帮和白蟒帮,既然知道了,当然要去看看。
谨慎和好奇心不冲突,或者说,正是因为他好奇心旺盛,所以才谨慎。
从包裹里取出一件与阴影颜色相近的灰黑色夜行衣,穿戴好后全身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戴上几个小药包,把被子隆起成原来的模样,带上刀施展拂风乘云步悄悄地从打开的半扇窗户中溜了出去。
出神入化的拂风乘云步,能做到只见其人,不闻其声。
翻上屋顶,计子钐朝着黑虎帮的位置跃去。
黑虎帮总部设在清河镇西边的平民区,是一个大院子,总部附近的房屋也是其他黑虎帮高层的住处。
等计子钐到了附近,抬眼一看,七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影站在四周的屋顶上。
哟呵,遇上同行了。
七人见计子钐跃来,心中皆是一惊,好高深的轻功!
“这大半夜的,几位不睡觉,却是跑到这黑虎帮来做什么呀?”
计子钐用内力包裹着处理后的带着一丝邪气的青年公子的声音,传到七人耳中。
传音入密?
七人看向计子钐,心中计较道:此人内力不低。
见七人都沉默着,计子钐在怀里掏了掏,忽的手一僵,又放下了,传音说道:“呵呵,是在下鲁莽了,在下贺叶,人称‘寻花问柳’。”
听得他报名声,虽然未曾听过,但众人也不好继续沉默。出来混的,都要点面子。
只听得一人先开口:“原来是贺兄弟,某名王开山,得人称呼一声“破风刀”。”
有人打头,其他人也没了顾忌,开口说道:
“‘双铁手’铁正。”
“在下‘百花扇’李明。”
“鄙人陈不输,人号‘一只耳’。”
“俺……”
……
众人报完名号,是真是假也不在意。
计子钐问道:“不知几位兄台为何而来呀?”
“呵,贺兄弟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人冷笑道:“我们几个聚在这里,不是为了那《黑虎心经》还能是何物?”
“哎,李兄弟你可就误会了,在下可不是为了那秘籍而来。”计子钐歪着头,声音飘忽:“那王莽子的功夫一身蛮力,却是不适合在下。万一冲撞了小娘子该如何是好?”
“倒是那王莽子刚纳的一门小妾,听说有沉鱼落雁之资,让贺某心中想念,想着过来仔细瞧上一瞧。”
原来是个淫贼。众人心里不屑道。虽未必全信,但也不愿再理会计子钐。
我等不屑与你这采花弄柳的败类为伍!
见状,计子钐也不再说话,专心记录起周围的环境,在脑海中勾勒出黑虎帮总部的布置。
天上月宫也在瞧着,见屋顶上的八人迟迟不动,便抓了朵溜达的云儿过来,做成被窝爬进去,偷偷地看。
月光消失的一瞬间,八人动了。
各式轻功运起,各自戒备着朝着后院奔去。
只是几人,顺路而不同路。到了后院,计子钐方向一拐朝着女眷住处跃去。
七人见此一愣,心道这人还真是个淫贼,旋即大喜,此人轻功高强、内力浑厚,这下倒是少了个大敌。
“何人胆敢闯我黑虎帮!”
才进后院,便听得一声大吼,一个肌肉壮汉就站在后院门前。该壮汉面黑虬髯、豹头环眼,身高八尺,肌肉盘扎,身着黑金绣虎马褂,手握精钢虎头棍。正是黑虎帮帮主王虎。
王虎瞪着眼睛看着来犯的八人,身上的气势猛涨。
又是这些贼子!
他是普通猎户出身,后因机缘巧合在一处老虎洞中发现了前人留下来的典籍。内功心法《猛虎劲》、武功《打虎棍法》、意势之法《黑虎心经》。从此踏入修行路。
他王虎天赋一般,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殷勤苦练下终于在四年前踏入了二流境界。当时的王虎觉得自己也算个高手了,便建立了黑虎帮。上面讨好官府,下面欺压百姓,倒也过得滋润。
可不知怎的,那白蟒帮的白蟒知道了《黑虎心经》的事,竟上门找他讨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黑虎帮虽然与白蟒帮不和,却也不愿两帮蚌鹤相争让其他人做了渔翁,便将白蟒赶了回去,然而那白蟒居然召集部众来打他黑虎帮!
哼,笑话!他王虎修行二十多年,岂会怕他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娃娃?
纵使他帮中堂主未齐,白蟒来势汹汹,他王虎亦无所惧!当下以一敌三重伤白蟒,打死白蟒帮一个堂主,携帮众打的白蟒帮大败而归。
可他王虎虽强,对面也不是吃素的,一战下来,他受了不轻的内伤。本想等养好了伤就带着帮众去把白蟒帮端了,可没想到白蟒那龟孙子竟然把《黑虎心经》的消息传了出去,还说他王虎重伤濒死,不久就要撒手人寰了,引来一群想要他秘籍的无脑之辈。
这已经是第三波了!
“哼,不过是一群盖头遮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无能鼠辈!”王虎把虎头棍往地上一插,砸的石砖飞屑、红泥四溅,大声喝道:“胆敢来捋我黑虎帮的虎须,就乖乖地把小命留下!”
俗话说事不过三,今晚要是不能留下几个,明日怕是连尿壶都要被偷干净了。
闻言,计子钐眉头一挑,沉声道:“几位兄台,来者不善哪。”
众人瞟了他一眼,用行动表示不愿与采花贼多交流。
见状,计子钐朝着王虎抱拳道:“王兄,在下贺叶,人称‘寻花问柳’,玉面郎君。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听闻王兄新纳的一门小妾如花似玉,有沉鱼落雁之资,故心驰神往,欲与佳人促膝长谈,抵足而眠。敢问王兄,佳人身在何处?”
此话一出,七位夜行衣君子顿时一怔,王虎也是一愣。
这人……莫非是色中饿鬼转身,说书人出身?
打架呢,认真点啊!
“你……不想要《黑虎心经》?”王虎心底奇怪,谨慎的看着计子钐。
这人难道是想用言语让我放松警惕,然后趁机偷袭?
计子钐笑道:“意势之法,敢问世上谁不想要?”说着,计子钐语气有些不甘,又夹杂着几分释然:“只是贺某自知天资有限,光是一门轻功便要用数十年的时间去专研,耗了贺某光阴。意势之法较之轻功难度提升了不知几何,难道要贺某再将半辈子付在这武学之上?何不乘着年华未老,去寻欢作乐呢?”
听闻,众人嘴角扯了扯。
这就是你当淫贼的理由?
真不要脸!
王虎心里计较,如果是平时,用一门小妾拉拢一个高手绝对是大赚的买卖。可此时别人是来犯,用女人去退来犯者,这要是传出去,日后他王虎还怎么行走江湖?定要遭人嘲笑。
一念至此,王虎冷哼道:“要打便打,何必装作淫贼欺我,絮絮叨叨像个老太太,我王虎可不吃你这套!”说罢,提上一口气,拎着虎头棍一记棍扫虎尾扫向计子钐。
计子钐叹了口气,轻轻一跃躲开虎头棍,口中说道:“既然王兄不愿割爱,那贺某就得罪了。”
说着,几个药包在王虎身边炸开。
见计子钐轻松躲开自己的攻击,王虎瞳孔一缩,心中惊呼:好高深的轻功!此时又见几个药包炸开,吸上一口气,只感觉身体酥麻,提不上力气。
毒!
王虎连忙退后,内力在体内游走了几圈才将酥麻的感觉驱散。
这……王虎看着计子钐,心中惊疑不定。
一个使毒的他不怕,只要不是奇毒,以他二十多年的内力都能够化解。
一个轻功高手他也不怕,人就这么大,轻功高了别的就弱,有种接他一虎头棍,脑子都给你砸出来。
几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他更是无惧,这都第三波了,都打出经验了。
可是一个善使毒的轻功高手带着七个鼠辈那就不一样了,他不善轻功,跑不掉啊。
难道要栽?
王虎持棍对计子钐抱拳道:“是王某眼拙了,阁下往西方去即可。”
脸皮算个屁啊,保命要紧。
?
七位夜君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就完了?他们还指望计子钐能试探出王虎的全部实力呢。
听到王虎的话,计子钐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药包捏在手里,冷声道:“王兄,你这说打就打,说收就收,贺某这张脸往哪隔?”
闻言,王虎心中一阵气愤,区区淫贼还敢跟他王虎谈条件?
“贺老弟若是看上了什么,尽管拿便是。”
罢了,先稳住这淫贼,待我收拾了其他鼠辈再找他麻烦也不迟。
“哦,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王虎身为一帮之主,自然说话算话。”
“既然王兄都这么说了,那贺某便信你一回。某去也。”计子钐说完,纵身跃去。
见计子钐走了,在场八人心底皆是松了一口气。
王虎担心计子钐趁七人围攻他的时候偷偷放毒,七人担心计子钐放毒的时候连他们一起毒了通吃。
计子钐愿意离去,对两边都好。
“动手!”
一声大喝,屋顶上的七人各施所学,拳掌刀剑附上五颜六色的内力,从四面八方联手攻向王虎。
“来得好!”
虎头棍一横,王虎提起一口气,胡须无风自动,本就豹头环眼的王虎在黑虎势的渲染下好似生了颗黑虎头。双手持棍,张口咆哮一声,朝七人抡去。
“鼠辈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