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奈是被人踢醒的,醒来时还穿着小熊睡衣。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周围全是跟她一样穿着千奇百怪的衣服一脸茫然的人,一激灵瞬间清醒了。
她记得她明明在家里的床上躺的好好的,怎么会在这——在一个空旷而喧闹的广场?
广场边缘一眼望去数不清的立柱和脚底下不知道用什么材料画的她看不懂的图案以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都让她产生了不祥的预感,这不会是哪个邪教疯子搞的秘密祭祀现场吧?
与她有同样困惑的人不在少数,大家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吵起来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气息。
“啊啊啊~流氓!”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乔奈也被吸引了过去,本以为她穿得已经够奇葩的了,不曾想还有更奇葩的。
那边一年轻女子只穿着一条轻薄的底裤,她的身边围了一圈人,看样子已经围观了好一会了,戏谑、露骨的目光落在女子不着寸缕的肌肤上,她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差点没让她崩溃,她拼命用手遮住身体,但都是徒劳,反而引起了一堆人起哄。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将自己的外套扔给了那女子,人群才慢慢散开,去看别的热闹了。
这样此起彼伏的尖叫、混乱不时在人群中发生,先醒来的大部分人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处境,比起弄清楚怎么回事、怎么回去似乎看后醒来的人丑态百出更有意思。
最后有人实在按捺不住,大声喊道:“吵什么吵,到底有没有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的?”
喧闹的人群静默了那么一两秒,但很快又恢复了声音,有的沉默,有的摇头,有的嘀咕,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清楚。
乔奈距离喊话的那个人并不远,只见他穿着一身黑夹克,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手里不耐烦地把玩着一把折叠刀。
看到他手里的刀,大家才纷纷反应过来,他是在场的百来号人中唯一一个带武器的。
“你,你怎么会有刀?”站在他旁边一身材瘦小只穿着裤衩的男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指着他手里的刀道。
“关你屁事!”夹克男吐了口唾沫,一把推开那人,穿过人群,往广场的边缘走去。
那人非但没有生气,还变脸似的一脸谄媚地跟上夹克男,点头哈腰道:“大哥大哥,别走啊,我就好奇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们一起走啊。”
其实比夹克男聪明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睁开眼突然变换了场景,大家都被震住了心神,不敢轻举妄动,这不看到有人要离开这个广场,立马都跟了上去。
乔奈也远远地跟在人群后面。
广场很大,从中心到边缘走也要走十来分钟,但诡异的是,脚底下的图案一直没有断绝。
乔奈没有穿鞋,粗粝的地面磨着脚虽不至于疼但仍谈不上舒适,她刻意避过那些图案,踩在空白的地方。
一些谨慎的人也选择了跟她一样的做法,当然更多的人对此不以为然。
越靠近广场的边缘,那些诡异的立柱在人们视野里就愈发高大和清晰,上面刻画的图案似乎与脚底下的不同,但具体的差别在哪,乔奈又说不出。
只有真正站在这些立柱下面,众人才体会到它的宏伟、壮丽与鬼斧神工,五人尚不能合抱的柱身,各种繁复精致的浮雕图案,似有魔力一般摄人心魄。
“奇迹,奇迹啊~”一个头发发白戴着眼镜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学究的老人抚摸着柱子失神喃喃道。
当然也有嗤笑的,一穿着T恤的年轻人插着兜道:”老头,你是没见过世面吧,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不懂~”老头没有理会年轻人,痴迷地盯着柱子。
“切,傻子一个“小年轻瞥了一眼老头,就跟着人群往前走了。
大家越往前走,视野逐渐开阔起来,远处绵延的山峦和茂密的丛林,还是丝毫看不出这是哪。广场的外围还有一条八九米宽的河,将广场团团围了起来。河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石桥,正当打头的人准备踏上桥时,“嘭”的一声似乎撞到什么东西,摔了个趔趄,后面的人猝不及防也摔了一串。
“哎哟~怎么回事,突然停下能不能打个招呼啊”哀怨声遍起。
但是领头的几人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甚至连身上的疼痛都没理会,满脸惊疑地爬起来往空气中摸了起来。
“神经病啊,装神弄鬼。”一穿着花衬衫的男的一边咒怨着,一边也往桥上走。
“嘭”一样像撞到了什么东西,“靠,什么鬼。”
花衬衫这一下撞得比较狠,额头一下子就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见状,后面的人慌了,纷纷问怎么回事,一个个往前摸了起来。
所有人都摸到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屏障,屏障沿着广场将整个广场都围了起来。
有的人仍不死心,分散开去找出口,但很显然没什么用。
他们被困在这了。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通往外界的桥却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