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村民们拿着铁锹,镰刀呐喊着。
南锦宁被捆在祭台上,看着这些前两天还将她奉若神明的人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贪婪。?南锦宁不明白,是自己给他们的不够多吗?
半个月前这里还是荒芜了上百年的极厄,现在已经看不出这里曾经黄沙漫天。而这里每一处生长出来的植物都是用南锦宁的鲜血浇灌的,也许那个妇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喝的清水都是她的血液。
“阿爹。”南锦宁看着曹拐子走了上来,眼里惊喜了起来,阿爹一定是来救自己的吧!
“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贱吧,谁让你只是我捡来的奴隶。”曹拐子看着村民,知道他们今天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话落,曹拐子弯下身,一刀划开南锦宁脚踝又接着划开另一只脚踝,哪怕他将四肢都用刀划开了,南锦宁仍旧还是相信他的。直到最后一刀扎进胸口,南锦宁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继而昏了过去。
红色的血液让他们欢呼雀跃。
站在人群中的花鸡死死的咬着嘴唇,低着头握紧拳头,即使这样克制,眼泪流出来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动。
“你们杀了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都是魔鬼!全都是魔鬼!”花鸡走上前朝着他们怒吼,这一次,她再也不怕了。
村民们眼睛里闪过片刻人性,随后目光又像阴狠的毒蛇。
远处的树干上站着两个人,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看到被放血已经晕死的南锦宁时眼睛也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少将军,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了。”
“走吧。”
这地方多呆一秒钟,明鹤卿都觉得恶心。
半月前
狂风卷起黄沙盘旋在空中,一眼望去四周黄沙弥漫隐约在不远处有几颗枯死的老树在风沙里摇摇欲坠。
这鬼天气,燥热干旱的就是刮风也没有一丝清凉,就连生存能力极强极其耐旱的赤鳞蛇都不愿意从沙土里出来。突然,一个沙包里似是有东西在动,沙砾滑落后露出了几节手指。
这是一个人,一个浑身血污气息奄奄的人从沙土里露了出来。
“唔。”
喘过来一口气,南锦宁翻过身子仰躺在沙堆上。
大脑一片空白,南锦宁眨眨眼睛宛若新生婴儿一样看着苍白刺眼的天空,看着这个世界。
而这时候窝在沙砾下面的赤鳞蛇闻见了血腥味,闻见了今天果腹的食物。
南锦宁挣扎着站起身来腹部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但她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茫然的看着四周,这里荒无人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虚眯着眼睛尽量不让风沙进入眼睛然后踉跄着走了几步。没有方向,就凭着感觉挪动着步子,每走一步,腹部的伤口都在被撕裂一次。
“主人,你看!”裹着面纱的花鸡用手挡住面前的风看见了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然后兴奋的告诉身旁同样蒙面的曹拐子。
看见了目标,曹拐子握着铁弩就往那赶,花鸡脚上没有鞋子踩在烫的跳脚的沙子上紧紧跟在曹拐子的身后。与此同时,一只从沙里出来的赤鳞蛇也盯上了那个唾手可得的猎物,就在南锦宁腿软无力跪趴在沙地上的时候,一只弩箭和一条赤鳞蛇同时出动。
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南锦宁转过头来,这时弩箭已经扎穿了赤鳞蛇的脑袋,冲击之下弩箭连带着赤鳞蛇把它冲向一旁的沙地。
“哦,是个人啊,还以为今儿遇到了大货。”曹拐子收起弩箭走过去捡起赤鳞蛇放进一个血迹斑斑的袋子里,然后看着地上眼神空洞的南锦宁说:“这怕不是个傻子。”
花鸡跑过来也看见了坐在地上目光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这人,心想:真奇怪,他都不会害怕吗?
这可是剧毒赤鳞蛇,灵智不高但是毒性贼猛,就是极乐之境的人来了被它咬一口,也要丢半条命。
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反应,曹拐子准备和花鸡一起离开,在这极厄之地谁也不会多管闲事想要在自己身边带着一个累赘,看她的样子也活不长更不必废那功夫。曹拐子提起装着猎物的袋子把手中的弩箭交给花鸡就一起原路返回,今天猎到了一只赤鳞蛇已经赚到了 。
花鸡抱着弩箭回头望了一眼,南锦宁就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看的花鸡心里发毛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悲伤。
极厄之地的每个人,都是命运的难民在生活里挣扎。
随后南锦宁站起身来跟着曹拐子和花鸡一起走,走在曹拐子身后的花鸡两步一回头看着她就这么跟着自己走,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看的花鸡于心不忍,心里纠结好一番才鼓起勇气扯扯曹拐子的衣服。
“怎么了?”
曹拐子一回头,眼神就和毒蛇一般阴鸷凶狠,吓得花鸡打了个哆嗦。
“主人,你看他。”花鸡唯唯诺诺的说话。
曹拐子看向蓬头垢面满身伤痕的南锦宁眼中没有生出一丝怜悯。 “愿意跟就跟着管他做什么,这种人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死了。”
也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来源于同类之间的安全感,南锦宁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该做什么但就是觉得应该跟着他们走。
一边走脑海中一边闪现一些记忆片段。
山羊胡子的白发男人嘴里念念有词,随之而来的就是南锦宁痛苦而又凄厉的惨叫,手腕脚踝上的银镯子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像是在源源不断的从她身体里汲取些什么。
不知不觉跟着他们两个人走进村子,南锦宁虽然感受不到自己腹部骇人伤口的疼痛但是流了那么多血,脸已经惨白如纸了。找了一处倒塌的土墙坐下休息,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花鸡他们在院子里处理今天的猎物。
花鸡一个回头就对上了南锦宁的眼睛,虽然她看起来就是个叫花子脏兮兮的但是这双眼睛却是十足的清明澄澈,不沾染世间的半分尘埃。
就像,就像......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劝你管好自己泛滥的同情心,自己的温饱都是个问题!”
曹老拐眼睛一瞥,看见了花鸡目光落下的地方。
“我爹说的对,你自己还是我们一只花鸡换过来的奴隶,还有功夫操心别人。”曹芎(xiong)拿着刀走出来,准备一起处理猎物。 花鸡不敢再看,默默低下头,只是手上剥去鳞片的动作更快了。
南锦宁坐的不远不近,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但是并不知道他们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夜晚降临,最后一丝阳光散场后月光带来寒彻入骨的冷风。南锦宁紧紧抱着自己贴在墙角也无济于事,这破墙挡不住挡不住头顶的风也挡不住左右灌入的风。
寒冷让梦境和现实交错,拿刀的那些人就好像近在眼前,一刀接一刀的划在自己皮肉之上。
“嗯!嗯!嗯!”
南锦宁不断低吼企图把他们从自己身边赶走,睁眼的一瞬间眼睛布满血丝带着强烈的恨意把正在给自己盖衣服的花鸡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从梦里醒来,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女孩南锦宁眼神渐渐褪去戾气,站起身来准备去拉她,结果还没触碰到她,花鸡就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花鸡才按住自己吓得狂跳的心。
“太可怕了。”
站在原地的南锦宁拿起衣服又看了看花鸡的方向。
与此同时的极乐上殿的那群人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老殿主突然自己死翘翘了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刚准备让新殿主即位这新殿主就下落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