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好落在那光滑如镜的绝壁之下,四面花木丛生,暗香缥缈。
“情圣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沈都万分急切的问:“你说的净身不会是...那个什么吧!”说着,他竟滑稽的捂着自己的关键部位。
老者见状,那皱纹密布的脸上微微一笑,声音沙哑道:“小伙子不要紧张,刚才见你在剑皇山庄施展的可是化气诀的功夫。”
“正是化气诀。”沈都仍然捂住那里,脸上却闪现一抹惊讶之色,化气诀这门功夫属于内功,从外型上根本看不出来,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心中正打鼓,却见老者一脸得意道:“化气诀乃是我亲手所创,可是这门功夫并不适合你。”
沈都闻言一震,实在看不出来,这貌不惊人的老家伙是剑圣强者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自创武学,立时对他肃然起敬道:“为什么不适合,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不是玄机,而是你的体内潜藏有恶灵之体,如果你的剑气修为达到剑皇三星,你将可能误入魔道,永世难以超生了。”老者一脸沉重的说着,抬眼深意的瞅着沈都。
那眼神中参杂了太多的情绪,似担忧,又似恐惧。
沈都仔细的观察者老者的面貌,竟发觉他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
若不是他那满面的皱纹,他恐怕比自己更为英俊。
于是心中无比惊讶,甚至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是否很早以前就认识我。”
老者闻言,双目开始游移,像是不敢直视沈都的眼睛,便转身背对着沈都,声音些许有些颤抖道:“算是认识吧。”
这样的语气让沈都产生怀疑,难道他和自己还有血缘关系么。
这样想着,他开始仔细的打量着老者的背影,虽然微微的有些鞠偻,但不难看出,他当年也一定是个玉树临风的好少年。
至于他一个堂堂剑圣强者,何以落得如此的姿态,沈都实在无法揣摩。
只能试探着问道:“前辈是否认识一个叫兮庄的剑圣强者。”
“什么。”老者闻言,身形竟在微微的颤抖,声音沙哑道:“你竟然知道兮庄,快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都突然感觉这个人的声音也和自己有些相似。
又想起在九曲殿的时候,老顾曾告诉自己的身世。
在自己出生的时候,是剑圣兮庄封印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无法修炼剑术,但因为喝了雨惜的血,才得以解除封印。
联想到在遗魔山的时候,母亲曾明确的告诉他,父亲是一个剑术一流的剑客。
他们那天去遗魔山,也正是去寻找将要和别人决斗的父亲。
沈都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只是从母亲的描述中曾有过一些印象。
其中记忆最为深刻的,便是父亲是一个剑术一流的剑客。
那么自己出生的时候,兮庄何以能够封印自己的身体,难道说,兮庄就是自己的父亲么。
这一夜想着,沈都心头猛地一疼,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当时为什么不出手救下目前。
于是带着逼问的语气道:“你就是兮庄,我的父亲,对不对!”
老者闻言,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了,竟是满目泪光的转过身来,蹙眉道:“是!”
这一句简单的答案,令沈都整个人险些跌倒在地。
这是怎样狗血的人生,他的大脑瞬间变得空白。
“既然你是我的父亲,你那天也在遗魔山,凭你剑圣层次的超强感应,你不会完全察觉不到遗魔山有魔兽,也一定可以轻松的解救母亲,为什么你不出手!”沈都的情绪已经失控,满目泪光的冲着兮庄咆哮道。
而兮庄何尝不是一脸的懊悔,双目中划出悔恨的泪水,颤抖的伸出左手,想要摸一摸沈都那一张已经长大的,英俊的面庞。
可是沈都却本能的闪躲开来,甚至可以和兮庄保持着五步的距离,继续逼问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出手!”
“我,我...”兮庄全身颤抖着,情绪极限悲恸,一时间竟说不话来,只是不停的落泪。
“你什么,你为什么不出手!”沈都的态度变得咄咄逼人。
这让兮庄原本就悲恸的情绪,瞬间的爆发开来。
竟是用力的抛开手里的黑铁重拐。
黑铁重拐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竟将地面都砸出一个三尺深的小坑来。
同一时间,兮庄的身体也摇摇晃晃,竟失足倒地,抱头痛哭起来。
这让沈都无法理解,他堂堂剑圣强者,何以变得如此,竟连站立都感困难么。
竟然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得如此。
他开始好奇,而心中的疼痛感更加强烈。
毕竟是血肉相连,即便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可是兮庄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紧张的上前搀扶兮庄,并安慰道:“你不要这样,作为堂堂的一个剑圣强者,你怎么能这样!”
兮庄却用力的将沈都推翻在地,大哭着喊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沈都看着兮庄那失声痛哭的样子,竟也瞬间的原谅了他。
再一次蹲起来扶住兮庄的胳膊,却是又跪倒在兮庄的跟前,双目含泪,大喊了一声:“爹!”
这一声“爹”,兮庄也是久违了,一脸惊讶,极限感动的看着沈都,竟也从地上爬起来,用力的抱住沈都的身体。
两人竟然是相拥而泣。
正是此刻,远处传来一阵人声。
像是几个少女正在花丛中嬉戏。
那人声越来越近,感觉就快要来到他们的身边。
兮庄立刻收拾情绪,爬到一旁,将那黑铁重拐拾起来,在脸上胡乱的摸了一把,又抖了抖身上的泥土。
沈都看着他的举动,心中无比惊讶的站起身来道:“爹,你这是...”
“不要说话。”兮庄杵着重拐走到沈都的身边,小声道:“一会儿你千万不要开口,尤其不许叫我爹。”
沈都更为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好啦,你不要问为什么了,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兮庄的面色瞬间变得冰冷,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
直到那几个花枝招展,有些闹腾的少女们出现。
她们见到兮庄的时候,竟是异口同声的喊道:“爹爹,你不会又是来抓我们的吧,我也不是故意要偷跑出来的,你就原谅我们一次好吧!”
几个少女簇拥着跑到兮庄的身边,嗲声嗲气的拽着兮庄的衣摆央求道。
沈都看着这些,心头猛然一寒,再看兮庄看着自己的样子饱含愧疚,心中立刻明白,原来他不让自己叫他爹的原因,竟然是他已经另有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