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梅安顿好岑溪瑶后,来到汪一的房间,训道:“你这孩子,既然和人家姑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给我离得远远的。还老是牵着人家的手,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还关着门在一个房间里。”
“妈,你想多了,我和溪瑶都习惯了。”
“人家姑娘将来可是还要嫁人的,你可别把人家的名声给坏了,说实话,溪瑶这丫头我看起来是真不错,你小子是看不上人家,还是人家压根看不上你啊?”
“妈,你怎么这么八卦啊,我和溪瑶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啊。反正大学毕业我给你带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儿回来。你快点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睡什么睡,你以后可不要再与那个古家的丫头来往了,还有常青,虽然他是你妹妹,但是毕竟你们解除婚约了,以后在一起也不要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
华梅唠叨了半天,汪一又花了好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把他妈妈哄出去了,自己洗漱一番后,换上了睡衣。
然后他发了个信息给岑溪瑶:“你睡了吗?”
“没有啊。我在看你姐的照片呢,她好漂亮啊。”
“那我现在过来啊。”
“嗯,好。”
汪一看他父母房间的灯已经关了,于是悄悄地溜进了岑溪瑶的房间。其实他们共处一室又不是第一次了,彼此已经习惯了,但在家里,他还是要顾忌一下的,省得他父母又是误会又是说教的。
汪一已经好久没有进他姐的房间了,这么多年,汪一的妈妈华梅一直锁着房门,再也没让汪一进去过。
“汪一,你小时候好瘦啊,哈哈,像个猴子。不过你姐长得可真漂亮,你们真是亲姐弟吗?”
“当然,这还能有假。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帅的嘛。”
“你还真好意思说。这个是常青,对吧,还有这张,是古晴和你小时候是吧?”
“想不到这张照片在这儿。我得偷走。”这是汪一和古晴两人唯一的合照。
“怎么,你没有古晴的照片?”
“没有,她这丫头,从小就不爱拍照片,这张照片我记得是我和她六年级毕业那天硬拉着她拍的。我当时小嘛,也不知道去学校拿照片,这应该是后来我妈和我的毕业照一起拿回来的。”
“对了,古晴家是不是离你家不远啊?”
“还好吧,我们两个的老家还有常青家虽然属于三个村,但离得蛮近的。这几年我老家拆了,常青家也拆了,我们都住在城里,她家好像没在城里买房,一直住在老家,不过离市区也不远。”
“那我们去找她吧?”岑溪瑶突然提议道。
“找她?找死吧?你没看到她今天要杀了我的眼神?”汪一一想到今天古晴看他时的眼神,就觉得心寒。
“我觉得她对你误会太深了,我们可以好好跟她解释下啊,而且今天我不是扭了她的手嘛,我怕手劲大了,伤了她,所以我想去看看她,怎么,你不关心她啦?刚刚是谁说要逆天而行去追她的啊?”
“岑溪瑶,你呀,太坏了,怎么这么了解我的心事呢,我刚正担心她呢,还发了个信息给她问她手有没有事的。”
“她回你了吗?”
“没,怕是又被拉黑了。”
“那走吧,一起去撞南墙吧。”
于是汪一和岑溪瑶换了衣服,偷偷地出了门,打了个车来到了乡下。这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乡下人家都睡了,只听到偶尔有狗叫两声。
岑溪瑶也许是有些害怕,握着汪一的手越来越紧了。一月的夜,还是特别的冷。汪一感觉岑溪瑶直打哆嗦,于是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她披上,但他自己也冷得直发抖,岑溪瑶不忍心,就又让汪一穿上衣服,她钻到汪一的怀里,两人就这样往古晴家走去。
汪一到了古晴家楼下后,试着给古晴打了个电话,想不到古晴竟然没有拉黑他,但古晴就是不接。于是,汪一又发了条信息给古晴,告诉她,他现在就在她家楼下。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这时岑溪瑶说道:“汪一,你腿不好,要不你在这儿,我爬上去找她,我看她家这房子好爬。”
汪一突然轻声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呢?爬房子?开什么玩笑。这么高,摔下来怎么办?也和我一样,变瘸子?”
“那我们总不能干等着啊,这么冷。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是小偷呢。”
这时,汪一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你们两个在楼下秀恩爱秀结束了吗?一件衣服装不下你们,要不要我扔条被子给你们?”
汪一和岑溪瑶看到了信息后,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古晴房间的阳台窗帘虽然拉着,但隐约看到点点灯光和一个人影在。于是,汪一摆了摆手。
古晴见汪一发现了她,忙把窗帘拉好,没好气的躺在了床上,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明明很生气,但又忍不住想回信息气一下汪一。所以说了刚刚那样的话。
“想不到古晴也会说笑啊?我以为她冷若冰霜呢。她会不会是吃醋了啊?”岑溪瑶一边跺着脚,一边哈着手说道。
“怎么可能,她要是吃醋,那我裸奔这个庄三圈。”汪一已经被古晴打击到了冰点了。
“晕,你自信点行不行。”
这时,汪一的手机又来了一条信息,还是彩信,气得汪一不但想摔了手机,还想去踹古晴家的门。
原来古晴又发了一张她和她男朋友的合照。古晴也不知怎么了,以前发给汪一,纯粹就是告诉他事实而已。而这次,她竟然是想气死汪一。
“气死我了,我不拆散了他们誓不为人!”
“汪一,我们还是回去吧,古晴怕是铁了心,要气死你了。”
这时岑溪瑶拿过汪一的手机,抱着汪一也来了个自拍,发给了古晴。
“你干嘛。”汪一急死了。“完了,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古晴关了灯,回了他一条信息:“你去死吧。”
“都怪你,你看,彻底歇菜了。”汪一嗔怪道。
“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岑溪瑶叹了一口气。“回去吧,我都要,要,要冻死啦。”她装腔作势的说道。
于是,汪一搂着岑溪瑶灰溜溜的走了。
第二天,两人一睡睡到了上午十点多,最后还是汪一的妈妈把他们喊起来的。
汪一看着岑溪瑶,两人都无精打采,相视一笑,搞得汪一的母亲华梅莫名其妙的。
吃中饭时,汪一的爸爸汪如来说:“听你妈妈说下午你们就要回校了?”
“嗯,只放三天假,明天还要上课呢。”
“那下午我让司机小吴开车送下你们两个吧。”
“爸,不用,我们自己坐车去就好了。你现在是副总了,别总想着占公家的便宜。”
“你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这次回来我还以为你变了个人了,想不到还是以前的猴子。”
“一一啊,你可别误会你爸了啊,你爸让小吴送你又不是开公家的车,也是我们自己家的。回头你爸还会给点烟啊茶叶什么的给人家的。”
“哇,好廉洁的汪总啊,我想那烟啊、酒啊是不是也是自己掏腰包买的啊。”汪一继续怼道。
“你呀,什么时候能像溪瑶一样就好了。”汪一的妈妈华梅在一旁说道。
“像她什么?”
“少说话,多吃菜。”
岑溪瑶听了后笑了起来,要知道她打生下来她爷爷、父亲就都是官,她自然是见惯不怪了,虽然她和她父亲感情很好,但从不会像汪一一样没大没小的和她父亲说笑,所以她挺喜欢这样的家庭的,但同时她觉得一向高高在上、无所不会的汪一其实还是挺幼稚的。
汪一走的时候她母亲华梅给了他一张银行卡,汪一没要,说他有工作,能自食其力,还把他父亲昨天回来时给他的卡一并留下来了。
他母亲问他是不是还在生他父亲的气,他说不是的,只是自己确实钱够用,等不够了自然会打电话要的。
回宁州的路上,岑溪瑶跟汪一上了一课,告诉他在当官的家庭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觉得这些话对汪一肯定会有帮助的,至少有利于融洽他与他父亲汪如来的关系。
汪一听得觉得挺有道理的,顿时觉得自己确实在这一方面欠缺了很多,他对岑溪瑶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没想到岑溪瑶小小的年纪,却深谙人情世故,所以以后的日子里,在这一方面,他还经常听岑溪瑶讲解。
话又说到蓝心儿那边,她与汪一、岑溪瑶分别后,回家看望了自己的爷爷还有外公外婆,也在第二天去了苏州上学。本来汪一是请她二号那天晚上一起过来吃饭的,但她实在走不开,所以就没去。
这次因为蓝心儿不去宁州,只是她母亲回去,所以汪一就没好意思再坐蓝正龙的专车一起回宁州。
而回到苏州的蓝心儿,问岑溪瑶要了地址,把汪一曾经寄给古晴的信都寄给了她,还附了一封信:
溪瑶,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但却如姐妹般,听你讲了汪一哥大学里的事,我在想,有你在他身边真好,你和我姐有几分相似,也许是冥冥之中老天让你代替我姐照顾汪一哥的吧。
我知道汪一哥其实心里一直很苦,他姐不见了,我姐离开他了,他喜欢的古晴又不理他,你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我看得出,他和你在一起时很开心,我也看得出你很喜欢汪一哥,那我就把他高中时写给古晴的信都给你吧,我相信你就是我姐临终前说的那个有缘人。
你可以一一查看,也算是对他过去的一个了解吧。信就不要再给古晴了,她只会伤汪一哥越来越深,我希望你能和汪一哥在一起,帮我照顾好他哦。
心儿
2006年1月3日
岑溪瑶没有告诉汪一这件事,她开始犹豫了,她本来是想着帮汪一去追古晴的,但听蓝心儿这么一说,她觉得很有道理,她不能再让汪一受伤了。于是,她花了好长时间看完了汪一高中里写给古晴的信,三年,汪一整整写了三十一封信,平均每学期每个月寄了一封信。
除了第一封信古晴拆封过,就是简单的问候和询问古晴是否知道他姐姐的下落。从第二封信起就是开始讲述他自己从小学毕业一直到高考前一个月整个六年的点点滴滴,对他姐无尽的想念和对古晴无尽的思念,让岑溪瑶看完陷入了深深的感动和沉思。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很特殊的信,信封上写着“有缘人”启。这是蓝飞儿在去世前写的两封信之中的一封,一封寄给了汪一,一封夹在了这些信件之中。
但岑溪瑶打开之后,却惊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