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他再次看向艾莉丝的异常瞳孔，神情阴冷，那并不是奇人所该拥有的，也不是飞鸟族，鱼人族这些种族的瞳色。
直到刚才他才确定那不是女孩子美眼用的玩具，因为那些粉光的的确确是从眼珠透射而出。
艾莉丝的瞳孔描画着淡淡的六芒星，若不是被粉芒遮掩了，很难看出来这竟然是一对人造假眼！
艾莉丝偏头望向门口，红唇轻启，沉默的吐露了什么，又抿嘴凝眼看了一会儿后，转过头去，将脸颊彻底埋在怀里。
这样啊。佟九川对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绝然的看了一眼后，缓缓离去。
……
佟九川离开阁楼后，径直往小芒砀村的狭缝走去，那里便是出路。
回头瞧了一眼阁楼，佟九川明白他们的旅程结束了。
从此之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虽然与她相处的不正常。不过说实话，他刚开始的确很不习惯艾莉丝跟踪他，可这么多天过去了，现在回过神来细想，他竟隐隐喜欢上了这种微妙的感觉。
离阁楼更加远了，佟九川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刹那间，他忽然很想回去和艾莉丝道歉，他也暗暗期待艾莉丝能追上来，然后两人继续开始这段奇妙旅程。
可是…当佟九川回想起艾莉丝的假眼时，他还是放弃了。
佟九川很懒，他怕扯上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艾莉丝对他远远不到赴汤蹈火的地步。
所以在停顿了几秒后，佟九川终于朝着那狭缝走去。
可是，当他看着两旁满地的瓦砾时，心里还是有些烦躁，佟九川狠狠的踢了一块砖石，今天总感觉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扯上艾莉丝的事情。
“真是个迷人的妖精。”佟九川叹息了一声，像艾莉丝这等倾国倾城的人物，佟九川不想太过接近，自古红颜多祸水，他可不愿到时候做全天下男人的死对头。
此时，路边又有几块石头挡在佟九川身前，虽然不大，只要正常踏过去即可。但佟九川却没来由的厌烦，体内有一股力量无法宣泄出来。
身后的阁楼似乎给了他莫大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佟九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会这般的难受。
冥冥中，他似乎感应到了艾莉丝的低落与悲伤。后方宛如一场不堪回首的梦魇，令他不敢回头。
“滚!”
佟九川怒骂一声，紧皱眉头，一脚猛的踢在几块瓦砾上，方向朝着前方不远处西蒙几人的头颅直冲而去。
“砰！”
“砰！”
“砰！”
接连发出几道像是爆浆的声音，脑浆满地，令人恶心的乌血染满了惨白色的上半身，一颗眼珠子忽地蹦了出来，像是在诡异的笑，快速滚落向另一分为两截的部分去。
“这……”
正当这时，佟九川嘴角抽搐一阵，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仿佛跟见了鬼一样。
他被惊懵了！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前方。
佟九川不是被那眼珠的诡异所吓，而是在接下来的情况中，出现了更为诡异的事情，就在刚才脑浆炸裂的地方突然弹射而出了另外两只大眼睛!
它溜得极快，身体在地下快速打洞，地底咚咚的响着，像是螃蟹那样做着横移，两只眼睛朝西蒙的眼珠滚滚而去。
紧接着猛地破土而出，身体肥胖，足有几公斤重，长长的须绒红鼻子上镶嵌了一对大眼睛。
这不是红眼鼻嘛！这些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佟九川好笑的看着。
它们不是应该正忙着称霸地底世界吗？难道失败了？还是说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爬上地表与奇人开战？
“……”
一连串的疑问浮在佟九川的心里，然而接下来事情的发生却让佟九川哭笑不得，只见这只红眼鼻伸出爪子拿起一旁的眼珠，放在手心里嗅了嗅，像是在仔细掂量，结果它又嫌弃似的扔在地上，仿佛在笑，伴随一道吧唧声将其一脚踩碎。
“……”
是条狠虫！
红眼鼻的身长不高，因此它们当中绝大多数的鼻子长的不得不拖到地上，也就有了下面这个让佟九川眯起眼睛与它对望的情况。
红眼鼻眼睛在地，远远的喵了佟九川一会儿后，拖动肥胖的身子一摇一摆的重新钻入地洞。
“这群蠢货到底在做什么？总不可能偷眼睛用吧。呵呵呵…”佟九川歪起脑袋，喃喃的自笑着。
怎么感觉凭它们的智商很有这个可能啊。
这群红眼鼻佟九川当初得出过它们是近视眼的结论，所以他第一反应便是它们偷眼睛用来给自己装上。
只是这都不是一个物种，有用吗，不怕血凝固？况且那群蠢货的眼睛可是比灯泡还要大！
这只红眼鼻比之前佟九川见到的那只很不一样，这只红眼鼻的很高，大概快上千了。这在此类软弱物种上很罕见。
“大概是这一带的霸王吧，皮毛颜色过于深灰了。”
佟九川低头笑了一下，就在这时，他发出了一道疑惑声，“咦？这是…？”
余光不经意扫过旁边的死尸，佟九川的眉锁逐渐凝重，气息也低沉起来。这不是落寞，而是几乎要杀人的逼仄杀意。
佟九川的注意力彻底停留在脚边这些死尸的裤袍上，眉头紧锁，眼底折射出浓浓的阴翳。
现在佟九川不但看到了，也从伴随那浓烈的，令人想吐的血腥气味里，嗅出了紫荆木的香甜之气。
他真的想吐，就像艾莉丝那样，深入灵魂的感到厌烦。佟九川摇了摇头，仰天自嘲了一下，“呵呵”。
佟九川怎么会忘呢，饶是他对人的记忆不好，可是一旦上心了，他会永远记得，它们的仇人。
隔了好一会儿，直到说出松香狸这三个字来时，他的声音依旧寒冷，全然充满了无尽怒意。
“好，好得很。没想到在这里让我碰上了。既然如此，我必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揪出来。”
佟九川转身往回慢慢走去，一旦思虑好了某件不必多虑的道歉事宜，他的大脑便如发动机般飞速运转，细细理清松香狸的事情。
